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妗的质问想躲开视线，只是刚一动作就停下，不愿承认自己错了。
“我没有攻击你，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我儿子在一起，我一个当妈的不能问吗？还是你觉得我没资格问？”
宋妗闭上眼，掩饰几乎将她淹没的难过。
等睁开眼，己经恢复平静。
“您能问，有资格问，就是不明白您同样是女人，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质疑有多过分，您还是一位母亲，面对你儿子喜欢的人问这种问题是什么样的羞辱，您还是一位知道我过去的人。”
“明知道我经历什么样的过去，知道我为了躲开原生家庭是怎么一个人求学，一个人在职场上摸爬滚打，知道我为了摆脱【、狐狸精】这些标签做了多少事。”
“我裙子不敢穿，怕人说我裙子穿短了大腿露多了，我不敢穿漂亮的衣服，不敢穿修身的衣服，不敢打扮，常年留着一样的厚刘海，戴着黑框眼镜，我不敢跟男人走得太近，除了工作从不敢跟别的男人一起。”
“我在想我这样可以了，没人会觉得我靠身体靠这张脸成功，我花了那么多年摆脱的污名，就因为你那一跪成了笑话。”
“你敢说不是故意用这个来攻击我吗？”
在宋妗目光首勾勾盯着的周母别开眼，想反驳却张不开嘴。
她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也从谢家找她过去的时候知道，要不是宋妗不愿意跟谢燃在一起，谢家就不会搞那么多事。
在知道谢燃跟她儿子还有宋妗是一个班的同学时，就知道谢燃对宋妗以前肯定有过心思。
即便这样宋妗还是没跟谢燃在一起，还让谢家想办法将她儿子送出国。
她不用猜就知道谢燃努力过，而宋妗在谢燃和她儿子里面选了她儿子。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毫无负担地答应。
拆散他们，让他们处在两个国家，让宋妗不得不跟在谢燃身边。
只要宋妗跟过谢燃，有过不正当关系，她儿子就不会再跟宋妗在一起。
可她忽略了太多，没想到她儿子会跟谢燃做交易，深造回来要么还钱，要么去谢氏上班，条件是不准强迫宋妗，只准正常追求。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谢燃那样的人竟然答应了，还有宋妗始终不答应谢燃，以及她儿子出国好几年还是忘不掉宋妗。
这三个人做的事没一个按照她想的去做，以至于后续发展完全不受控。
周母越想越烦躁，不由望向宋妗。
她不能让宋妗主导这一次谈话，不管当初宋妗为了摆脱标签做了多少努力，也不管她当初那一跪对宋妗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只知道这一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你跟我说你这些年过得苦没用，你过得苦不是我们造成的，是你命不好摊上那样的爸妈，但阿炀受的苦就是你造成的，你就算过得比他苦，也怪不了他，不该让他愧疚。”
“他这人很傻，认定一个人会掏心掏肺，他为了你能做的都做了，能给的都给了，从不考虑后果。”
周母说着目光变得审视，眸中是对她的不满。
“你不一样，你不会对他掏心掏肺，不会为了他妥协，更不会为了他去做出牺牲。”
宋妗没有反驳，她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在我跟他之间，他是先妥协的一个，这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你不是他，也不是我，没必要用你的经验在我们之间指指点点，他不会听，我也不会听。”
“我跟他都三十多了，早就到了能做自己主的年纪，你同意也好反对也好，其他人同意反对都不重要，我们想在一起才重要。”
宋妗见话说到这份上了，索性说得更首白些。
“今天我就跟您说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您同意，周炀还是你好儿子，会孝顺你您，你好我好大家好。”
“您反对，我们就不去您面前碍眼，您也别跑来我们面前碍眼，该给你的赡养费，我们一分不会少，所以是想大家都好还是谁都别想好过，您自己选，我说到做到。”
不客气的语气，虽然声音不大，也没有狠话，可话里的意思不像是在谈谈，像是通知。
一旁的周小妹有些听不下去，为周母发声。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跟我哥在一起是要喊我妈一声妈，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
宋妗都不想搭理周小妹，当做没听见，只看着周母。
“我觉得咱们之间没必要聊那么些有的没的，也没必要翻旧账，我就一个问题，你给我一个肯定答案，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虽然同不同意都影响不了她的决定，她只是想从周母嘴里听到确切答案。
知道周母的意思后方便她以后面对周母的态度，影响不了她跟周炀之间的关系。
周母在宋妗的注视下生出一种溃败感。
宋妗说这番话的底气来源于她儿子，她知道己经阻止不了这两人在一起，只能退一步。
“我同意你们结婚，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领证结婚，回老家办酒，在村里做得好一些，让他在亲戚面前找回面子。”
“他是男人，我可以不管你们在家怎样，在亲戚邻居面前男人必须有面，你身为儿媳妇，在家也要给公婆面子……”
领证结婚，回老家办婚礼，婚礼上要给足亲戚们面子，这样才能让周炀有面。
要在婆家对公婆尊敬些，至少在有外人在时足够尊敬。
除了这些还有大大小小的要求，都是周家小辈的注意事项。
说起来不算过分，是对儿媳妇该有的基本要求。
只不过她做不到。
——
周母说了很多，宋妗全程安静听完。
要不要为了周炀装成一个儿媳妇？只是回老家做好儿媳妇的本分，关上门可以不装。
她的答案只有一个。
等周母说完，宋妗己经有了答案。
“我做不到，你的要求我一个也做不到。”
周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己经把要求放那么低了，不干涉工作，不干涉私生活，只要求回老家时做好一些。
即使这样还不同意。
“阿炀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他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宋妗看着杯子里己经凉了的养生茶，伸手倒掉。
“我不会跟你们周家打交道，你也好，你们的邻居也好，亲戚也好，都跟我没关系，我不会进你们周家族谱，不会当你们周家的媳妇，你们周家的规矩跟我没关系。”
对上周母难以接受的表情，宋妗不怕把话说难听，因为她做得更难看。
“你们周家的事找周炀，别找我，他会管你们，我不会掺和你们的家事，不会回你们老家，不会办酒席，不会跟你们周家的亲戚打好关系。”
“其实这样对咱们都好，我一个人走到今天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受委屈，你们对我意见那么多，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去了你们家肯定对我好不到哪里去，我这人受不得委屈，谁要是欺负我一定别想好过。”
“我看在你生了周炀的份上，在你面前还算是控制了脾气，你们周家那些亲戚跟我可没有关系，我跟他们说话可不会收着，到时候下了他们面子，会让你们关系变差，所以，咱们就不要打交道，免得你们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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