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见他如此激动，连忙拾起地上的衣衫，惊恐地看着他，“夫……夫人。”
眸中一片慌乱。
接着像是意识到什么，穿好衣服转身便要去开门，急切唤道：“夫人！夫人大人他……”
瞿疏言本来还站在竹林旁仰头看着月亮，听见莲儿呼唤赶忙返了回去，一进门看见褚尘渊坐在榻上衣襟大敞，怒发冲冠的模样，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接着便对莲儿使了使眼色。
让她赶紧离开。
“为什么？”
褚尘渊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愣愣地看着她，凝着错愕。
瞿疏言自知理亏，缓缓上前解释道，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犹豫半天只说道：“我……男子，男子…三妻西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一个……”
“为什么！”
褚尘渊似乎更加生气了。
瞿疏言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心慌，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且理智：“我不过是找了个合适的人选。”
“合适的人选？”
褚尘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怒火，“你就这么轻易地将别的女人送到我的榻上？”
瞿疏言低下头，不敢首视他那充满愤怒眼睛：“我只是……”
“够了！”
褚尘渊打断她的话，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你纵然心里没我，可也不该如此羞辱我！”
瞿疏言心中一震，没料到他会如此坚决地拒绝，她原本以为他会顺势而为，毕竟上一世，褚尘渊与貌似莲儿的女子二人缠绵的情景，她纵然不去想，也不时地映在脑子里。
可现在，看着他这般模样，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
瞿疏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褚尘渊一把拉入怀中。
他的怀抱炽热而有力，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我不要你这样对我……”褚尘渊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着又不住地摇头。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些荒唐，于是便蹲下身子，清眸似水怯怯地看着他，“对不起。”
瞿疏言软下心来跟他道歉。
褚尘渊抬眸看向她，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身子开始烫起来，他的额头热得冒出汗珠，身子也如火烫一般。
“热，好热！”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嘴角接着沁出了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瞿疏言见状，立刻意识到热症又发作了，而且这次似乎比以往更加严重。
她急忙唤道：“阿那！快扶大人去冰窖。"
一边喊着，一边扶住褚尘渊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这一次，他的症状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不仅体温骤升，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轻声安抚道：“不要生气了，一会儿去了冰窖就好了。”
然而，褚尘渊的情况却在持续恶化。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口中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虚弱而痛苦。
这让她的心揪得更紧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冰窖中，她看着褚尘渊那张苍白的脸，心口发闷得厉害，这寒毒本来只要熬过一夜冷热，第二日便会有好转。
但她的“好意”似乎导致褚尘渊气急攻心，周身的血液越发滚烫，于是又继续施针替他吊着性命。
接着见他晕厥过去，她呼吸一滞。
实在是没有想到褚尘渊有那么大的反应，见如今情况危急，她赶忙替他渡气，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缓缓将气息渡入他的口中。
褚尘渊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在潜意识里感受到了她的气息，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一些。
冰窖中的寒气逐渐渗透进来，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低声呢喃：“对不起……你撑着点，千万不要死。”
时间悄然流逝，转瞬即是天明。
褚尘渊的体温才开始慢慢下降，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瞿疏言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将他轻轻平放下时，褚尘渊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别走……”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一句话。
瞿疏言愣住了，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和紧闭的双眼，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我不走。”
她轻声回应。
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己经躺在寝室的榻上，瞿疏言水光潋滟的眸子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感觉好些了吗？”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吃力地点了点头。
接着瞿疏言移到他身后，将他缓缓托了起来，顺势让他倚在她的怀中，轻柔地替他揉着太阳穴。
褚尘渊的意识还有些混沌，但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柔气息，便下意识地往她怀里靠了靠。
他的动作像个孩子般依赖，全然不似平日里威严冷冽的模样。
瞿疏言低头看着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是该愧疚还是庆幸。
“你……”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些许试探，“昨夜……”
他有些记不清楚，不知道昨夜是梦还真切发生的事情。
瞿疏言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带着歉意，“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没有提及莲儿的事，但褚尘渊心里己然明了。
于是随即将她推开，自己背过身子躺了下去，“你把我当做什么了？负心薄幸之人吗？”
瞿疏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端起桌上的药汤，“没有，只是我……”
不知道怎么说，便只能换个话题。
“我熬了汤药，也让阿那替你告了假，今好好休息。”
褚尘渊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倏地起身，端起汤药一饮而尽，又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那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可以吗？”
啊？
瞿疏言有些意外，本来还觉得褚尘渊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竟然就这样？
“不会了。”
她眼睑俶尔抬起，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好。”
褚尘渊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一把将瞿疏言搂入怀中，喉结攒动间，眼神又黯淡下来。
他不能将她推开。
闹闹性子可以，但是若真的推开她，或许二人之间便再也没有机会，他和她之间，自己本就是卑微的一方。
但他甘之如饴。
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大人！夫人！不好了！老夫人突然晕倒了！”
珠翠的声音突然泫然入耳，惊得瞿疏言立马从他身边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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