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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酒气唇痕与未燃尽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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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的夜带着海腥气漫进客厅时,范云致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腿上盖着条军绿色毯子——是秦景言的,带着烟草和阳光的味,盖在伤腿上暖得发痒。他没动,只是指尖在毯子边缘勾了勾,那里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芍药,是张师傅女儿绣的,针脚糙,却比任何药膏都让人踏实。假肢的钛合金关节抵在沙发扶手上,深灰色的防滑垫蹭着布料,没出声,接口处因白天复健有点发酸,是钝钝的轻痛。

“咔嗒”一声,门锁转了。范云致没睁眼,却听出是秦景言的脚步声——比平时沉,带着酒气,踩在地板上“咚咚”响,像东北雪地里踩深雪的动静。

“醒着?”秦景言的声音哑,带着酒气的热意,他把手里的庆功礼盒往茶几上一放,“老周他们送的,说这茶叶比明前龙井还贵。”他走过来,没坐,就站在沙发边,阴影落下来,把范云致整个人罩住,“没喝多。”

范云致睁开眼时,正撞见秦景言垂着的眼。他眼尾发红,许是酒气熏的,平时凌厉的眉峰松着,却比紧绷时更让人发慌。“老周说…你把姓王的那伙人端了?”范云致的声音有点干,往旁边挪了挪,给秦景言腾地方,毯子滑下去点,露出膝盖上的护膝——羊毛的,下午刚换的,还暖。

“端了。”秦景言没坐,反而往前倾了倾身,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范云致圈在臂弯里。酒气混着他身上的烟草味漫过来,呛得范云致睫毛颤了颤。“姓王的咬了内鬼,老周那边首接把人扣了。”他低头时,鼻尖快碰到范云致的额头,呼吸烫得像厦门的正午太阳,“你给的那几个账本页码,正好是他们洗钱的关键。”

范云致往后仰了仰,想躲开那股酒气,却被秦景言伸手按住后颈。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蹭过颈侧的动脉,跳得发慌。“运气。”范云致别开脸,往茶几上瞥了眼——秦景言的烟盒敞着,掉出根烟,没燃,滤嘴沾着点酒渍。

“不是运气。”秦景言的拇指在他后颈按了按,力道不轻不重,像在磨什么。他低头,视线落在范云致的唇上——范云致因为疼,唇总抿着,唇色浅,下唇中间有道细缝,是去年咬碎酒杯时划的,现在还能看见浅疤。“你厉害。”

范云致的身体僵了僵。秦景言很少说软话,尤其带着酒气说,更像淬了火的钢,烫得人不敢接。他想挣开,膝盖却往沙发扶手上撞了下,钛合金关节“咔”地响了声,疼得他闷哼了声。

“别动。”秦景言立刻松了手,却没退,反而单膝跪了下去,和沙发上的范云致平视。他的膝盖抵在地毯上,军绿色裤子沾了点灰,是庆功时在码头追姓王的时蹭的。“疼了?”他伸手想碰范云致的膝盖,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抚上他的唇。

范云致猛地睁大眼睛。秦景言的拇指带着酒气的热,重重碾过他的下唇,从唇角到唇缝,慢得像在数针脚。他的指腹糙,蹭得唇瓣发麻,比幻痛还让人慌。“秦景言…”范云致的声音发颤,没推开,只是手攥紧了毯子,指节泛白。

秦景言没说话,眼神黑沉得像东北的夜,酒气喷在范云致脸上,热得灼人。他的拇指停在唇缝那道疤上,反复蹭着,力道渐重,像是要把那道疤磨平。范云致的睫毛剧烈颤抖,视线撞进秦景言眼里——那里头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像烧红的铁,烫得不敢碰。

“操。”秦景言突然低咒一声,东北口音混着酒气,粗粝得像砂纸。他猛地抽回手,站起身时带倒了茶几上的烟盒,烟撒了一地。他没捡,转身就往浴室冲,“砰”地一声关上门,动静大得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范云致还靠在沙发上,唇上还留着秦景言拇指的温度,烫得发疼。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下唇,触到那道浅疤时,浑身一颤。客厅里静得只剩浴室传来的水声,哗啦啦的,像东北的雪化时的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浴室门开了。秦景言穿着件干净的T恤,头发湿着,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滴在锁骨上。他没看范云致,径首走到茶几边捡烟,手指抖了抖,没捡起来。

“我…”范云致刚开口,就被秦景言打断。

“我睡客房。”秦景言捡起烟,塞回烟盒,声音哑得厉害,“你早点睡。”他没再看沙发,转身往客房走,脚步比进来时还沉,像拖着什么重东西。

客房门关上的瞬间,范云致才松了口气,却发现后背全是冷汗。他低头,看着腿上的毯子——芍药绣痕被攥得发皱,像朵被揉过的花。窗外的海风吹进来,带着咸腥味,把秦景言留在空气里的酒气吹得散了些,却吹不散唇上的热。

后半夜范云致没睡着。幻痛没来,却总觉得唇上有东西蹭着,糙得发痒。他坐起来,往客房的方向瞥了眼——门缝里没光,秦景言许是睡了。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根烟,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烟是秦景言常抽的牌子,劲大,烟纸糙,像他的手。

客房里,秦景言靠在门后没动。地上的烟蒂积了小半盒,烟雾漫得满屋子都是,呛得他咳了声。他抬手,拇指蹭了蹭自己的唇——刚才碰过范云致的地方,还留着点软的触感,比想象中烫,像碰了烙铁。“操。”他又低咒一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溅起来,映得他眼底发红。

天快亮时,范云致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是东北的码头,雪下得大,秦景言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大衣裹着他,暖得像现在的毯子。他想挣,却被秦景言按在怀里,下巴抵在发顶,低声说:“别动。”

醒来时,沙发边放着杯热牛奶,还冒着气。秦景言不在客厅,客房门开着,床上叠着毯子,像没人睡过。范云致拿起牛奶,指尖碰了碰杯壁,暖得正好。他往茶几上瞥了眼——烟盒空了,烟灰缸里的烟蒂被倒了,只剩点灰。

“醒了?”秦景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煎蛋的焦香。他走出来,手里端着盘子,军绿色T恤换了件干净的,袖口卷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张师傅女婿说今儿去复健中心,新器械到了。”

范云致没接话,只是往嘴里灌了口牛奶。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胃里发涨。他往秦景言的唇上瞥了眼——没什么异样,只是唇色深了点,像被烟熏的。

“快吃。”秦景言往他碗里放了个煎蛋,没看他的眼,“凉了不好吃。”他的手指在碗沿碰了碰,很快缩回去,像怕烫。

范云致往嘴里塞了口蛋,没说话。客厅的芍药种子在晨光里舒展芽尖,风一吹,轻轻晃。没人提昨晚的事,像被海风吹散了,却又留着痕——在唇上,在烟蒂里,在没燃尽的沉默里。

或许这样就好。范云致往秦景言身边挪了挪,钛合金关节在地板上“嗒”地响了声。秦景言没动,却往他碗里又放了片培根,指尖不小心碰了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去,快得让人抓不住。

窗外的海亮了,渔船的汽笛声远远传来,脆得像林溪的警哨。范云致低头,看着碗里的煎蛋,蛋黄流出来,烫得指尖发麻,却没缩手。

有些事,不用提,也不用忘。像唇上的痕,像空了的烟盒,像厦门的晨光,暖得正好,却又带着点不敢碰的烫。

秦景言往他的假肢上瞥了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毯子往他腿上拉了拉,盖住膝盖。指尖蹭过护膝的羊毛,软得像什么,快得像没碰过。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煎蛋的焦香和晨光的暖,还有点没散的烟味,混在一起,像个没说出口的字,沉在空气里,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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