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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残种新芽与旧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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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筛进露台时,范云致正蹲在花池边拨芍药种子。种子泡了三天,壳裂了道细缝,的芽尖顶出来,沾着点的黑土,像刚破壳的雏鸟。他没吭声,指尖在芽尖上轻轻碰了碰——土温温的,是秦景言凌晨起来浇的温水,比东北的春土软和。假肢的钛合金关节抵在花池边缘,深灰色的防滑垫蹭着砖缝,没打滑,接口处被晨光晒得微微发烫,是舒服的暖。

“瞎拨啥?”秦景言的声音从厨房飘过来,带着煎蛋的焦香,他端着个白瓷盘往藤桌上放,“张师傅说芽尖碰不得,碰坏了不出苗。”他走过来,往范云致背上拍了把,掌心带着锅铲的热气,“早饭好了,先吃。”

范云致没躲,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给刚冒芽的种子腾地方:“老周…电话没接。”

“接了。”秦景言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军绿色家居服的袖口卷着,小臂上的旧疤被晨光描得发亮,“刚接的,说队部那株芍药开得正好,小林给剪了枝插瓶,放你以前的宿舍了。”他顿了顿,往花池里瞥了眼,“还说…当年给你做卧底证的老木匠没了,下月初出殡,问咱回东北要不要绕路去看看。”

范云致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老木匠是当年帮他刻假身份印章的人,手巧,警证上的钢印都是他用刻刀仿的。他往煎蛋上戳了戳,蛋黄流出来,烫得指尖发麻:“去。”

“去就去。”秦景言往他碗里夹了片培根,“票改了,多留两天,老周说老木匠的孙子在警校读书,想见见你。”他伸手按了按范云致的假肢膝盖,指腹蹭过防滑垫的纹路,“张师傅女婿说今儿带你去复健中心,那边有新器械,比咱露台的全。”

范云致往嘴里塞了口蛋,没说话,只是往秦景言的手腕上勾了勾——秦景言的手腕上还挂着那两块桃木符,红布被晨光晒得发亮,暖得像老木匠当年递给他的热茶杯。露台的芍药种子在晨光里舒展芽尖,风一吹,轻轻晃,像老木匠刻刀下的木花。

“范哥!秦总!”张师傅女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开着辆白色面包车,车窗摇下来,“复健中心的车来接了!张师傅说让咱早点去,避开人多!”

范云致站起身,钛合金关节在地板上“嗒”地响了声。秦景言伸手扶了他一把,指尖在他腰侧按了按:“慢点,刚蹲久了别头晕。”他往屋里喊,“把林溪的笔记带上,等会儿顺道去书店买本养花的书。”

范云致没犟,只是跟着他往屋里走。防滑垫踩在地板上没声音,秦景言的手掌始终没松,指缝里夹着枚刚从花池边捡的小石子,糙得像老木匠的刻刀,蹭得范云致的手背发痒。

复健中心在渔港旁边,白色的小楼爬满绿萝,比东北的复健室亮堂。“范先生,秦总。”中心的医生往器械上指,“这是新到的减重步态仪,能调阻力,适合您现在的情况。”他往范云致的假肢上瞥了眼,“张师傅跟我们通过气,防滑垫调过角度了,走仪上应该不磨。”

秦景言往仪器上摸了摸,金属冰凉,他皱了皱眉:“垫层东西,别凉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仪器的踏板上,“这样行不?”

“行。”医生笑了,“秦总您心细。”

范云致往仪器上站,秦景言在旁边扶着,手掌虚虚护着他的腰。减重吊带勒在腋下时,他往秦景言怀里靠了靠——吊带有点硌,秦景言伸手把吊带的边缘往外捋了捋,指尖蹭过他的肋骨,暖得发痒。“走慢点。”秦景言的东北口音压得低,“疼了就说,别硬撑。”

范云致没吭声,只是踩着踏板往前走。钛合金关节在仪器上“咔嗒”响,防滑垫抓着外套布料,稳得很。走了没两步,他往秦景言的手腕上抓得紧了些——完好的那条腿的膝盖有点酸,是老伤,当年被老鬼的人打裂过。

“歇会儿?”秦景言立刻按了暂停,往他肩上扶,“我就说别逞能。”

“没事。”范云致往旁边的椅子上坐,额角沁出点汗,“老毛病。”他往窗外瞥了眼——渔港的渔船正往下卸牡蛎,腥味混着海风飘进来,比东北的消毒水味活泛,“老周说…老木匠的孙子叫啥?”

“叫林小树。”秦景言往他手里塞了瓶水,“跟林溪姐一个姓,老木匠说当年受林溪姐照顾多,给孙子取了这名。”他蹲在范云致面前,替他把防滑垫边缘的布料往下扯了扯,“张师傅说回东北给你带副护膝,老木匠的孙子在警校练散打,护膝用得上。”

范云致往他头上拍了把:“瞎操心。”却没躲开他替自己擦汗的手——秦景言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额角时糙得发痒,却比任何湿巾都软和。

从复健中心出来,张师傅女婿把车往书店开。书店在老巷里,木架上摆着些旧书,老板正往架上摆本《南方花卉栽培》,看见他们来,往柜台里指:“刚进的,厦门的芍药品种都在这儿了。”

范云致往架前挪了挪,钛合金关节在石板地上“沙沙”响。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强硬的温柔》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拿起那本栽培书,扉页上印着张厦门芍药的照片,粉白的瓣子比东北的圆,像林溪当年剪的纸花。“就这本。”他声音有点干,往秦景言手里塞,“你看。”

秦景言翻了两页,往老板手里递了钱:“再拿本东北芍药的,回去对比着看。”他往范云致腰上捏了捏,“老周说队部的芍药是重瓣的,咱厦门的要是单瓣,回去挖棵苗来。”

范云致没接话,只是往书店角落瞥了眼——角落里摆着个木刻的芍药摆件,跟老木匠当年刻的一模一样。他走过去,指尖在摆件上碰了碰:“多少钱?”

老板往摆件上瞥了眼:“老木匠刻的,不卖,送你吧。”他往范云致的假肢上瞥了眼,“老木匠上周还来问,说当年有个戴假肢的先生会不会来厦门,没想到真等着了。”

范云致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秦景言往老板手里塞了张钱:“不能白要。”他把摆件往范云致怀里塞,“拿着,老木匠的心意。”

回住处时,张师傅女婿把车停在渔港边。秦景言把木刻芍药往露台的花池边放,范云致蹲在旁边翻栽培书——书里说厦门的芍药得晒足六个小时,他往花池里挪了挪种子盆,让晨光全落在芽尖上。“老木匠…”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当年为了给我刻章,手被刀划了道大口子,还说没事。”

“知道。”秦景言往他身边蹲,往书里瞥了眼,“老周说过,老木匠守口如瓶,内鬼审了他三天,他愣是没说你半个字。”他伸手按了按范云致的后颈,“咱回去给他磕个头。”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木刻芍药的棱角硌着胳膊,像老木匠当年递给他的印章,凉得踏实。

后半夜范云致被噩梦惊醒了——梦里是老木匠被绑在仓库里,血顺着刻刀往下滴,染红了他的假证。他猛地坐起来,残肢的幻痛跟着窜上来,像被刻刀扎了似的。秦景言立刻醒了,伸手按住他的肩:“咋了?”

“没咋。”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在他的衬衫上抠出几道印子,“梦见老木匠了。”

秦景言把他往怀里抱了抱,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手掌往他的残肢上轻轻揉:“没事了,老木匠走得安稳。”他顿了顿,往窗外瞥了眼——月光落在花池里,芽尖上的露水亮得像泪,“张师傅说老木匠的孙子考上警校时,他抱着警徽哭了半宿,说总算没辜负林溪姐。”

范云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秦景言的手掌按在他的残肢上,力道匀得很,像老木匠当年帮他磨印章的动作,慢,却稳。

第二天给芍药种子换土时,范云致把木刻芍药往花池边放。秦景言正往土里掺沙子,看见摆件,往旁边挪了挪:“放这儿挺好,给芽儿做个伴。”他往范云致脸上抹了把泥,“老周打电话说,老木匠的孙子给你寄了样东西,说是老木匠留的,等咱回东北给。”

“啥东西?”范云致往他手里塞了把小铲子。

“不知道。”秦景言往他肩上拍了拍,“老周说老木匠没说,就说是当年欠你的。”他顿了顿,往范云致的钛合金关节瞥了眼,“张师傅女婿说下午去买护膝,你那膝盖得护着点。”

范云致没犟,只是跟着他往屋里走。防滑垫在泥土上蹭出两道浅痕,像老木匠刻刀下的纹路。秦景言的手掌始终没松开他的手,桃木符的红布沾了点土,暖得像老木匠的热茶杯,也像这厦门的晨光,都在了。

下午去买护膝时,渔港的夜市刚出摊。“两位买啥?”个戴草帽的老太太往摊上指,“这护膝是羊毛的,软和!”她往范云致的假肢上瞥了眼,又飞快移开,“给这位先生买?我给你挑副轻的。”

“要两副。”秦景言往摊上指,“一副软的,一副硬的,硬的练功用。”他往范云致手里塞了串烤鱿鱼,“先垫垫,等会儿去吃沙茶面。”

范云致往鱿鱼上咬了口,辣得舌尖发麻。他往老太太的摊上瞥了眼——护膝的颜色是军绿色,跟秦景言的衣服一个色。“多…多拿两双鞋垫。”他声音有点干,往秦景言手里塞了个贝壳——是早上在渔港捡的,里面能听见海声。

秦景言往他嘴里塞了颗话梅:“酸不?”

“酸。”范云致往他怀里缩了缩,话梅的酸混着鱿鱼的辣,像当年老木匠递给他的假证,又惊又烫。

回住处时,秦景言把护膝往范云致腿上套。羊毛贴着皮肤暖得发痒,他往范云致的膝盖上按了按:“合适不?紧了就说。”

“合适。”范云致往他怀里靠了靠,往花池里瞥了眼——芍药的芽尖又长长了点,在月光下泛着白,像老木匠刻刀下的木花。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范云致往秦景言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指尖在木刻芍药上蹭了蹭——刻痕的糙硌着手心,旧的疼与新的暖,都齐了。秦景言的手掌按在他的残肢上,暖得像这厦门的太阳,防滑垫的纹路蹭得手心发痒,却比任何时候都实落。

秦景言伸手替他把护膝的粘扣粘紧,指尖擦过他的膝盖——那里的旧伤被羊毛护膝裹着,不再发凉。“傻样。”他低笑一声,东北口音混着海风,“老木匠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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