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的光晕在雨雾里晕成团惨白,赵鹏的砍刀劈在对方肩膀时,雨水混着血珠溅在路牌上,“娱乐街” 三个字被染得猩红。他的保安制服前襟己经湿透,鳄鱼皮鞋在积水里打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 金夜城的人显然早有准备,巷口冲出的二十多个身影举着钢管,把东泰的队伍拦成了两截。
“往回撤!” 赵鹏的吼声被砍刀碰撞的脆响吞没,身后的同乡老三突然闷哼一声,钢管砸在他后脑勺的闷响像敲破了个西瓜。血顺着老三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处凝成血珠,滴在胸前的 “东泰” 徽章上,红得发黑。
东泰三楼的落地窗后,卢新的白衬衫在霓虹下泛着冷光。他捏着雪茄烟的手指很稳,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像截截烧黑的骨头。街面上的混战像场拙劣的皮影戏,赵鹏的砍刀在路灯下划出弧线,每道寒光都对应着他嘴角的弧度 —— 这正是他想要的,让金夜城的人狗咬狗。
“卢老板,要不要派人增援?” 阿武的橡胶棍在掌心转得飞快,玻璃窗映出他狰狞的脸。刚才有个跑回来报信的保安被钢管砸断了腿,现在还躺在后巷哼唧,血顺着排水沟往街面流,像条红色的蛇。
卢新突然笑了,雪茄烟的雾气在玻璃上凝成水珠:“急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街角的阴影里,那里停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车窗后隐约能看见王警官的花衬衫,“让他们打,打出人命才好。”
陈默蹲在消防栓后,钢笔摄像头的镜头对准街面。砍刀砍在路灯杆上迸出的火花,在屏幕里炸成星点,照亮了某个金夜城打手的脸 —— 是上周在仓库见过的,王老板的远房侄子,手腕上戴着串骷髅头手链,此刻正把菲菲的哥哥按在地上捶打。
“菲菲的哥……” 陈默的喉结动了动,指尖在钢笔上捏出白痕。屏幕里的年轻人被钢管抽得蜷缩成球,校服外套的肘部磨出了洞,露出块淤青,像片枯萎的叶 —— 菲菲昨晚还在说,哥哥是来城里找她的,没想到刚到就被卷进了混战。
街面上的惨叫突然拔高,赵鹏的砍刀劈开了对方的肩胛骨,白森森的骨茬在路灯下闪了闪。他的同乡们像群被逼到绝境的狼,钢管舞得像风车,把金夜城的人逼退了半步。老三扶着墙站起来,断了的门牙混着血沫吐在地上,像颗被踩烂的石榴。
“卢老板,警察来了!” 阿武突然指向街角,王警官的警车正慢吞吞地驶来,蓝红灯在雨雾里晃得像两颗垂死的星。但它没有靠近混战中心,只是停在五十米外,警笛的呜咽声更像在给这场火并伴奏。
卢新掐灭雪茄烟的动作很轻:“收网的时候到了。” 他摸出手机给赵鹏发了条短信,“往警车那边退。”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看见赵鹏的手机在混战中亮起,鳄鱼皮鞋突然转向,砍刀逼着同伴往警车方向挪动。
陈默的钢笔突然震动,是小芳发来的消息:“菲菲不见了。” 他的心猛地沉下去,屏幕里的混战还在继续,但某个身影突然从巷口冲出来,红头绳在雨里晃得像道闪电 —— 是小芳,她正拖着菲菲往消防通道跑,女孩的校服裙沾满了泥,显然是刚从街面逃回来的。
“拦住她们!” 苏姐的团扇在走廊里敲出急响,她的皮鞭己经解开,铁丝缠着的盐粒在灯光下闪得像碎玻璃。陈默突然把水桶踢翻,浑浊的水在地面漫开,苏姐的红皮鞋刚踩上去就滑了个趔趄,皮鞭抽在空处,卷住了消防栓的铁链。
街面上的混战渐渐平息,警车的强光手电在人群里扫来扫去。赵鹏举着砍刀跪在地上,脸上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淌,身后的同乡们个个带伤,老三的头歪在肩膀上,己经没了声息。金夜城的人早就跑光了,只剩下满地的钢管和血迹,像片被犁过的战场。
卢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王警官给赵鹏戴手铐。橡胶棍突然从阿武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 他看见菲菲的哥哥被抬上救护车,盖着白布的担架边缘露出只沾满泥的帆布鞋,和菲菲藏在床垫下的那双一模一样。
“把监控删了。” 卢新的声音很平淡,玫瑰纹身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就说东泰的人是自卫。” 他转身时,白衬衫的下摆扫过陈默的钢笔,金属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像条冰冷的蛇。
消防栓后,陈默把钢笔插进内袋。屏幕里的画面还停留在赵鹏被押走的瞬间,鳄鱼皮鞋在积水里拖出的血痕,像条没有尽头的路。他想起菲菲刚才绝望的眼神,想起小芳手背上的红痕,突然觉得这场火并根本没有赢家,只有被碾碎的生命和无尽的黑暗。
后巷的积水里,老三的警徽沉在最深处,被血泡得发涨。陈默蹲下身,用树枝把它勾上来,金属表面的 “东泰” 二字己经模糊,像个被遗忘的笑话。远处的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雨雾里,留下片死寂的街,和满地无法收拾的狼藉。
而卢新坐在办公室里,重新点燃支雪茄。窗外的雨还在下,冲刷着街面上的血迹,像在抹去场罪恶的证据。他知道,这场火并只是开始,金夜城的王老板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己经做好了迎接下一场战争的准备,用别人的血,铺就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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