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场，最荒诞，也最真实的噩梦。
他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便将一个，曾经与他，平起平坐的草原枭雄，说得，灰飞烟灭的少年。
他那颗，早己被酒精和杀戮，麻痹了的心脏，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窒息”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上的，究竟是，一个，何等……可怕的，怪物！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嘶哑，干裂。那股，属于大燕王爷的威严和骄傲，早己被，眼前这个少年，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撕得粉碎，碾入尘埃。
“我说了。”
林默，重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那腥红的酒液，在牛头骨碗里，微微晃荡，映照出，他那双，平静得，如同深渊般的眼睛。
“我，是来，救你的命的。”
“救我？”耶律洪自嘲地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没错。”林默点了点头，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苍狼王，死了。他那片，广袤的草场，和他麾下那，数万的牛羊，现在，成了一块，无主的肥肉。”
“你觉得，”林默看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最愚蠢的傻子，“……草原上，那些，早己对他，垂涎三尺的饿狼，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一场，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的，更血腥的内战，马上，就要在草原上，打响了。”
“而你，耶律洪……”林默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你这个，早就被大燕天子，视为眼中钉的，叛逃的王爷。你觉得，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洗牌里……”
“……你，能活几天？”
耶律洪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当然知道，林默说的，全是真的。
他，之所以能在这易水集，安稳地当了十几年的土皇帝。
靠的，就是，他与苍狼王之间，那点，若有若无的，同族情谊。和，苍狼王，需要他这个“叛徒”，在边境，为他处理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面的，脏活。
如今，苍狼王，死了。
他，就等于，失去了一条，最粗的，大腿。
也成了，一头，在群狼环伺的草原上，最显眼，也最……肥美的，猎物。
“所以，”林默看着他，那张，己经彻底没了血色的脸，缓缓地，放下了酒碗，“……现在，你还觉得，我之前提的那三条，很过分吗？”
“那不是，条件。”
“那是我，和我身后那位，愿意，拉你这把，即将坠入悬崖的丧家之犬的……”
“……绳子。”
耶律洪，彻底地，崩溃了。
他那高大的，如同铁塔般的身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颓然地，瘫坐回了，那张，冰冷的，黑石宝座上。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吐出了，一个，干涩的，代表着屈服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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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笑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
他没有再多看，那个，己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精气神的，昔日的王者一眼。
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然后，转身，朝着，大厅的门口，走去。
他，己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就在这时。
“等……等等！”
身后，传来了，耶律洪那，充满了挣扎和不甘的，嘶哑的声音。
林默，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
“你的那位‘主家’……那位，七皇子殿下……”耶律洪咬着牙，问道，“……他，凭什么，能保住我？！”
“就凭，我是，大燕的叛徒！光是这一点，我就永远，不可能，站到，大夏的朝堂之上！”
“他，今天，能用我。明天，就能，把我的人头，当成礼物，送给大燕的天子，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我凭什么，信他？！”
林默，笑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
看着，那个，还在做着，最后挣扎的，可怜虫。
“你，说得对。”
他点了点头。
“所以……”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保你的人，不是他。”
“是我。”
耶律洪，愣住了。
“从今天起，”林默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滔天野心！
“你，不是，七皇子的狗。”
“你，是我林默的，第一条狗。”
“他，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出卖你。”
“但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如同恶魔般的，自信弧度。
“……不会。”
“因为，我这条，小小的‘野狗’，将来，还需要很多，像你一样，听话的，帮手。”
“去帮我，咬开，那些， 难啃的，也更坚固的……”
“……牢笼。”
他说完，便不再停留。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大厅的门口。
只留下，耶律洪一个人，瘫坐在那，冰冷的宝座上。
眼神，呆滞。
许久，他才缓缓地，低下头。
看了一眼，自己那双，早己被权力，磨出了厚茧的手。
又看了一眼，大厅里，那上百个，同样，满脸震惊，不知所措的……
心腹。
他，笑了。
那笑声，充满了，自嘲，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解脱。
当狗？
或许……
给一头，未来的，能吞天的，神龙当狗……
也，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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