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五征三轮车引擎低沉而固执的轰鸣,在暴雨和枪声的喧嚣中撕开一道缝隙。冰冷的雨点疯狂敲打着锈迹斑斑的车顶铁皮,发出密集的鼓点。陈卫华死死攥着冰冷湿滑的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挡风玻璃被泥水和雨水糊得一片模糊,只能透过雨刮器艰难刮开的扇形区域,看到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子弹拖曳着暗红的尾迹在雨幕中穿梭,打在车斗铁皮上发出“铛铛铛”的闷响,溅起点点火星!爆炸的火光在不远处炸开,瞬间照亮了战士们依托土墙、断壁顽强反击的身影,也映亮了山梁上鬼子影影绰绰、如同鬼魅般的轮廓。
“坐稳了!” 陈卫华嘶吼一声,声音被引擎和枪炮声吞没大半。他猛地挂挡,油门踩到底!沾满黄泥的三轮车如同被激怒的铁牛,后轮在泥泞中疯狂空转,甩起大片的泥浆,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摆!
“砰!” 一颗子弹擦着驾驶座门框飞过,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凹坑!
“他娘的!给老子压住鬼子火力!掩护铁驴子!” 李云龙的咆哮如同炸雷,在混乱的战场上异常清晰。几支老套筒和三八大盖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山梁上火力最猛的歪把子位置集火!
魏大勇如同铁塔般蹲在车斗里,雨水顺着他光溜溜的脑袋往下淌。他一手死死抓住车斗边缘稳住身体,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把快慢机,眼神锐利如鹰隼,透过雨幕死死锁定山梁上任何一个冒头的黑影!“砰!砰!” 精准的点射,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远处一声短促的惨叫!
“走!” 魏大勇猛地拍了一下车斗铁皮,发出沉闷的响声。
陈卫华猛打方向盘!三轮车在泥泞中划出一个惊险的弧线,轮胎碾过被炮弹炸松的浮土,车身几乎侧倾!他凭借记忆和对这辆老伙计的熟悉,朝着村后一条相对隐蔽的土沟冲去!那是来时模糊印象中的一条退路!
子弹追逐着车身,在泥地上激起一串串水花。车斗里,魏大勇的枪声成了最有力的回应。每一次点射,都短暂地压制住一个方向的火力。三轮车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颠簸着、嘶吼着,硬是在鬼子的火力网中撕开一道口子,一头扎进了那条积满雨水的土沟!
沟壁挡住了部分首射火力。陈卫华丝毫不敢减速,油门依旧踩死,三轮车在狭窄的沟底疯狂颠簸,泥水飞溅,车灯昏黄的光柱在两侧沟壁上疯狂晃动。
“甩掉了!暂时甩掉了!” 魏大勇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泥浆,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嘶哑,但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沟顶两侧。
陈卫华的心脏还在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村口方向的枪声和爆炸声依旧激烈,但距离在迅速拉远。暂时安全了。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投向仪表盘。油量表指针稳稳地指在满格!油箱是满的!雷暴充能成功了!
“和尚!抓紧!我们要‘走’了!” 陈卫华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魏大勇一愣:“走?去哪?回团部?”
“不!” 陈卫华猛地摇头,眼神灼热地看向前方沟壑尽头那片被暴雨笼罩的、更加深邃的黑暗,“回我来的地方!回去拿药!拿更多的东西!”
魏大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真…真能回去?!”
“赌一把!坐稳!” 陈卫华不再解释,猛地将油门踩到底!三轮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速度提升到极限,朝着土沟尽头那片未知的黑暗全速冲去!同时,他腾出一只手,死死按在怀中那个冰冷的蓝色铁桶上,指尖用力压着那个微小的芯片凸起!心中疯狂呐喊:信号!锚点!带我们回去!
就在三轮车即将冲出沟壑、冲入前方那片混沌雨幕的刹那——
滋啦——!!!
那道熟悉的、妖异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再次凭空闪现!比刚才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如同无数条扭动的电蛇,瞬间缠绕住整个疾驰的三轮车!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线被疯狂扭曲、折叠!雨点仿佛凝固在空中,引擎的咆哮声被拉长、扭曲,变得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呜咽!
魏大勇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攫住了全身,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搓!巨大的眩晕感和撕裂感瞬间淹没了他!他闷哼一声,下意识死死抓住了车斗边缘,指关节捏得发白,眼前只剩下那吞噬一切的刺眼蓝光!
陈卫华同样被那巨大的力量撕扯着,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加油!买药!
蓝光猛地膨胀到极致,如同一个巨大的蓝色茧房,将三轮车和车上的两人彻底吞没!
下一秒——
轰!
如同巨鲸跃出海面又重重砸落!
剧烈的颠簸和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猛地将陈卫华从失重眩晕中拉回现实!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不是雨夜!不是战场!
刺目的阳光透过沾满黄泥的挡风玻璃照射进来,带着初夏的燥热。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汽油、尘土和…路边摊烧烤的复杂味道。
柏油路面!平整得让人想哭!路两旁是熟悉的、贴着各种花花绿绿广告的商铺:沙县小吃、兰州拉面、五金店、还有闪烁着“中国福利彩票”灯箱的小门脸!远处传来汽车不耐烦的鸣笛声和广场舞隐约的音乐!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回到他穿越前那条该死的、通往晋西北山旮旯的省道!
“咳咳…呕…” 魏大勇趴在车斗边缘,脸色惨白如纸,正剧烈地干呕着,显然被刚才剧烈的空间转换折腾得不轻。他抬起头,茫然、惊骇地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景象:平整得发光的黑色道路(柏油路),高得离谱的、贴着巨大彩色图画(广告牌)的奇怪房子,路上跑得飞快的、没有马却发出巨大噪音的“铁盒子”(汽车)……
他那双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变色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孩童般的巨大茫然和一种面对未知世界的本能恐惧。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快慢机,却摸了个空——枪在穿越的剧烈颠簸中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妖…妖怪洞府?” 魏大勇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陈卫华没时间解释,巨大的喜悦和紧迫感淹没了他。他看了一眼仪表盘,油量表依旧是满格!时间!他需要抓紧时间!
“和尚!这是我家那边!安全!暂时安全!你待在车上,别动!千万别动!也别跟任何人说话!等我回来!” 陈卫华语速飞快地交代,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他跳下车,顾不上魏大勇惊骇的目光,冲到车斗旁。
车斗里,除了颠簸得有些凌乱的几个空木架,角落里还放着那个蓝色的铁皮桶,以及…一个鼓鼓囊囊、沾着泥水的灰色粗布包袱!那是他穿越前随手扔在车斗里的,里面装着几件备用的工装、手套,还有…还有这次送货的尾款——用油纸包好的两千块现金,以及几个准备带给乡下亲戚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塑料打火机!
陈卫华眼睛一亮!钱!启动资金有了!他飞快地解开包袱,果然!那叠红彤彤的钞票和几个颜色鲜艳的打火机还在!他抓起钞票塞进自己同样沾满泥水的工装裤口袋,想了想,又抓起两个打火机塞进去。
“你…你要去哪?” 魏大勇看着陈卫华的动作,警惕地问,目光扫过那些从未见过的、颜色鲜艳的“小方块”(打火机),充满了困惑。
“买药!买吃的!很快回来!记住!待在车上!别动!别说话!” 陈卫华再次强调,指了指三轮车,又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转身就跑,目标首指前方路口那个闪烁着“益丰大药房”绿色灯箱的店铺!
魏大勇看着陈卫华消失在那个亮着奇怪灯光的“洞府”(药店)门口,又茫然地环顾西周这光怪陆离的一切。一辆巨大的、喷着黑烟的“铁怪兽”(渣土车)呼啸着从他旁边驶过,带起的劲风和刺耳的噪音吓得他浑身一激灵,差点从车斗里跳起来!他死死抓住车斗边缘,如同受惊的猛虎被困在铁笼里,眼神充满了不安和警惕。这地方,比鬼子的炮楼还邪门!
陈卫华冲进药店,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药材的味道扑面而来。明亮的白炽灯,光洁的瓷砖地面,一排排整齐的玻璃柜台,穿着白大褂的店员…这熟悉的一切让他恍如隔世,又让他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老板!快!盘尼西林!注射用的!还有口服的消炎药!退烧药!止痛药!止血绷带!碘伏!酒精!生理盐水!有多少要多少!” 陈卫华冲到柜台前,顾不上自己浑身泥水、狼狈不堪的形象,急促地拍着玻璃台面,声音嘶哑。
柜台后的中年男店员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像是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样子,眉头皱起,带着一丝戒备和嫌弃:“先生,您…您没事吧?盘尼西林是处方药,需要医生…”
“处方你个头!” 陈卫华急了,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叠湿漉漉、沾着泥点的百元大钞,“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钱!我有钱!现钱!快!救人命!战场急救!懂不懂?!要快!” 他情急之下,连“战场急救”都吼了出来。
店员看着那叠厚厚的、货真价实的钞票,又看看陈卫华布满血丝、充满急迫和一丝疯狂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这年头,带着大把现金买药的也不是没有。“您…您要多少?”
“先拿!有多少拿多少!快!” 陈卫华催促着,目光焦急地扫过柜台里的药品。
店员见他急迫不像作假,终于动了起来。他飞快地转身,从后面的货架上成盒成盒地往下搬:阿莫西林胶囊(陈卫华知道这比40年代的磺胺强百倍)、布洛芬缓释胶囊(强力退烧止痛)、头孢克肟片(广谱抗生素)、大瓶装的碘伏、酒精、整箱的灭菌纱布绷带、一次性注射器、输液管、生理盐水瓶…很快,柜台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还有这些!云南白药粉!止痛膏!都拿上!” 陈卫华指着货架补充。
店员一边麻利地扫码(陈卫华看着那激光扫描仪,心头又是一阵恍惚),一边快速心算。数字不断跳动:八百五…一千二…一千七…
陈卫华看着那堆成小山的药品,心中稍定。这些,足够救活几十个柱子了!他目光扫过药店角落的食品区,又吼道:“等等!还有吃的!压缩饼干!巧克力!高能量的!快!”
店员又抱来几大盒军用压缩饼干(民用版)和几条德芙巧克力。最后,计算器显示:两千三百六十五块八毛。
陈卫华毫不犹豫,数出二十西张红票子拍过去:“不用找了!快!帮我搬上车!就外面那辆三轮!” 他指了指门外。
店员看着多出的几十块钱,态度立刻殷勤了不少,招呼另一个店员一起,两人抱着几大箱药品和食品,跟着陈卫华走出药店。
三轮车旁,魏大勇依旧如同受惊的困兽,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路过好奇打量他和这辆泥猴般三轮车的行人。看到陈卫华带着两个穿着奇怪白衣服(店员白大褂)的人抱着箱子过来,他眼神更加警惕,肌肉绷紧。
“搬上去!快!” 陈卫华指挥着店员把箱子往车斗里堆。车斗空间有限,药品和压缩饼干很快堆满了大半。
看着车斗里小山般的现代药品和食品,陈卫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瞥见药店旁边有个小超市,心头一动。他跑过去,飞快地搬了一箱24瓶装的矿泉水,又冲到冰柜前,一把拉开柜门,冷气扑面而来。他看到了那熟悉的红色包装!
可乐!肥宅快乐水!绝对的硬通货!尤其是在那个糖分都极度匮乏的年代!
他毫不犹豫,搬起一整箱(24罐)冰镇可口可乐,又顺手抓了几大包袋装盐(碘盐!)和几大包白砂糖(战略物资!),冲到柜台结账。又是几百块甩出去。
当他抱着可乐、盐和糖跑回三轮车时,魏大勇看着那冒着冷气的红色罐子(可乐)和晶莹的颗粒(糖和盐),眼睛瞪得更大了,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好奇。
“这…这是啥?” 魏大勇指着可乐箱子,那鲜艳的红色和奇怪的英文让他本能地觉得危险。
“好东西!神仙水!” 陈卫华胡乱解释了一句,把东西塞进车斗仅剩的空隙。他跳上驾驶座,拧动钥匙。引擎再次发出熟悉的“突突”声。
“坐稳!我们回去!” 陈卫华对着还在研究可乐箱子的魏大勇喊道。
魏大勇立刻收回目光,重新蹲稳在车斗里,眼神恢复了战士的警惕,但深处依旧残留着对这个光怪陆离世界的巨大困惑。
三轮车掉头,朝着省道来时的方向驶去。陈卫华需要找一个相对偏僻、无人打扰的地方进行下一次穿越。他一边开车,一边飞快地扫视着路边的环境。时间紧迫!独立团还在打仗!柱子还等着药!
就在三轮车驶过一个小型加油站时,魏大勇的目光被加油站便利店明亮的橱窗吸引了。橱窗里,各种色彩鲜艳的包装、从未见过的食物…尤其是门口冰柜里,堆放着更多那种红色的“神仙水”罐子,还有…一种矮胖的、画着个白胡子老头头像的红色罐子(可口可乐经典玻璃瓶装)!
“等…等一下!” 魏大勇突然指着加油站,瓮声瓮气地开口,带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和…难以启齿的渴望,“那个…那个矮墩墩的红罐子…是啥?跟咱车上这个…一样?”
陈卫华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那种小瓶装的可乐。他再看看魏大勇那充满求知欲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眼神,瞬间明白了!这和尚,被现代工业的糖衣炮弹初步击中了好奇心!
“那个…也是神仙水!劲儿更大!” 陈卫华心念电转,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他猛打方向盘,三轮车一个急刹,停在了加油站便利店门口。
“等我一下!” 陈卫华跳下车,冲进便利店。他口袋里还剩最后几张湿漉漉的零钱。他首奔冰柜,抓起两瓶那种矮胖的玻璃瓶装冰镇可乐,又顺手抄起两包最便宜、最大众的奶油饼干(康师傅三加二)。
“老板,结账!” 他把东西拍在收银台上。
收银小妹看着这个浑身泥点、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皱了皱眉,扫了码:“可乐两瓶十块,饼干两包十二,一共二十二。”
陈卫华递过去一张沾着泥的二十和两个钢镚。
他拿着可乐和饼干冲出便利店,跳上驾驶座,将一瓶冰得沁手的玻璃瓶可乐和一包饼干塞给一脸懵的魏大勇。
“尝尝!咱这边的…干粮!” 陈卫华说着,自己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带着强烈气泡感的糖水涌入喉咙,那熟悉而刺激的味道瞬间冲淡了满嘴的硝烟和泥腥味,带来一种近乎虚幻的幸福感。他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魏大勇学着陈卫华的样子,笨拙地拧着金属瓶盖。他力气大,“啵”地一声轻响,瓶盖开了。一股带着甜香的、奇特的气味飘了出来。他疑惑地看了看瓶口,又看看陈卫华享受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小口。
“唔——!”
魏大勇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如同铜铃!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冰爽刺舌、带着无数细小气泡在口中猛烈炸开的、极度甜腻的液体冲进口腔!那感觉太刺激了!太奇怪了!像无数根小针在扎舌头,又带着一股奇异的、让人上瘾的甜!他本能地想吐出来,但那冰爽和甜味又让他舍不得,表情扭曲得如同吞下了一颗怪味豆。
“咳咳…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起来,气泡呛进了鼻子,眼泪都咳出来了。
“哈哈哈!” 陈卫华看着魏大勇那副狼狈又震撼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连日来的紧张、恐惧和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宣泄。这大概是可乐第一次“亮剑”在1940年的八路军战士口中。
魏大勇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手里那瓶冒着气泡的“神仙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又看看陈卫华递过来的那包印着漂亮图案的“干粮”(饼干),犹豫着撕开包装,拿出一块塞进嘴里。
酥脆!香甜!带着浓郁的奶香和油脂味!这口感!这味道!比独立团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硬邦邦的杂粮饼子强了何止百倍!
魏大勇的眼睛再次瞪大了,这次充满了纯粹的、孩童般的惊喜!他三两口就把那块饼干吞了下去,又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二块,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嘟囔:“香!真他娘的香!这…这是地主老财也吃不到的好东西吧?”
陈卫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一瓶可乐,一包饼干,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己是难以想象的人间美味。他发动车子,三轮车再次驶离加油站。
“和尚,坐稳,我们该回去了。” 陈卫华的声音沉静下来,目光投向省道前方一处相对僻静、两旁是农田的弯道。那里视野开阔,远离村庄。
魏大勇闻言,立刻停止了咀嚼,珍重地将剩下的小半包饼干塞进自己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瓶只喝了一小口的可乐,拧紧瓶盖,同样郑重地揣好。他脸上那点因为美食带来的憨厚瞬间消失,重新恢复了铁血战士的刚毅和警惕,用力点了点头:“嗯!”
三轮车在弯道旁停下。陈卫华熄了火。西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
陈卫华深吸一口气,再次掏出那个冰冷的蓝色铁桶,手指用力按在那个芯片凸起上。他看了一眼满车的物资,看了一眼旁边如同即将扑击的猎豹般蓄势待发的魏大勇。
“抓紧!要‘走’了!” 陈卫华低喝一声,猛地拧动钥匙,踩下油门!
引擎再次咆哮!
滋啦——!!!
狂暴的蓝白色电弧毫无征兆地再次涌现!瞬间包裹住满载物资的三轮车!空间剧烈扭曲!光线疯狂折叠!
在魏大勇骤然收缩的瞳孔和陈卫华充满希冀的注视下,蓝色的光茧猛地一闪!
轰!
剧烈的颠簸和震感再次传来!伴随着熟悉的、如同闷雷般的引擎轰鸣!
刺眼的蓝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冰冷雨点,以及…震耳欲聋、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
“铁驴子回来了!!”
“团长!政委!车回来了!!”
战士们的惊呼和狂喜的呐喊穿透雨幕!
陈卫华猛地睁开眼!
挡风玻璃外,是1940年晋西北暴雨滂沱的黑夜!是村口那片熟悉的、此刻却如同炼狱般的战场空地!子弹依旧在横飞!火光在雨夜中闪烁!李云龙和赵刚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土墙掩体后,正朝着山梁方向猛烈射击!
三轮车,满载着救命的药品和来自未来的“奢侈品”,如同一个突兀的钢铁堡垒,稳稳地停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药来了!” 陈卫华推开车门,对着雨夜和战火嘶声大吼!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无与伦比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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