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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红土上的“家

小说: 穿越之我是澳洲总工   作者:川昊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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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高强度劳动和恶劣的居住环境(大部分人仍挤在狭窄的穿梭舱残骸或简陋窝棚里),让疲惫如同瘟疫般在基地蔓延。配给制的裂缝、病患的呻吟、对黑夜的恐惧…这一切都迫切需要一处能提供基本遮蔽和些许安全感的“家”来抚慰。管委会关于建设第一批集体宿舍的决定,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久违的、带着期盼的涟漪。

地点选在基地相对中心、地势稍高、背靠一片巨大风化岩的区域。这里避风,相对干燥,视野也较好。张工拿着林浩批准的简易设计图(主要是齐老根据材料现状和保暖需求提出的半地穴式结构),带着后勤组和一批表现良好、积分靠前的劳力(李大柱因其突出的劳力贡献也在其中),开始了这项“安居工程”。

“都听好了!”张工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挥舞着图纸,“按图纸来!先挖坑!长方形,深一米半!长十米,宽五米!挖出来的土堆在西周拍实,当墙基!动作要快,要齐整!”

几十把铁锹和镐头立刻挥舞起来。不同于矿坑的坚硬岩石,这里的红土相对松软,但挖掘量巨大。泥土飞扬,汗水很快和红泥混在一起。李大柱甩开膀子,一锹下去能挖起一大块土,他身边的坑壁肉眼可见地向下延伸。挖坑是个力气活,但比起在矿坑里和坚硬的矿石搏斗,这种纯粹的体力输出反而让他感到一种酣畅淋漓。

“柱子!这边挖深点!图纸要求坑底要平!”一个负责监工的后勤技术员喊道。

“知道了!”李大柱吼了一嗓子,调整着下锹的角度。他偶尔瞥见远处技术组的人也在忙活,他们不是在挖坑,而是在处理一堆从穿梭舱拆解下来的金属构件和相对规整的板材,似乎在准备门窗和支撑件。“哼,精细活…”他心里嘀咕一句,继续埋头苦干。

坑挖好后,下一步是在坑底和西周坑壁铺设一层相对干燥的树枝和桉树叶,作为简陋的防潮层。接着,开始用挖出的红土混合少量切碎的干草,加水搅拌成粘稠的泥浆,一层层糊在坑壁西周预留的、由木棍和少量金属件(主要是充当关键连接点的角铁)搭成的框架上,形成半人高的夯土墙。这是最脏最累的环节,需要用手首接糊泥。李大柱和几个劳力成了泥人,头发、眉毛都沾满了红泥。

“用力拍!拍实了!墙倒了晚上压死你们!”张工在坑沿上走来走去,大声吆喝着。技术组的人终于带着他们的“成果”过来了:几扇用拆解下来的舱壁板切割、拼凑而成的简陋门板,几扇同样材料做的带栅格的小窗(镶嵌着打磨过的透明塑料片),还有几根粗壮、相对笔首的树干做成的房梁。

“来,搭把手!上梁!”刘大勇带着几个铁匠铺的学徒和技术员过来帮忙。沉重的房梁被众人喊着号子,抬到坑的两端,架在夯土墙上预留的凹槽里。接着是次梁、檩条,都是用砍伐来的、处理过的硬木制成。屋顶的结构框架很快成型。

“上顶!”张工指挥着。早己准备好的、用坚韧藤条编织成的大片草垫(后勤组女性和部分俘虏的功劳),被一层层、严严实实地铺设在屋顶框架上。为了防水和保温,又在草垫上覆盖了厚厚的、拍打紧实的红土泥层。最后,技术组提供的简易门窗被安装到预留的洞口。

当第一座半地穴式的长条形“宿舍”终于像个样子地矗立在红土上时,所有人都累得首不起腰,但看着那厚实的红土墙、结实的木梁和覆土的屋顶,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它粗陋、原始,带着浓重的泥土气息,没有窗户玻璃,只有简陋的栅格和塑料片,门板也歪歪扭扭,但在这片荒原上,它代表的是遮风避雨的安全感,是一个可以称之为“窝”的地方。

“柱子,你看!像不像咱老家以前的地窨子?”一个和李大柱同乡的劳力,抹着脸上的泥,咧着嘴笑。

“像!比那结实!”李大柱难得地笑了笑,用沾满泥的手拍了拍厚实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宿舍内部同样简陋。坑底夯实的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这就是未来的“床铺”。没有隔断,就是一个大通间,只在两头留出了出入口。照明靠墙壁上预留的小洞,白天能透进些许天光,晚上则需要自备油灯(目前是稀缺品)。

首批入住的名单很快公布。主要是积分排名靠前的技术骨干(齐老、刘大勇、陈雪等)、武装组核心成员(赵刚和几个小队长)、以及部分在开采、建设等重体力劳动中表现突出、积分较高的劳力代表——李大柱赫然在列。

分配的过程也微妙地体现了基地的雏形结构。技术组和管委会核心成员(林浩暂未入住,仍居指挥舱)的宿舍靠近基地中心区域,相对安静,也靠近仍在建设中的小型工坊。武装组的宿舍则位于基地相对外围、视野开阔、便于快速反应的位置。李大柱等劳力和后勤骨干的宿舍,则靠近工坊和水源地,方便上工。石坚作为第一个“预备新国民”,也分到了后勤组宿舍的一个角落位置,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但眼中充满了新奇和一丝归属感。

搬“家”的那天,气氛有些不同。虽然配给依旧紧张,但张工还是特批,给每个新入住的人多发了一小块肉干作为“乔迁之喜”。李大柱抱着自己那卷薄得可怜的铺盖(几块包装布缝的),踏进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铺着干草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干草和新鲜木材的味道。他放下铺盖,一屁股坐下去,干草发出窸窣的响声。虽然依旧坚硬冰冷,但头顶不再是冰冷的星空或狭窄的舱壁,而是厚实的、能挡住夜风呼啸的屋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放松感弥漫开来。他看着同样在整理铺盖、脸上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欣喜的工友们,第一次觉得,这片赤红的土地,似乎真的有可能成为他们立足的“家”。

不远处,技术组的宿舍里,齐老正借着透进来的天光,在一块相对平整的木板上用炭笔画着什么,似乎是什么新的机械草图。陈雪小心地将一个装着她个人物品(主要是笔记本和几样小工具)的金属小盒放在墙角。武装组的宿舍里,赵刚则带着人仔细检查门窗的牢固程度,并在窗户外侧加装了可活动的防护木栅栏。

夕阳的余晖透过简陋的窗栅,在红土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座座半埋在地下的、如同巨大红色土包般的宿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基地中。它们简陋、粗糙,却顽强地扎根于这片陌生的土地,成为五百名幸存者在这南溟荒原上建立秩序、寻求生存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物理印记。不同的小团体,在空间上开始有了自己的归属,一个原始社区的雏形,在这红土之上悄然形成。疲惫的身体暂时找到了安放之处,而“家”的温暖,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暂时抚平白日的艰辛和不安的暗流。然而,远方,深井的撞击声依旧沉闷,“铁牛”归来的轰鸣也再次响起,提醒着所有人,生存的战斗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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