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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冰融后的回声

小说: 地心冰封倒计时   作者:东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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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穿透冰网时,苏晴的影子先一步落在地震局的台阶上。她低头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掌,指尖的冰线正在融化,水珠滴在台阶的瞬间,竟在花岗岩上灼出细小的坑 —— 那是地核内部带出的高温,与表层的寒气形成诡异的对冲。

“妈妈,钥匙在发烫。” 朵朵的小手攥着那枚融成一团的钥匙,银白色的光透过指缝渗出来,在地面拼出旋转的地核纹路。她的脚踝冰甲己经淡成透明,却依然能感觉到 7.3 赫兹的震动,像有只小手在骨头里敲鼓。

冰网的碎片从空中簌簌落下,每片都映出个模糊的人影 —— 王阿姨在浇花,陈建国在整理数据,还有无数个邻居在楼道里走动。那些影子触到地面就立刻鲜活起来,却都带着相同的茫然,后颈的冰痕淡得像层薄霜。

“李默呢?” 王阿姨的影子突然转向她们,手里的喷壶还在滴水,水珠落地也灼出小坑,“我好像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关于地下室的。”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她摸向后颈,菱形冰痕己经变成浅灰色,像块褪色的胎记。但当她触到皮肤的瞬间,冰痕突然发烫,眼前闪过李默嵌在黑色核心里的画面 —— 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冰手锁链上的钥匙都在朝同一个方向旋转。

“妈妈,影子在撒谎哦。” 朵朵突然拽住她的衣角,小手指向王阿姨的脚底,那里的影子边缘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冰虫,“它们不记得被吃掉的过程了,只记得‘回家’。”

楼道里传来开门声,无数扇门同时打开,走出的人影都带着同样的茫然。苏晴拉着朵朵往家跑,经过三楼平台时,看见陈建国的影子正站在防火门前,手里举着块透明的冰镜,镜中映出地核内部的齿轮,李默的脸嵌在最中央的锁孔里,眼睛眨了一下。

“他在说什么?” 苏晴的声音发颤,冰镜里的李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来。冰镜突然蒙上白霜,霜上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冰融后的第七天,锁芯会开始生锈】。

家门的锁孔里卡着半块冰碴,苏晴用钥匙捅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煤气味涌出来。厨房的燃气灶还在燃烧,蓝色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水己经烧干,结成层青灰色的水垢,纹路与地核剖面图一模一样。

“爸爸的地质锤!” 朵朵冲向客厅,沙发底下露出半截木柄,锤头却不见了,只剩下圈冰痕,像被硬生生从柄上拔走的。冰痕里渗出银白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汇成把微型钥匙,匙柄是李默后颈的菱形图案。

电视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没有规则,只有片跳动的雪花点,雪花里浮着无数细小的齿轮。苏晴抓起遥控器的瞬间,雪花点突然变成地核内部的画面 —— 李默的身体己经与黑色核心融为一体,冰手锁链正在慢慢生锈,锈迹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齿轮上发出滋滋的响。

“锁芯生锈会怎么样?” 朵朵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手按在屏幕上,玻璃突然发烫,烫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银白色液体,“芯匙说,锈迹会顺着钥匙爬上来哦。”

窗外的冰网碎片还在下落,落在空调外机上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苏晴突然注意到,那些碎片落地后没有融化,而是在地面拼出串数字:7.3.7—— 像个倒计时,又像某种坐标。

地核内部的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李默感觉生锈的锁链正在收缩,勒得他后颈的冰痕阵阵发麻。黑色核心的内壁渗出暗红色的锈水,流进他的眼睛里,视野瞬间变成血红色,却能清晰地看见地面上的景象 —— 苏晴正将朵朵的钥匙塞进冰箱冷冻室,而那些冰网碎片拼出的数字,正在慢慢变成 7.3.6。

“还有六天。” 陈建国的声音从某个齿轮后传来,他的影子己经被绞成半透明的丝,缠在锈迹斑斑的锁链上,“锁芯生锈到第七天,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地心冰封倒计时》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地核会重新反向旋转,这次没人能当钥匙了。”

李默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塞满冰碴。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变得透明,透过皮肤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银白色液体,液体里浮着无数张脸 —— 苏晴的,朵朵的,还有无数个陌生的影子。

地面上,朵朵突然指着冰箱尖叫。苏晴冲过去的瞬间,冷冻室的抽屉自动弹开,那枚融成一团的钥匙正在发光,光里浮出李默的脸,嘴唇动着重复两个字:“盐罐。”

厨房的盐罐倒在地上,粗盐撒了一地,接触到银白色液体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冒出青灰色的烟。苏晴突然想起第二条规则,抓起盐罐朝着电视屏幕撒去,雪花点里的齿轮立刻停转,地核内部的画面消失了,只剩下李默后颈的菱形冰痕,正在慢慢生锈。

楼道里传来邻居们的尖叫,苏晴跑到阳台的瞬间,看见那些茫然的影子突然捂住后颈,冰痕正在变成暗红色,像生锈的铁片。王阿姨的影子扑倒在冰网碎片上,身体正在慢慢融化,融化的液体里浮着无数把微型钥匙,都在朝着地震局的方向爬行。

“它们在往地核里钻。” 朵朵的小手紧紧攥着苏晴的衣角,脚踝的冰甲突然变得清晰,“芯匙说,锈迹需要新的‘润滑剂’。”

电视屏幕上的雪花点重新跳动起来,这次浮出来的不是齿轮,而是张冰制的地图,标注着三个红点 —— 地震局地下三层,家里的冰箱,还有朵朵幼儿园的滑梯。每个红点旁边都标着个数字:7.3.6,7.3.5,7.3.4。

苏晴突然想起李默最后塞给她钥匙时的眼神,后颈的冰痕剧烈发烫,烫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抓起地质锤的木柄,冰痕里渗出的银白色液体顺着木柄往上爬,在顶端凝结成个模糊的锤头形状,上面的防滑纹与李默的那把完全吻合。

“我们要去幼儿园。” 她拽起朵朵的手,钥匙在女儿掌心烫出个红印,“锈迹在顺着钥匙找芯匙,我们必须把它引开。”

楼道里的影子己经开始融化,暗红色的锈水顺着楼梯往下流,汇成条通往地下室的小溪。苏晴拉着朵朵踩过那些锈水,靴底传来冰虫啃噬的锐响 —— 那些 7.3 字样的冰虫正从锈水里钻出来,往她们的脚踝爬。

幼儿园的滑梯上还结着层薄冰,冰里冻着无数细小的钥匙坯。朵朵的脚刚踏上滑梯,冰面就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旋转的地核模型,模型里浮着李默的脸,正在无声地说:“第七天的盐。”

苏晴将盐罐里的粗盐全部撒在冰面上,冰裂的声音里,她听见第七夜的玻璃声又开始响起,这次却带着种熟悉的节奏 —— 像李默敲击桌面的指节声,又像朵朵画画时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地核内部,李默感觉生锈的锁链突然松动了些。他透过锈迹的缝隙,看见地面上的盐粒正在冰面组成菱形的图案,与他后颈的冰痕完全吻合。而那些往核心里钻的影子,接触到盐雾的瞬间,突然开始燃烧,变成青灰色的火焰,照亮了黑色核心深处 —— 那里藏着无数把钥匙,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旋转。

地面上的六月阳光突然变得粘稠,像融化的黄金浇在幼儿园的操场上。苏晴抱着朵朵站在盐绘的菱形图案中央,看着那些青灰色的火焰从冰裂的缝隙里冒出来,在半空组成把巨大的钥匙,匙柄上刻着三个名字:李默,苏晴,朵朵。

“爸爸在开锁哦。” 朵朵的小手按在冰面上,掌心的钥匙突然融进皮肤里,留下个银白色的印记,“他说要换我们当‘润滑剂’。”

冰裂的声音达到顶峰时,苏晴听见地核深处传来声熟悉的叹息,像李默每次加班晚归时,轻手轻脚进门的动静。她抬头看向青灰色的火焰,突然明白那些钥匙旋转的方向 —— 不是反向,也不是正向,而是像枚正在被拔出的锁芯,带着无数铁锈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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