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荒草丛生。
北市有名的百年凶宅——栖园，今晚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凌笑笑掂了掂手里刚从夜市买来的烤红薯，烫得她左手倒右手，对着那扇锈迹斑斑、还贴着残破黄符的铁艺大门叹了口气。
“看起来就不像能好吃的样子……”她小声嘀咕，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不是她想大晚上来这种鬼地方陶冶情操，实在是钱包比脸还干净，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
白天在电线杆上看到的那张招聘小广告写得极其浮夸——“高薪急聘特殊事务处理员，日结，待遇面议，上不封顶！！！”，后面一连串感叹号砸得她头晕眼花，地址偏偏是这栋全市闻名的鬼屋。
骗局？传销？还是……真有什么特殊“事务”？
凌笑笑吸了吸鼻子，空气里除了烤红薯的甜香，似乎还若有若无地飘着一丝陈腐的阴冷气。
她捏紧了脖子上挂着的、地摊淘来的所谓“千年桃木”小剑挂坠，一脚踹向那扇看起来就很脆弱的大门。
“有人吗？应聘的！包吃住吗？”
预想中的门板碎裂声没传来，反倒是大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门内不是想象中的破败庭院，而是一条幽深、点着昏黄壁灯的走廊，装修是极致的奢华复古，地毯厚得能淹没人脚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檀香，完美盖过了她烤红薯的味儿。
就是……太安静了。静得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嫌吵。
凌笑笑眨巴眨巴眼，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顺便咬了一大口红薯。嗯，真甜，就是有点凉了。
走廊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她刚走近，门又无声无息地开了。
偌大的客厅，风格极简，冷色调。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正中间那位，穿着熨帖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锋，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左边，窝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头发微卷，眼睛亮晶晶的，像个邻家弟弟，但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和打量货物般的眼神，让凌笑笑觉得有点不舒服。
右边那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浅色毛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名看不清的书，气质温文儒雅，但他镜片后扫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解剖般的审视，让凌笑笑觉得自己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这三个人，颜值是顶配，气氛是诡异顶配。
凌笑笑的脚步顿在门口，嘴巴里的红薯忘了嚼。
冷面西装男抬起头，目光在她手里啃了一半的烤红薯上停留了一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名字。”声音低沉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凌笑笑。”她咽下嘴里的东西，“那个……特殊事务处理员，还招吗？日结对吧？具体做什么？危险吗？有五险一金吗？”
最重要的是，“多少钱？”
冷面男没回答，只是对旁边的卷毛弟弟抬了抬下巴。
卷毛弟弟笑嘻嘻地开口，声音倒是清爽：“小姐姐，看到你后面那个角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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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笑笑：“……”哦豁，还真是“特殊事务”。
“喏，我们的‘面试题’。”卷毛弟弟笑得人畜无害，“搞定它，我们再谈钱。”
那团黑影似乎被激怒，发出一声尖啸，带着刺骨的阴风猛地朝凌笑笑扑来！
凌笑笑“哎呀”一声，似乎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一甩手——把剩下那半块冰凉粘腻的烤红薯，精准地糊在了黑影的“脸”上。
“滋啦——”
一声像是热油遇冷水的怪异声响，那黑影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仿佛遇到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东西，冒起一阵青烟，猛地向后缩去，颜色都变淡了不少。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卷毛弟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镜男翻书的动作停了。连一首冷着脸的西装男，都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凌笑笑，这次带上了明显的审视。
凌笑笑看着地上报废的烤红薯，心疼得首抽抽：“三块五呢……这赔吗？”
冷面男合上文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凌笑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很高，压迫感极强。
“你刚才，用了什么？”他问。
“烤红薯啊，楼下张大爷卖的，甜得齁嗓子，就是凉了口感差了点……”凌笑笑老实回答，虽然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
冷面男沉默了片刻，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支票簿和笔，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递到凌笑笑眼前。
“月薪，预付。处理掉这栋房子里所有‘不干净’的东西。”
凌笑笑的视线黏在那串零上，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开始无声地数：“个、十、百、千、万、爹、爷、祖宗……”
一个月，七位数？！一年就是……一个亿的小目标似乎触手可及！
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她，她猛地抬头，脸上瞬间堆起最灿烂、最敬业（自以为）的笑容，声音洪亮：
“老板放心！保证给您弄得干干净净！是想要它魂飞魄散还是投胎转世？您喜欢什么口味的……啊不是，喜欢什么处理方式？业务熟练，包您满意！”
冷面男看着她那双瞬间变得亮晶晶、只有钞票倒影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兴味。
他缓缓开口：“开始你的表演。”
凌笑笑瞬间干劲十足，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个还在试图把脸上红薯泥抠下来的可怜黑影。
“嘿，那个谁，对，就是你！识相点自己进来，别逼我用强的！”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桃木小剑挂坠，对着空气比划。
没人看见，她指尖一缕极淡的金光一闪而逝，没入那桃木小剑。
角落里那团黑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遇到了天敌，哧溜一下，化作一缕黑烟，主动钻进了凌笑笑随手从口袋里掏出的……一个空薯片袋子里。
凌笑笑熟练地把袋子口一卷，打了个结，拍了拍：“搞定！下一个在哪？”
客厅里，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三位少爷看着她的眼神，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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