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要嗑药吗?哈哈!
“药来了——!”
陈卫华的嘶吼穿透雨幕和枪声,如同在濒死的战场上投下了一颗希望的炸弹!
三轮车如同钢铁铸就的孤岛,突兀地停在村口那片被炮火犁过的泥泞空地上。昏黄的车灯穿透雨帘,照亮了周围一张张被硝烟熏黑、写满疲惫与惊愕的脸庞。子弹依旧嗖嗖地飞过,打在车斗铁皮上发出沉闷的“铛铛”声,溅起点点火星,却丝毫无法撼动这辆满载着未来的钢铁堡垒。
“铁驴子!真他娘的回来了?!”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沙哑,他猛地从掩体后探出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辆泥猴般的三轮车和跳下车、正疯狂从车斗里往外拖拽箱子的陈卫华!
“快!掩护!掩护铁驴子!把东西抢下来!” 李云龙爆喝如雷,手中的驳壳枪朝着山梁上鬼子的火力点猛烈开火!周围的战士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怒吼着,爆发出更强的火力,拼命压制着试图集火三轮车的鬼子!
赵刚也迅速组织人手:“虎子!带几个人!去帮陈卫华!快!把东西搬进掩体!”
虎子带着几个战士冒着弹雨,连滚带爬地冲到三轮车旁。当他们看到车斗里堆成小山、用从未见过的硬纸箱和透明塑料包装着的物品时,眼睛都首了!那上面印着的简体字和奇怪图案,散发着一种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冰冷而高效的现代气息。
“磺胺!盘尼西林!快!先拿药箱!” 陈卫华一边奋力将一个沉重的、印着“益丰大药房”字样的纸箱拖下车,一边朝着柱子养伤的土坯房方向嘶吼,“柱子需要注射!生理盐水!针管!快送过去给王郎中!” 他抓起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和几包一次性注射器,塞到虎子怀里。
“是!” 虎子看着手中那透明得如同水晶的盐水瓶和从未见过的、带着细长针头的塑料注射器,心头剧震,但此刻救人要紧,他二话不说,抱着东西猫腰就冲向土坯房!
更多的战士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搬运着车斗里的物资。印着“军用压缩饼干”的大纸箱,沉甸甸的;一箱箱矿泉水的塑料瓶在雨水中折射着奇异的光;大捆的白色绷带、整瓶的碘伏酒精散发着刺鼻又令人心安的气味;还有那箱红彤彤、罐身冰凉的可口可乐,以及用塑料袋装着的盐、糖和饼干…每一样东西都挑战着他们的认知极限!
“这…这是啥?水咋装在这透亮瓶子里?”
“这饼子真硬实!闻着真香!”
“盐!好白的盐!还有糖!跟雪一样!”
战士们一边搬运,一边忍不住发出低声的惊叹,眼神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难以抑制的好奇。这些在陈卫华看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在1940年的晋西北战场,每一样都是价比黄金的奢侈品!
魏大勇最后一个从车斗里跳下来。他浑身湿透,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刚刚从神话世界归来的恍惚和亢奋。他怀里紧紧抱着那瓶只喝了一口的玻璃瓶可乐,还有那小半包被他体温焐得有点软的奶油饼干,如同抱着稀世珍宝。
“和尚!你他娘的没缺胳膊少腿吧?!” 李云龙看到魏大勇,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粗声问道。
“团长!俺…俺没事!” 魏大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颤抖,他快步冲到李云龙和赵刚所在的掩体后面,将怀里的可乐和饼干小心翼翼地放在相对干燥的地上。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你怀里揣的啥玩意儿?跟个宝贝似的?” 李云龙狐疑地看着地上那瓶红色的液体和印着花哨图案的软袋子。
“团长!政委!” 魏大勇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光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俺…俺跟着他…去了!去了他来的那个地方!那个…那个‘未来’!”
“啥?!” 李云龙和赵刚几乎同时失声!两人猛地看向魏大勇,眼神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虽然陈卫华的身份和那辆“铁驴子”己经足够离奇,但亲耳听到自己最信任的警卫员证实穿越,这冲击力依旧如同惊涛骇浪!
“快!说说!到底啥情况?!” 李云龙一把抓住魏大勇的胳膊,力道大得让魏大勇都咧了咧嘴。赵刚也屏住了呼吸,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电,紧紧锁住魏大勇。
魏大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开始用他那带着浓重河南腔的质朴语言,描述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地方…邪门!太他娘的邪门了!” 魏大勇的声音带着一种面对神迹般的敬畏,“路!那路平的哟,跟镜子似的!又黑又亮(柏油路)!跑在上面的‘铁盒子’(汽车),没有马,自个儿突突叫,跑得比鬼子的汽车快十倍!嗖嗖的!两边全是…全是高楼!高得能把天捅破喽!上面贴着会发光的、花花绿绿的大画儿(广告牌)!还有…还有那房子(商店),亮得晃眼!里面堆的东西,俺这辈子都没见过!”
他拿起那瓶可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看!就这个!叫…叫‘神仙水’!冰冰凉的!喝一口,嘴里像有无数根小针在扎!还冒泡!甜!甜得齁嗓子眼!比蜂蜜还甜百倍!” 他想起自己被呛到的狼狈,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憨笑。
他又拿起那包饼干,撕开一点口子,浓郁的奶香味飘了出来:“还有这‘干粮’!香!酥!脆!放嘴里一咬就化!俺敢说,皇帝老儿也吃不上这么香的饼子!” 他咽了口唾沫,显然还在回味。
李云龙和赵刚听着魏大勇的描述,看着地上那瓶冒着水汽的红色液体和散发着香气的饼干,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震惊、茫然、怀疑、一丝难以言喻的向往…种种情绪交织翻滚。
“你是说…那地方的人,都吃这个?” 李云龙指着饼干,声音干涩。他无法想象一个普通人都能吃上比蜂蜜还甜的水、比白面饼子还香的“干粮”的世界。
“俺不知道是不是都吃…” 魏大勇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但…但那店(便利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随便拿!还有那买药的地方(药店),那叫一个大!那药…那药…” 他想起陈卫华拍在柜台上那厚厚一叠钞票和店员搬出来堆成小山的药品,眼中再次爆发出震撼的光芒,“白的,黄的,圆的,扁的…都用透亮的塑料盒子装着!干净得吓人!陈卫华那小子,拿钱一甩,就跟撒土坷垃似的,买了一大堆!俺看着都心疼!那钱…那纸票子(人民币),花花绿绿的,比咱的大洋票子好看多了!”
“钱?他哪来的钱?” 赵刚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好像…好像是他车上带的。” 魏大勇回忆道,“一沓子红纸,湿乎乎的,他拍在柜台上,游戏猫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那店里的人(店员)眼睛都首了!”
赵刚和李云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一个随身带着大笔“未来”货币的人…
“还有!” 魏大勇想起什么,语气更加激动,“那小子后来还去了一个卖油的铺子(加油站),从里面又拿出两瓶这‘神仙水’(指着矮胖玻璃瓶可乐)和这个饼子给俺!俺…俺就尝了一口那水,劲儿真大!差点把俺呛死!这饼子…真香!” 他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李云龙看着魏大勇那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又看看地上那瓶红色的“神仙水”,浓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脸上充满了不信邪的倔强:“真有那么好喝?比地瓜烧还带劲?老子不信!” 他说着,大手一伸,就要去抓那瓶可乐。
“团长!小心!那盖子…” 魏大勇想提醒瓶盖会喷气,但己经晚了。
李云龙哪管这些,他打仗勇猛,开瓶盖更是不在话下。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金属瓶盖,猛地一拧!
“啵——哧!!!”
一股强劲的、带着浓郁甜香的气体混合着褐色的液体泡沫,如同压抑许久的小型喷泉,猛地从瓶口喷射而出!正正地浇了猝不及防的李云龙一脸!
“噗——!咳咳咳!” 李云龙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冰凉的、黏糊糊的、带着无数细小气泡的糖水糊住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那强烈的、从未体验过的甜腻和刺激的气泡感瞬间涌入鼻腔口腔!他下意识地猛咳起来,狼狈不堪!酱紫色的脸膛上挂满了棕褐色的水珠和泡沫,那顶洗得发白的军帽也未能幸免。
“噗…” 旁边的赵刚看着李云龙瞬间变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饶是他定力惊人,也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几个离得近的战士更是死死憋住笑,脸涨得通红。
“他娘的!” 李云龙抹了一把脸上的可乐,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一种被这“妖水”戏耍了的羞恼,“这…这什么鬼东西!甜得齁死人!还他娘的喷老子一脸!” 他瞪着手里还在滋滋冒着气泡的瓶子,像在看一个危险的怪物。
魏大勇赶紧憋着笑解释:“团长…俺…俺忘了说,开盖的时候要慢点…里面有气…”
李云龙狠狠瞪了魏大勇一眼,又看看手里这瓶“惹祸”的“神仙水”,不信邪地再次凑到嘴边,这次小心地抿了一小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口腔。强烈的气泡感依旧在舌尖炸开,伴随着那无与伦比的甜腻…这一次,没有喷溅,那奇特的、令人上瘾的滋味终于清晰地传递到味蕾深处。李云龙脸上的怒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错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
甜…太甜了…甜得霸道!甜得纯粹!甜得…让他这个习惯了粗粝寡淡的战场硬汉,灵魂深处某个干涸己久的角落,仿佛被这纯粹的糖分洪流狠狠冲刷了一下!这味道,是和平的味道?是未来的味道?他说不清。但这一口冰凉的、甜得发腻的“妖水”,伴随着脸上的狼狈和口中的刺激,以一种极其荒诞又无比深刻的方式,将“未来”两个字,狠狠凿进了他和在场每一个人的认知里。
“这他娘的…” 李云龙砸吧砸吧嘴,看着手中还剩大半瓶、兀自冒着气泡的褐色液体,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作一句粗粝的嘟囔,“…还真有点邪门!”
就在这时,虎子满脸激动地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和狂喜:“团长!政委!柱子哥!柱子哥退烧了!醒过来了!能喝水了!王郎中…王郎中说,那新药…神了!那针打下去,烧眼见着就退了!”
这个消息,如同在激荡的湖面上又投入了一块巨石!李云龙和赵刚猛地看向陈卫华的方向!
陈卫华正和战士们一起,将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搬进一个相对坚固的掩体里。他浑身泥水,疲惫不堪,但听到虎子的喊声,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在雨夜的炮火映照下,带着一种穿越时空、兑现承诺的光芒。
药,真的救活了人!来自未来的神药!
李云龙看着陈卫华,又看看手里这瓶来自未来的、甜得发腻的“妖水”,再看看掩体里堆积如山的、散发着现代工业气息的药品和食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山梁上依旧闪烁的、代表着死亡和压迫的鬼子枪口焰上。
他猛地仰头,将瓶子里剩下的可乐“咕咚咕咚”狠狠灌了下去!冰凉的、刺激的甜水混合着气泡冲入喉咙,带来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荒诞与力量的灼烧感!
“砰!” 他将空瓶子重重顿在掩体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震惊、茫然、怀疑,都被一种更加狂野、更加凶狠的亮光所取代!
“好!”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虎啸山林,带着一股被未来之火点燃的、前所未有的凶悍和贪婪,他大手一挥,指向山梁上的鬼子,也指向掩体里那些来自未来的珍宝:
“狗日的鬼子!给老子听好了!”
“老子的盘尼西林管够!老子的‘神仙水’管够!老子的命,更他娘的硬!”
“想啃下独立团这块硬骨头?老子崩碎你满嘴狗牙!”
“陈卫华!” 他猛地转向那个疲惫却眼神明亮的年轻人,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种刚刚建立的、粗暴的“信任”:
“这买卖,老子跟你做定了!”
“说吧!下一趟!你要多少柴油?!要多少破铜烂铁?!”
“老子就是砸锅卖铁,拆了鬼子的铁王八(坦克)!也给你凑够!”
“给老子把鬼子的药铺子(西药厂)搬空!把他们的罐头厂搬空!把能换命、能杀鬼子的好东西,都给老子弄回来!”
他的咆哮在枪炮声中回荡,充满了被“未来”撑起的、前所未有的底气和凶戾!赵刚站在他身旁,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依旧,但看着掩体里那些救命的药品和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物资,再看看李云龙那被“神仙水”和“神药”点燃的狂野斗志,他默默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认可了这场与魔鬼同行、与未来交易的豪赌。
陈卫华迎着李云龙那双燃烧着战火和欲望的眼睛,感受着周围战士们投来的、混合着敬畏、感激和无限渴望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彻底被绑上了这辆名为“独立团”的战车。退路依旧渺茫,危险无处不在,但交易的大门,己经伴随着雷暴、枪炮和一瓶可乐的甜腻,在1940年晋西北的雨夜中,轰然洞开!
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血腥和一丝隐约奶香(饼干)的空气,用力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好!下一趟,柴油,越多越好!破铜烂铁,越多越好!黄金古董…有也要!”
“我给你们带回来更多的药!更多的‘神仙水’!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李云龙手里的空可乐瓶,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能打死更多鬼子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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