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的呼吸渐匀时,东方火心口的茧突然发烫。
她解开少年的衣襟,见他心口的莲印己褪成浅粉,倒像是株刚抽芽的莲。这模样让她想起玄老给的枣泥糕,那时她总嫌太甜,此刻却突然想,若墨渊还在,或许该分他半块。
“姐姐,我哥呢?”阿澈睁眼时,睫毛上还挂着泪,“我好像看见他变成光了。”
东方火按住他乱动的手,指尖的茧正隐隐作痛:“他去办件要紧事,回头就来。”这话刚出口,心口的茧突然裂开细缝,黑血顺着缝往外渗——噬心咒竟在啃食墨渊留下的光茧。
阿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小脸上没了半分稚气:“姐姐别骗我,影族禁术‘影火同归’,施术者会魂飞魄散。”他从怀中掏出块碎玉,是墨渊的心口血凝结的,“哥让我藏好这个,说若他不在了,这玉能护你一程。”
碎玉触到东方火的茧,裂缝竟真的愈合了些。她这才发现玉里裹着缕微光,细看是墨渊的半魂——他竟用禁术截留了自己最后一缕魂,藏在血玉里。
“他总说影族男子从不说谎。”东方火的喉头发紧,将碎玉塞进衣襟,贴着莲印藏好,“阿澈可知,你哥的生母……”
“是上界的种影人,对吗?”阿澈的声音沉了沉,“我偷听到大长老和上界使者说话,说哥是‘影火容器’,既能引动影族的本源影,又能承受焚天族的莲火,是打开焚天墟的关键。”他突然攥紧拳头,“但哥早就知道了,他这些年一首在找解引影咒的法子。”
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滚动的声响,比噬莲兽的动静更沉。东方火拽起阿澈往暗处躲,却见石壁上的共生纹突然亮起,在地面拼出“左拐”二字——是墨渊的笔迹。
两人顺着纹路拐进条窄道,尽头竟是间密室,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星图,图中焚天族与影族的星轨果然被人为撕裂,撕裂处标着上界的符文。星图下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炷香,香灰凝结成“第七层”三个字。
“三十七层锁,每层都有对应的祭坛。”阿澈指着香灰,“影族古籍说,解开七层锁,就能见到焚天族的圣女魂灵。”他突然指着星图角落,那里画着个戴银面具的女子,与东方火母亲的画像有七分相似,“这是影族的‘守星人’,传说她是最后一个见过圣女的人。”
东方火的骨烬剑突然指向青铜鼎。
鼎中竟浮出玄老的残魂,老人的半张脸己被火燎得焦黑,手里还攥着那卷羊皮卷:“丫头,第七层锁的钥匙,是‘认亲’。”他的残魂往星图上的守星人飘去,“老奴护不住你娘,总得护好你……”
残魂撞在星图上的刹那,守星人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张与东方火一模一样的脸。星图剧烈震动,无数记忆碎片涌来:守星人在焚天墟的雪地里接生,将女婴交给玄老,又在影族祭坛刻下共生纹,最后被上界帝君钉在星图下,用魂血画下这张指引图。
“守星人……是娘的孪生妹妹?”东方火的声音发颤。
阿澈突然指着星图下的暗格,里面藏着块玉牌,刻着“影后”二字:“这是影族最高信物,只有历代影后能持有。你娘的妹妹,竟是影族的最后一任影后!”
玉牌触到东方火的掌心,心口的茧突然炸开!墨渊的半魂与莲火交织,竟在她身后凝成道虚影,玄色披风,银面具,眉骨的疤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火儿……”墨渊的虚影抬手想碰她,却穿了过去,“第七层锁,是让你知道,两族本就是一家……”
虚影散去的瞬间,密室的石门被撞开,影族大长老带着上界使者站在门口,使者的黑袍下露出半截锁链,链端缠着颗跳动的心脏——是用影族本源影炼化的,与墨渊心口的凹陷一模一样。
“果然在这里。”大长老笑得狰狞,“墨渊的本源影,加上你的莲心,正好能打开焚天墟。”
东方火将阿澈护在身后,骨烬剑的红光映着她眼底的火:“你们以为,我还会信‘打开焚天墟’这套说辞?”她突然扯下衣襟的碎玉,墨渊的半魂与莲火相融,在她周身织出层火网,“我娘的妹妹用魂血画下星图,就是要告诉后人,上界怕的不是两族相斗,是两族共生。”
大长老的脸色骤变:“你敢……”
“有何不敢?”东方火的莲火突然暴涨,星图上的两族星轨竟在火光中缓缓靠近,“焚天族的火,影族的影,本就该一起烧。”
火网与锁链碰撞的脆响里,东方火突然明白,第七层锁的钥匙从不是认亲,是接受——接受血脉里的纠缠,接受命运中的羁绊,哪怕这羁绊藏着刀光剑影。
莲火映着她的侧脸,亮得像要烧穿这层层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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