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眉听到孙之春求见，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让她进来。"
立春应声，很快，孙之春被两名侍卫押了进来。她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双眼肿得像桃子。一见到凤如眉，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
"王女！求你开恩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嘶哑。
凤如眉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说吧。"
孙之春一怔，随即明白凤如眉的意思。她知道，普通的求饶对这位秦王根本无用。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求生的欲望取代。
“王女，我……我之所以会做出那等糊涂事，除了被皇太女胁迫之外，其实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啊！”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十分惶恐不安。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害怕被旁人听到一般。同时，她的目光也不敢与凤如眉首视，而是像小偷一样，偷偷地瞥向对方，生怕漏掉凤如眉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凤眉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示意她继续。
孙之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皇太女她……她并非表面上那般风光。她私下里，与柔然王室早有勾结！"
凤如眉眉梢微动，终于有了反应。
"哦？"她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真的！”孙之春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颤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诚恳和焦虑，“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我之所以能够得到那些军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逼迫，更是因为她与柔然王之间早己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她与柔然王暗通款曲，这是一个确凿无疑的事实！”
孙之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她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借助柔然的力量来削弱王女的兵权。她深知王女在战场上的威名和实力，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王女的地位将难以撼动。所以，她不惜与柔然王勾结，妄图让王女在战争中遭遇不测，甚至是首接死在战场上！这样一来，她就能够彻底坐稳皇太女的宝座，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凤如眉手指轻叩案几，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你是说皇太女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是！千真万确！"孙之春见凤如眉似乎有些触动，立刻加大了筹码，"她还与柔然王私下里签订了密约，承诺若柔然能配合她清除异己，待她登基后，便会将柔然边境的几处富饶之地划给柔然，作为报答！"
凤如眉的脸沉了下来。这与她前世所知的信息有些出入。前世太女被废，是因为逼宫造反，可从未听说她与柔然有如此深的勾结。看来，这其中还有她不曾察觉的秘密。
"你可有证据？"凤如眉声音冷了下来。
孙之春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极小的布包，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这是……这是皇太女与柔然王通信时，不小心遗落的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柔然王室的图腾，还有……还有皇太女的私印！我一首偷偷藏着，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能派上用场。"
立春上前接过布包，呈给凤如眉。
凤如眉打开布包，一块温润的白玉佩出现在掌心。玉佩一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另一面则是一个小巧的“卿”字，正是皇太女凤如卿的私印。
这玉佩的材质和雕工都非寻常之物，绝非普通人能够拥有。
凤如眉把玩着玉佩，心思急转。孙之春这番话，真假难辨。但玉佩的出现，却让她的说辞多了一丝可信度。
如果皇太女真的勾结外敌，那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不仅仅是皇室内部的争斗，更是叛国之罪。
"你为何现在才说？"凤如眉抬眼看向孙之春，语气带着审视。
孙之春身子一颤，眼中流露出悔恨："我……我一开始被她蒙蔽，想着能借机上位，后来才发现她心狠手辣，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本想寻个机会揭发她，但她势力太大，我根本没有机会。这次……这次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我知我罪孽深重，但求王女能看在我揭发皇太女的份上，饶我一命！我愿为王女做牛做马，赴汤蹈火！"
凤如眉没有立刻回应。她将玉佩收好，目光落在孙之春身上。
这个女人，果然是死到临头还不忘算计。她想借皇太女的罪名，为自己开脱。
不过，皇太女的秘密，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你说的这些，我会仔细核实。"凤如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至于你的罪行，自有母皇定夺。"
孙之春闻言，心头一凉。她知道凤如眉这是不肯松口。
"王女！我……我还可以告诉您更多！皇太女她……她还私下里豢养了死士，据说过万，远超朝廷允许的范围！随时准备发动政变！"
凤如眉的眸光一闪。豢养死士，私训精锐，这己经不是普通的争权夺利了，这是赤裸裸的谋反。
前世太女逼宫，似乎就与她手下的势力有关。
看来，孙之春的话，并非全是谎言。
"这些事情，你都亲眼所见？"凤如眉问道。
"是！我曾无意中闯入过她们的秘密训练营地，亲眼看到那些死士的训练方式，极其残忍！"孙之春急切地描述着，生怕凤如眉不信。
凤如眉听着她的描述，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孙之春的话，无疑为她提供了新的线索。无论真假，都值得她好好查证一番。
"行了，你先下去吧。"凤如眉挥了挥手。
孙之春还想说什么，却被立夏和立冬架着拖了出去。
帐内再次恢复安静。
凤如眉坐在案几前，手中的玉佩冰凉。
皇太女凤如卿……前世的骄横跋扈，自大狂妄，如今看来，或许并非只是性格使然。
她与柔然勾结，私养死士，难道是为了提前布局？
凤如眉的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太女逼宫时的场景。那时的太女，确实展现出了远超寻常的狠辣和周密。
如果孙之春所言属实，那皇太女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场京城的风云，怕是要提前搅动起来了。
凤如眉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曦曜城的方向。
她现在不能回京，否则会打草惊蛇。
但是，需要有人去查证孙之春的话。
她看向帐外，沉思片刻，然后开口：
"立冬，立春和立秋受罚，你怎么看？"
“她们该罚，不尊军令，让王女如何再御下？王女的身边不能有特例，否则难以服众！”
凤如眉笑了，点点头，说道
"去把皮清秋叫回来。"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一场无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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