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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病患与药箱

小说: 穿越之我是澳洲总工   作者:川昊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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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石坡矿场的开采如火如荼,基地内生活的痕迹也日益加深。然而,在这片陌生的红土大陆上生存,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汗水。

基地边缘,几顶相对干净的帐篷被划为医疗区。帐篷里弥漫着消毒水(极其稀释的漂白粉溶液)、汗味、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泄物气味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不安的气息。孙医生,这位基地唯一的正规医生,眼下的乌青比前几日更重了。她正俯身在一个简易的木架床边,用煮过又晾干的布条,小心翼翼地为一个年轻劳力清洗小腿上一条深可见骨的划伤。伤口边缘红肿,渗出浑浊的液体。

“嘶…孙医生…轻点…”小伙子疼得龇牙咧嘴,脸色苍白。

“忍一忍,小刘。”孙医生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定,“这伤口沾了红土,不彻底清干净,会化脓,那就麻烦了。”她将最后一点脓血挤出,用镊子夹着蘸了稀碘伏(存量极少)的棉球仔细擦拭。碘伏接触伤口,引起小刘一阵剧烈的抽搐。

旁边几张同样简陋的“病床”上,躺着另外几个病号。一个后勤组的文书员捂着肚子蜷缩着,脸色蜡黄,额头上全是冷汗,不时发出压抑的呻吟——这是典型的急性肠胃炎,水土不服加上饮食不洁。另一个武装队员的胳膊和脖子上布满了密集的红色丘疹,奇痒无比,他不停地想抓挠,被旁边照顾他的队员死死按住——这是接触了某种本地有毒植物引起的严重过敏反应。还有一个角落里,一个开采队的汉子发着高烧,嘴唇干裂,说着胡话,他是在矿坑搬运时被一只隐藏在岩石缝里的、类似巨型蜈蚣的多足生物咬伤了脚踝,伤口虽然不大,但得厉害,毒素反应明显。

仅有的两名护士,一个叫小陈,一个叫小吴,忙得像陀螺。小陈正给腹泻的文书员喂着用少量盐和糖调制的温水,试图补充电解质。小吴则在给过敏的队员涂抹一种用本地植物(孙医生冒险辨识后认为有轻微止痒消炎作用)捣烂制成的糊状药膏,效果聊胜于无。帐篷里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咳嗽和护士们低声的安抚。

“孙医生!三号床体温又升高了!39度5!”小吴焦急地喊道,她指的是那个被咬伤的矿工。

孙医生快速处理好小刘的伤口,用相对干净的布条包扎好,立刻走到三号床边。她摸了摸矿工滚烫的额头,检查他发黑的脚踝,眉头紧锁。她拿出最后半支青霉素注射剂——这是从穿梭舱医疗急救包里抢救出来的,用一支少一支,不到万不得己不敢动用。

“准备注射。”孙医生的声音低沉。她熟练地消毒、抽取药液,将珍贵的青霉素缓缓推入矿工的肌肉。这是最后的希望。做完这一切,她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孙姐,奎宁片只剩五片了…磺胺也见底了…”小陈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拿着几乎空了的药盒,“还有绷带,消毒棉球…都快没了。腹泻药、退烧药…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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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医生沉默地点点头。她知道,抗生素的短缺是悬在所有病患头上的利剑。没有抗生素,感染几乎等于死亡。她看着帐篷里几张痛苦的脸,看着两个年轻护士熬红的双眼,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掀开,林浩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张工。浓重的气味让林浩微微皱眉,但他没有表露任何不适。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帐篷内的景象:痛苦的病人,疲惫的医护,简陋到可怜的设备和几乎空了的药箱。

“情况怎么样?”林浩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孙医生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专业汇报:“林主任。现有病患七人:外伤感染两人,急性腹泻一人,严重接触性皮炎一人,疑似虫咬中毒伴高热一人,轻度中暑两人。主要问题:药品,尤其是抗生素、抗组胺药、止泻药和退烧药极度短缺。消毒敷料也严重不足。设备简陋,无法进行任何深度处理。人手…我和小陈小吴,己经连轴转三天了。”

林浩走到那个高烧矿工的床边,看了看他的脚踝和痛苦的面容,又看了看孙医生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空荡荡的药箱。他转向张工,语气不容置疑:“张工。”

“在,主任!”

“立即执行以下命令:第一,医疗组所需的基本物资——干净的饮用水、煮沸消毒用的燃料、干净的布匹(优先从库存里调拨未使用的包装布)、木炭(用于制作简易活性炭过滤或吸附),列为最高优先级保障!其他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第二,从后勤配给中,每日额外划拨一份营养相对较好的食物(如肉干、蛋粉)给医疗组全体人员,包括病患中的危重者。第三,组织人手,在医疗帐篷外搭建一个简易隔离区,用木栅栏围起来,铺上干净沙土。腹泻和疑似传染性疾病患者,移入隔离区。第西,询问所有成员,特别是原卫生系统的,有没有携带或懂得制备替代药物(如大蒜素提取、某些确认安全的消炎草药熬制)的知识,汇总报告给孙医生。”

“是!我马上去办!”张工立刻应道,他知道这是死命令。

林浩又看向孙医生:“孙医生,辛苦你和两位护士。你们是基地最重要的防线之一。有任何困难,首接找我。药品…我会想办法。”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目光扫过手腕上那黯淡的星火印记。

孙医生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她用力点点头:“谢谢主任!我们会尽全力!”

林浩离开后,张工立刻雷厉风行地执行命令。很快,干净的布匹、几捆木柴、一小袋珍贵的木炭被优先送到了医疗帐篷。隔离区也开始动工搭建。虽然药品短缺的根源问题远未解决,但这份来自最高层的明确支持和物资倾斜,像一股暖流,让孙医生和护士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也给了病患们一丝希望。

然而,在基地的另一角,刚下工回来的李大柱,看到后勤组的人把本就不多的干净布匹往医疗帐篷搬,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他咕哝着对旁边的工友说:“看吧,好东西又先紧着那边…咱们流血流汗,破点皮连块干净布都难…” 工友疲惫地摆摆手:“柱子,少说两句吧,那是救命用的…咱们…唉,洗洗睡吧。” 生存的压力和资源的极度匮乏,让理解变得奢侈,也让不满的暗流,在疲惫的身体和干渴的喉咙里,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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