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恼地想要往后移动，可刚动一下细软的腰身就被褚尘渊紧紧扣住，“不要乱动。”
一阵酥麻逐渐传到西肢百骸，她的眼中闪着楚楚的泪光，“你不是看不见吗？”
褚尘渊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人在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就异常的灵敏，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她还是奋力地拉开一些距离，借着外面映照来的微光仔细端详着褚尘渊的眼睛，看起来深邃，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连一点透气的光都没有。
都这样了，他还想着做那事。
真是绝了！
可下一秒褚尘渊却将她的脑袋压向他的肩膀，半阖着眼，抚摸着她的头发，静谧的床榻，久久无声，却不知为何她的心颤动着不停。
不继续下去了？
半晌，褚尘渊抵在她细嫩的额头缓缓说道：“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孩子？
瞿疏言一听，凛然一痛，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的，只不过同她一起死在了那场火中，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心上隐隐作痛。
她嘴唇微张，看着他似乎饱含期待的脸，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想。”
褚尘渊垂着脸，又蹙了蹙眉，“为何不想？是不想有孩子，还是只是不想同我有孩子？”
“不是这个原因。”
瞿疏言自然说不出事情，于是便找了个理由，“我怕疼，生孩子堪比北镇抚司最严酷的刑法，我或许承受不住。”
褚尘渊的神色才稍有缓解，但又一想，如果没有孩子，以后在相府她不仅难做人，而且要是她再看上其他的男人，那又如何是好。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就是不是想看见瞿疏言和除他之外的男子交好。
但又念着生育之痛，一时有些为难。
他不想让她在相府之中难做人，但更不想让她承受生育之痛。
还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真要在他入了牢狱之后，往后的日子困在这里度过余生，这似乎也不公平。
他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
让她好好的生活，不会缺衣少食，更不会忍受别人的白眼，他想让她富足平安地度过一生。
“言儿？”
冷冽的声音此刻听来确有几分缱绻，刚刚还蹙起的眉头此刻却渐渐舒展，他定定地看着身前的人儿。
即使眼前一片黑暗。
“那就不生了。”
漆黑的眸子带着温柔，骨节分明的长指摸索着她的长发，又轻轻的贴近嗅了嗅。
是好闻的荔枝香。
正如她这个人一样，不带着媚气却格外撩人。
“真的？”
瞿疏言很是意外，他这是转性了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人这种东西果然很是善变。
“自然是真的。”
褚尘渊眉眼俶尔弯起，“我去找大夫弄些不育的汤药便是。”
接着瞿疏言只觉得唇瓣一热，他的唇早己贴上，可她还是想下意识地推开他，但下一秒又被他攻略，侵占着她口中每一处的甜美。
顷刻间，那吻渐渐深入，继而失控，在鼻尖的下，越来越激烈。
浓重的喘息声弥漫在整个床榻之上。
他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以后……
他们之间或许再也没有以后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那双扣在她腰间的手恨不得将她融进骨髓，化进血液，最好让她知道自己铮铮作响的心意。
瞿疏言的心跳越来越快，似乎要溺毙在这情海之中，可是下一刻，腰间的大手突然撤了回去，唇舌也停止了作乱，她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鼻尖相抵之时，褚尘渊轻笑，“你对我，也是有些情动的，不是吗？”
瞿疏言一愣，她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上一世她对褚尘渊也确实是动过情的，只是如今……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爱意，她根本承受不起，因为要是陷进去，那只会是一片灼人的火海，烧得她尸骨无存。
不要……
她再也不要……
这一夜，褚尘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似乎睡得很是安稳，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身边的他早己不在。
而接下来的时日，她总是借着去看望麻姑，而暗中与孔昭宁悄悄联系，谋划着乞巧节的一切，等待着自由的日子。
很快，这一天便到来了。
这天酉时，褚尘渊回到竹苑，她正在梳妆，自然想趁着这日子好好打扮一番。
她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襦裙，上身配着月白色的襦衫，那衫子用的是吴州的轻罗，风一吹便泛起半透明的涟漪，衬得她胸口绣得缠枝海棠若隐若现，仿佛雪地里探出的一枝春色。
又挽了个惊鸿髻，乌发如瀑，金步摇的碎铃在耳侧叮当作响，而那一抹胭脂痣更是恰到好处地将她装点地更为鲜活。
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侧身时，襦裙的十二幅破褶层层荡开，像一尾锦鲤甩尾掠过水面，绯色和素白交织成流动的云霞，宛若天人。
褚尘渊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站在门外不禁看呆了。
她注意到褚尘渊的神色，催促道：“你快拾掇拾掇，晚上的庙会就要开始了。”
他愣了一下，从刚才的沉思中缓过神来，这几日他想了很多，想趁着今夜好好问清楚，乞巧节或许算是个契机吧，
等庙会结束了，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褚尘渊并没有穿那飞鱼服，而是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袍，腰间也是同色的腰带，这样出行的话不会太过扎眼，但依旧衬得他俊美清雅。
二人出了府，上了马车便往庙会去。
都城万盏灯河浮起，天街两侧彩楼千尺，皆以五色锦缎扎成星桥，上面悬着花针万千，映着月光细如银瀑。
那闺中的少女着轻罗襦裙，手臂上缠着五彩的乞巧丝，笑声如铃铛，随夜飘入云霄。
瞿疏言扒开帘子看起来很是兴奋，看着这热闹，同时心里也有些怅然。
她摸着腰间的假死药，倏忽间又开心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所期盼的，怎么这时候却提不起劲来。
是面对未知的恐慌吗？
也算是人之常情，毕竟今夜还有一场好戏上演，至于结果如何，她倒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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