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在靴底碾出细碎的声响，北境的风裹着冰碴子刮过耳畔时，楚沐正蹲在那处尚有余温的传送阵遗迹旁，指尖悬在半空中，凝望着雪地上那几枚早己黯淡的符文。
池雪焰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银发被风撩起几缕，露出光洁的额角。他没去看那片狼藉的挖掘现场——黑色晶石的碎片还散落在雪地里，像被揉碎的夜，残留着令人作呕的魔气——只是目光落在楚沐的背影上，看着那人道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绑着符纸的腰带，唇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
“这阵法倒是有点意思。”楚沐忽然开口，指尖在虚空中画了个半弧，一道极淡的金光随着他的动作浮现，沿着雪地上符文的轨迹慢慢游走，“不是凌霄宗的路数，也不是常见的魔道传送阵……你看这几个节点，用的是上古的‘引星纹’，但又掺杂了‘蚀骨符’的变体，画阵的人要么是个杂家，要么……”
他顿了顿，指尖的金光忽然顿住，在其中一枚扭曲的符文上停留片刻，眉头挑了挑：“要么是故意不想让人追踪。”
池雪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寒气从他身上漫开，让周围的雪粒都凝了层薄冰。他垂眸看着那枚被楚沐点出的符文，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雪光，声音比风更冷些：“是赫连博的手法。”
楚沐“哦”了一声，指尖轻轻敲了敲地面：“你那位旧部？”
“嗯。”池雪焰的指尖悬在符文上方半寸处，没敢真的触碰——那上面残留的魔气像细小的针，刺得他妖元都有些躁动，“他当年擅长篡改古阵，总说‘规矩是死的，路是活的’。”
这话让楚沐轻笑出声。他抬眼时，正撞见池雪焰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比雪地里的冰棱还要剔透些。“倒是和我那套歪理不谋而合。”他收回手，从袖袋里摸出张黄符，用指尖蘸了点自己的血，在符纸上飞快地画着，“不过再活的路，也得有迹可循。你且等着，看我把他的‘活路’变成死胡同。”
符纸被他按在雪地上的符文中央，金红色的光芒瞬间蔓延开来，像藤蔓般缠绕住那些黯淡的纹路。池雪焰看着楚沐的侧脸，他正凝神催动灵力，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被北境的风一吹，竟凝了层薄霜。
“冷吗？”池雪焰忽然问。
楚沐手一顿，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些对阵法的专注，愣了愣才笑道：“你这问的是废话。北境的雪能冻掉耳朵，你当我是你这冰做的身子？”话虽如此，他还是往池雪焰身边凑了凑，借着那人身上散出的寒气——说来也奇，旁人觉得刺骨的冷，在他这儿倒像是能中和体内燥热的良药——继续催动符纸。
池雪焰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让更多寒气萦绕过去。风刮得更紧了，楚沐的道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却像是浑然不觉，指尖的符光越来越亮，将两人周围的雪地都照得一片通明。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符纸忽然“嗡”地一声轻颤，化作漫天金屑。雪地上的符文被重新激活，流转着诡异的黑红色光芒，在中央汇聚成一个模糊的方位图。
“成了。”楚沐松了口气，往后坐倒在雪地里，拍了拍手上的灰，“你瞧，西南方向，大概是西域的地界。”
池雪焰顺着光芒望去，眉头微蹙：“西域？那里是沙海，与冰雪相冲。”
“所以才可疑啊。”楚沐撑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一群挖你封印残迹的人，不去找冰天雪地，反倒往沙漠里钻，要么是脑子坏了，要么就是那里有他们更想要的东西。”他顿了顿，看向池雪焰，眼里的笑意淡了些，“你当年的事，会不会和西域有关？”
池雪焰沉默了。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刚才触碰符文时沾上的魔气，正一点点被他的妖力炼化。记忆像被冻住的湖面，敲开一道缝，就有冰冷的水涌上来——他记得被封印前的最后一战，赫连博站在阵前，身后似乎有沙暴的影子，当时他以为是错觉，此刻想来，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被封印的太久，很多事……记不清了。”
楚沐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眉心。池雪焰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些未散的茫然，像只被惊扰的雪狐。
“别皱眉。”楚沐的指尖带着温热的灵力，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咱们也要去西域，到了那儿，总能找到答案。”他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身上的道袍，“再说了，有我在，还能让你被沙子埋了不成？”
池雪焰看着他脸上熟悉的懒洋洋的笑，心里那点因回忆而起的寒意，竟像是被这笑容焐化了些。他别开眼，轻声道：“谁要你护着。”
“哟，这是不领情？”楚沐挑眉，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那行，到了西域，你要是被沙漠里的蝎子咬了，可别指望我给你画驱毒符。”
池雪焰：“……”他抬眼瞪了楚沐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却没什么怒意，反倒像是落了点星光。
风渐渐小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楚沐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阵盘，摆弄了几下，递给池雪焰：“这个你拿着。西域风沙大，这阵盘能挡些风沙，还能隐匿气息。”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你的妖气，虽然现在恢复了些，但沙漠里的修士鼻子尖，还是小心为妙。”
池雪焰接过阵盘，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玉石时，心里微微一动。这阵盘一看就是楚沐亲手做的，边缘还留着打磨时的细痕，上面刻着的符文是他从未见过的，却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在流转。
“你什么时候做的？”他问。
“路上闲得慌，随手弄的。”楚沐说得轻描淡写，转身开始收拾东西——他刚才蹲过的地方，雪地上留着个浅浅的坑，旁边还散落着几张用过的符纸。“咱们得尽快出发。赫连博他们既然用了传送阵，肯定走得快，晚了怕是连沙子都摸不到。”
池雪焰握紧了手里的阵盘，看着楚沐忙碌的背影，忽然道：“你不必如此。”
楚沐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
“我的事，与你无关。”池雪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本可以不管，继续你的云游，找你的雪魄莲。”
楚沐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池雪焰的银发，手感冰凉顺滑，像上好的绸缎。“你这话说的。”他笑道，“咱们都同路这么久了，你还跟我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了，赫连博那伙人，不光是冲着你来的，他们挖你封印的时候，用的可是魔国的法子。魔国遗孽，我师门早就想清理了，现在正好撞上，哪有不管的道理？”
他说得半真半假，池雪焰却听得出来，那些关于师门的话，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或许连楚沐自己都没察觉——就像在浔水镇，他明明可以不管那老妪的闲事，却还是画了符纸超度；在青州城，他明明可以拿了赏钱就走，却还是帮着芍药花妖澄清真相。
这人看着吊儿郎当，心里却比谁都软。
“而且啊……”楚沐的指尖划过他的耳垂，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跟你一起走，总比一个人找什么劳什子雪魄莲有意思。至少你不会像我那几个师兄，整天催着我练剑画符。”
池雪焰的耳垂微微泛红，他别开脸，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走吧。”
楚沐笑着应了声，转身在前头带路。他的步子迈得不算快，似乎在刻意等着身后的人。池雪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道袍的下摆扫过雪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忽然觉得，这北境的雪，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两人一路往南，走了约莫两日，雪渐渐小了，风里的寒意也淡了些。路过一处驿站时，楚沐买了两匹马，还特意挑了匹性子温顺的给池雪焰。
“你会骑马吗？”楚沐牵着马问。
池雪焰看着那匹棕色的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活了那么久，骑马自然是会的，只是太久没碰，有些生疏了。
楚沐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笑着扶他上马：“别怕，这马乖得很。要是摔了，我接住你。”
池雪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上了马。马背上很稳，他握住缰绳，指尖微微用力，那匹马便顺从地往前走了两步。
楚沐翻身上马，与他并驾齐驱。“咱们得尽快赶到玉门关，从那里入西域最方便。”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雪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找个地方补给些东西。西域的水和食物都金贵，得多带点。”
池雪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路两旁的雪己经化了，露出枯黄的草，远处的山峦也渐渐染上了些青色。他忽然觉得，这样一路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两人沿途路过几个小镇，楚沐买了不少东西——水囊、干粮、伤药，还有些驱蛇虫的符纸，甚至还买了两身粗布的短打。
“换身衣服吧。”楚沐把短打递给池雪焰，“你这一身太扎眼了，到了西域，还是低调点好。”
池雪焰看着那身灰扑扑的短打，眉头皱了皱。他活了这么久，从未穿过如此粗陋的衣服。
“怎么？不喜欢？”楚沐挑眉，“那你想穿什么？总不能穿着你的银丝袍子去沙漠里打滚吧？”
池雪焰没说话，接过短打，转身走到一旁的树后换上了。等他走出来时，楚沐愣了一下。
粗陋的短打穿在他身上，竟丝毫不显狼狈。他的肤色本就冷白，衬得那灰布都亮了些，银发被他用一根布带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好看。”楚沐由衷地赞叹道。
池雪焰的耳根微微泛红，他别开脸，翻身上马：“走吧。”
楚沐笑着跟上，心里却在想，这雪妖不管穿什么，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又走了几日，他们终于抵达了玉门关。关城巍峨，城墙上的箭垛还留着岁月的痕迹，城门处有士兵把守，检查着往来的行人。
“看来这里管得挺严。”楚沐勒住马，看着城门口的士兵，“咱们得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
池雪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阵盘。楚沐之前说过，这阵盘能隐匿气息，只要他不主动动用妖力，应该不会被发现。
两人牵着马，混在人群里进了城。城里比他们想象的要热闹些，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卖着各种西域的特产——葡萄干、哈密瓜干、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玉石。
“先找个客栈住下。”楚沐说，“歇一晚，明天再打听消息。”
他们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开了两间房。楚沐把东西放下后，便拉着池雪焰去街上逛。
“你看这个。”楚沐拿起一个用彩线编织的小玩意儿，递到池雪焰面前，“像不像你？”
那是个雪兔的模样，耳朵长长的，眼睛用黑色的珠子嵌着，看起来憨态可掬。池雪焰看着那雪兔，又看了看楚沐眼里的笑意，没忍住，嘴角微微扬了扬。
“喜欢就买了。”楚沐说着，便付了钱，把雪兔塞到池雪焰手里。
池雪焰握着那小巧的雪兔，指尖能感受到彩线的粗糙，心里却暖暖的。他低头看着雪兔，忽然觉得，这人间的烟火，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两人逛了一会儿，楚沐买了些干粮和水，又打听了些关于西域的消息。据说最近西域的黑风暴很频繁，很多商队都不敢贸然进入。
“黑风暴？”楚沐皱了皱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卖水的老汉叹了口气，“听说风暴里还有魔影，能吃人呢。你们要是要去西域，可得小心点。”
楚沐谢过老汉，拉着池雪焰往客栈走。“看来咱们得做好准备。”他说，“黑风暴里的魔影，估计就是赫连博他们搞出来的。”
池雪焰点了点头：“魔国的遗迹，多半就在黑风暴的中心。”
回到客栈，楚沐把买来的东西整理好，又画了些符纸，递给池雪焰：“这个你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用这个。”
池雪焰接过符纸，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灵力，心里微微一动。“你也小心。”他说。
楚沐笑了笑：“放心，我命硬得很。”
夜深了，客栈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还在刮着。池雪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想着楚沐白天的样子。那人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他知道，楚沐只是把担心藏在了心里。
他摸了摸怀里的雪兔，又摸了摸楚沐给的阵盘，忽然觉得，有这个人在身边，就算是去西域的沙漠，也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出发了。出了玉门关，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没有了雪，也没有了草，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黄沙漫天，太阳毒辣地烤着大地。
“这鬼地方。”楚沐抹了把脸上的汗，抱怨道，“比北境还难受。”
池雪焰也觉得有些不适，沙漠里的燥热让他的妖元有些躁动。他拿出楚沐给的阵盘，催动灵力，一道淡蓝色的光罩便笼罩在两人身上，隔绝了些许热气。
“好些了吗？”楚沐问。
池雪焰点了点头：“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沙漠里的路很难走，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沙子里。楚沐还好，常年云游，体力不错，池雪焰却有些吃不消了。他毕竟是雪妖，天生就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楚沐看出了他的疲惫，停下脚步，翻身下马：“上来吧，我带你。”
池雪焰愣了一下：“不用。”
“别逞强了。”楚沐拉着他的手，把他扶上马背，“你要是累倒了，谁陪我找赫连博？”
池雪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楚沐牵着马，慢慢地往前走，阳光洒在他的背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池雪焰坐在马背上，看着楚沐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很安稳。他伸出手，轻轻抓住了楚沐的衣角。楚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脚步顿了顿，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沙漠里的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可他们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走了约莫半日，远处忽然出现了一片绿洲。楚沐眼睛一亮：“太好了，咱们去那里歇会儿。”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了绿洲。绿洲里有一片小小的湖泊，湖水清澈，周围长满了水草。还有几间简陋的小屋，看样子是过往的商队留下的。
“先喝点水。”楚沐拿出水囊，递给池雪焰。
池雪焰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湖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了不少。
楚沐也喝了些水，又拿出干粮，递给池雪焰：“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两人坐在湖边，默默地吃着干粮。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池雪焰看着湖水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挺好。
“楚沐。”他忽然开口。
“嗯？”楚沐抬头看他。
“谢谢你。”池雪焰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楚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谢我什么？谢我带你去沙漠里吃沙子？”
池雪焰看着他，眼里带着认真的神色：“谢谢你陪我。”
楚沐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池雪焰的眼睛，那里像盛满了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
最终，他只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池雪焰的银发：“傻瓜。”
两人又在绿洲里歇了一会儿，便继续出发了。接下来的路，依旧很难走，但他们的心里，却都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身边有彼此，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
走到第三天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场小规模的沙暴。黄沙漫天，能见度很低。楚沐立刻催动阵盘，一道光罩笼罩在两人身上，挡住了大部分的沙子。
“小心点。”楚沐拉住池雪焰的手，“跟着我走，别掉队。”
池雪焰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沙暴里的风很大，吹得人站不稳。楚沐走在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风力。池雪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沙暴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两人都有些狼狈，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沙子。
“你没事吧？”楚沐拿出手帕，替池雪焰擦了擦脸上的沙子。
池雪焰摇了摇头，也拿出手帕，替楚沐擦了擦：“你也没事吧？”
楚沐笑了笑：“我没事。”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嘶吼声。楚沐脸色一变：“不好，是魔影！”
池雪焰也立刻警惕起来，他能感觉到，有好几股强大的魔气正在靠近。
“准备战斗。”楚沐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了几张符纸。
池雪焰也握紧了拳头，指尖凝聚起寒气。
很快，几道黑色的影子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那些影子长得奇形怪状，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异常诡异。
“小心，这些魔影能吞噬生机。”楚沐提醒道。
池雪焰点了点头，率先发起了攻击。他抬手一挥，几道冰棱便射向了魔影。冰棱击中魔影，发出“咔嚓”的声响，魔影的身体上出现了几道裂痕。
但那些魔影似乎没有痛觉，依旧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楚沐立刻抛出符纸，几道金光射向魔影，将它们击退了几步。
“这些东西很难缠。”楚沐皱了皱眉，“得尽快解决它们。”
池雪焰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的寒气瞬间暴涨。他抬手一挥，一道巨大的冰墙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将魔影挡在了外面。
“趁现在，攻击它们的核心！”池雪焰喊道。
楚沐立刻会意，他拿出拂尘，催动灵力，拂尘的银丝瞬间变得金光闪闪。他抬手一挥，银丝便射向了魔影的核心。
“噗嗤”几声，魔影的核心被击中，身体瞬间化作了黑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战斗结束后，两人都有些疲惫。楚沐靠在一棵枯树上，喘着粗气：“这些魔影果然是赫连博搞出来的。看来我们离他不远了。”
池雪焰点了点头，他走到楚沐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囊：“喝点水。”
楚沐接过水囊，喝了几口，看着池雪焰：“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两人坐在枯树下，默默地休息着。沙漠里的风很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嘶吼。
“楚沐。”池雪焰忽然开口。
“嗯？”
“等找到赫连博，了结了这件事，你想去哪里？”池雪焰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期待。
楚沐愣了一下，他看着远处的沙漠，想了想，笑道：“我想去南海看看。听说那里的烟花很漂亮。”
池雪焰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好。那我们就去南海看烟花。”
楚沐的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看着池雪焰的眼睛，那里像盛满了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池雪焰的手。
“好。”他说，“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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