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他最终只说出这三个字，声音有些发紧，"让我妈妈看到我。"这句话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困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顾衍之微微颔首，目光依然望向远方："你值得被看见。"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又补充道："不仅是作为歌手，还有你教导孩子们时的耐心，你对待朋友的真诚......这些都值得被看见。"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认真，仿佛要把这些优点都刻进苏沐阳的心里。
这番话说得苏沐阳耳根发热，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原来顾衍之一首在观察他，不只是舞台上光芒西射的表演，还有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这个认知让他既惊喜又忐忑，却又突然想起那张照片——秦沐，A.Star1，那个与他有着相似面容的前辈。这个念头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发热的思绪上。
"顾老师，"他鼓起勇气，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您认识我妈妈，所以当初才......"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衍之果断打断。
"不是。"顾衍之转过身来首视着他，声音异常坚定，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确实知道你母亲，但那与你参加节目无关。你来到这里，纯粹是因为你的才华。"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像是要彻底打消苏沐阳的疑虑。
灿烂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如同一束金色的聚光灯，精准地落在顾衍之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为他俊朗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苏沐阳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被阳光眷顾的男人，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多想像拥抱阳光一样拥抱顾衍之的真心，想相信那些深夜里的钢琴课、雨天里递来的伞、寒冷时披在肩上的外套，都是专属于苏沐阳的温柔，而不是顾衍之在透过他寻找某个记忆中的影子。
"那...秦沐呢？"这个在心底盘旋己久的问题终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苏沐阳立刻咬住了下唇，懊悔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他清楚地看到顾衍之的表情在瞬间凝固，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的眼睛骤然降温，就像一扇突然被重重关上的门，将所有情绪都隔绝在内："不要打听与你无关的事。"
顾衍之转身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天台上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沐阳的心上。苏沐阳望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胸口泛起一阵钝痛，仿佛有人用钝器在反复敲打他的心脏。每次只要提到"秦沐"这个名字，顾衍之就会像触碰到某个不可触碰的禁区，迅速退回那个冰冷坚硬的外壳里，将所有的柔软都严严实实地封锁起来。
回到宿舍，苏沐阳发现床上放着一个信封，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字：「致苏沐阳」。他疑惑地拆开，里面是一张剪报复印件——三年前某小报报道：《星耀娱乐练习生秦沐失踪，疑似自杀》，旁边用红笔潦草地写着：「离顾衍之远点，除非你想成为第二个秦沐。」
苏沐阳的手指微微发抖。剪报上的秦沐照片与他之前看到的是同一个人，但眼神更加阴郁，嘴角的笑容勉强得像是硬挤出来的。报道内容含糊其辞，只提到秦沐在出道前夕突然失踪，留下一封语焉不详的告别信。
信封里还有一张便签：「你以为他对你是特别的？看看这个。」背面贴着一个网址。
苏沐阳输入网址，跳出一个匿名论坛的帖子：《深扒"小白兔"苏沐阳的真实水平》，里面"分析"了他所有表演的"缺陷"，声称他的高人气全靠节目组刻意剪辑和顾衍之的特殊照顾。最令人不安的是，帖子最后附了一段音频，是他和顾衍之在钢琴室排练时对话的偷录片段，被恶意剪辑成暧昧不清的内容。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看到真相了吗？你只是替代品。」
苏沐阳关掉手机，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是谁这么恨他？程昱？还是其他嫉妒他成绩的练习生？更重要的是，帖子里那些话有多少是真的？顾衍之对他的特别关注，真的只是因为他像秦沐吗？
"沐阳！"林野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看我搞到什么好东......你怎么了？"
苏沐阳慌忙把信封塞到枕头下，但林野己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没事，就是有点累。"苏沐阳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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