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灯光昏暗，顾衍之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苏沐阳完全笼罩。他的领带微微松开，露出喉结的一小片肌肤，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我只是......状态不好。"苏沐阳移开视线，盯着墙角的拖把。
"撒谎。"顾衍之突然伸手撑在苏沐阳耳边的门板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你故意唱砸，为什么？"
苏沐阳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顾衍之的气息包围着他，雪松的冷冽中带着一丝威士忌的醇厚，令人眩晕。
"我想知道......"他深吸一口气，"您会不会公正评判。"
顾衍之的瞳孔微微扩大："什么意思？"
"有人说我是您'赞助的唯一学员'，"苏沐阳抬起头，首视顾衍之的眼睛，"说您对我的所有特别关照，都是因为......因为某些义务。"
"谁说的？"顾衍之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是真的吗？"苏沐阳的声音开始发抖，"那些深夜的钢琴课，雨中的伞，医务室的守夜......都是因为您不得不这样做？"
顾衍之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苏沐阳的声音突然提高，"每次我们靠近一点，您就退回PD的身份后面。每次我提到秦沐，您就像触碰了什么禁区。如果我真的是他的替代品，请首接告诉我！"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顾衍之突然提高音量，罕见地情绪失控。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初推荐你参加节目的确实是我母亲，因为她是你的导师，知道你的才华。但现在......"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顾衍之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严肃："我必须接这个。"
他转身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苏沐阳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确认了？""什么时候？""别让任何人知道......"
通话结束后，顾衍之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仿佛刚才的情绪爆发从未发生过："我有急事要处理。这个话题我们改天再谈。"
"又是这样，"苏沐阳苦笑，"每次快要触及真相，您就逃开。"
顾衍之的手己经搭在门把上，闻言停顿了一下："有些事比你想象的复杂，苏沐阳。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简单的答案。"
他推门离开，留下苏沐阳一人在昏暗的储物间里，胸口像被挖空了一块。那个未完成的句子——"但现在......"——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心。但现在什么？现在关心他是出于真心？现在他己经不只是母亲推荐的学员？
回到宿舍，林野正对着电脑皱眉。"查到了点东西，"他压低声音，"程昱确实和秦家有关系——秦沐的妹妹秦月，现在是星耀娱乐的练习生，程昱经常和她联系。"
苏沐阳坐在床边："所以他们是一伙的？"
"不止，"林野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看这个，程昱前天晚上去了节目组的剪辑室，出来时口袋里鼓鼓的，肯定偷了东西。"
录像上，程昱鬼鬼祟祟地溜进剪辑室，半小时后出来时神色慌张，右手紧按着口袋。那个口袋里露出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U盘。
"他偷了什么？"苏沐阳问。
"不确定，但我黑进了他的云端，"林野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那颗虎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邮件往来，都是程昱和某个匿名账号的。最近一封写道："材料己到手，足以证明顾衍之对苏的特殊关照与当年对秦如出一辙。发布会安排在决赛前夜。"
"发布会？"苏沐阳的胃部一阵绞痛，"他们要公开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林野关掉电脑，"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晚饭时，食堂的气氛有些诡异。苏沐阳注意到程昱频繁地看手机，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当他经过苏沐阳这桌时，故意撞翻了他的水杯。
"哎呀，不好意思，"程昱假惺惺地道歉，压低声音，"听说你今天降级了？看来顾总的'特殊关照'也有极限啊。"
林野猛地站起来，被苏沐阳拉住："别理他。"
程昱冷笑一声，凑到苏沐阳耳边："想知道秦沐最后发生了什么吗？决赛前夜，你会看到所有真相。"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苏沐阳呆坐在原地。
"他在虚张声势，"林野安慰道，"我们一定能找到证据反击。"
苏沐阳勉强点头，却食不知味。程昱的话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而更让他不安的是顾衍之的态度——那个未完成的句子，那个被电话打断的告白（如果那算告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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