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上的轨迹碰撞时,发出玉石碎裂的脆响。
东方火的莲火顺着星轨蔓延,将上界刻下的撕裂符文烧得滋滋作响。
影族大长老的锁链刚缠上她的手腕,就被火网烫得蜷成一团,链端那颗本源影心脏突然爆开,黑血溅了阿澈满身。
“你竟能引动两族星轨!”大长老的影术突然紊乱,玄色长袍下渗出影族特有的墨色汁液,“这不可能……种影人之子己死,谁还能……”
“谁说他死了?”东方火突然扯开衣襟,碎玉在莲火中灼灼发亮,墨渊的半魂正顺着她的血脉游走,在星图上投下道模糊的影子,“影族的魂,焚天族的火,本就该同生共死。”
阿澈突然指向星图角落,那里的守星人画像正在变化——女子摘下银面具,露出与东方火母亲如出一辙的眉眼,只是眉心多了点朱砂痣,与墨渊眉骨的疤形状相合。
“是双生咒!”阿澈的声音带着惊惶,“影族古籍说,双生咒能让两人共享性命,哪怕魂飞魄散,只要对方活着,就能慢慢聚魂……”他突然看向东方火心口的碎玉,“哥把半魂藏在你这里,是想借你的莲火重凝魂魄!”
大长老的眼睛突然亮了,像看到救命稻草:“上界说,双生咒的破绽,是‘不信’!只要你怀疑他,这咒就会反噬,让你们俩一起魂飞魄散!”他突然从袖中掏出面铜镜,镜中映出墨渊的虚影,正对着上界使者躬身,“你看,他早就投靠上界了!”
镜中的墨渊穿着上界的白袍,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的东西被红布盖着,隐约能看出是莲心的形状。东方火的心口猛地一抽,噬心咒的淤痕竟在莲印上蠕动,像要挣脱光茧的束缚。
“火儿别信!”墨渊的虚影在碎玉里剧烈晃动,声音都变了调,“那是上界的‘幻心镜’,能照出你最怕的景象!”
“是吗?”大长老突然狂笑,“那你敢不敢让她看锦盒里的东西?”
东方火的骨烬剑抵住大长老的咽喉,指尖却在发抖。她知道这是陷阱,可镜中墨渊的侧脸太真,连他递锦盒时指尖微颤的弧度,都与她记忆中那个在影心潭替她挡爪的少年一模一样。
“姐姐,别碰那镜子!”阿澈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撞向铜镜,“这镜子是用影族的‘失魂石’做的,看久了会被吸走神智!”
铜镜被撞得裂开细纹,镜中的墨渊突然转头,眼底竟浮出上界的黑花刺青:“火儿,过来……只有上界能救我……”
“闭嘴!”东方火的莲火骤然暴涨,竟将铜镜烧成了灰烬。她的手按在碎玉上,墨渊的半魂在里面瑟瑟发抖,“影族男子从不说谎,你说过会信我,我便信你。”
光茧突然裂开,噬心咒的黑血被莲火燃成青烟。星图上的两族星轨彻底合拢,守星人的画像化作道红光,钻进东方火的眉心——那里多了点朱砂痣,与墨渊的疤完美呼应。
“第七层锁开了……”玄老的残魂在星图上消散,“丫头,记住,焚天墟的钥匙,是两族的……”
话没说完,密室突然剧烈晃动。上界使者的黑袍无风自动,露出底下的真面目——竟是个披着人皮的骨架,骨头上刻满了灭烬者的咒文:“既然你们不肯乖乖听话,那就一起去焚天墟陪葬吧!”
地面裂开巨缝,东方火拽着阿澈往星图后躲,却见星图下的暗格突然弹出块玉珏,上面刻着“焚天墟”三个字,背面画着只手,正握着半块“东方”玉佩。
“是娘的笔迹!”东方火将玉珏与掌心的玉佩拼合,星图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口的光温暖得像春日阳光,“阿澈,走!”
阿澈却站在原地不动,小脸上满是决绝:“姐姐先走,我替你挡住他们。”他从怀中掏出个影族哨子,“影族还有些不肯归顺上界的老臣,我去叫他们来帮忙。”
东方火的莲火在通道口亮了亮:“我在焚天墟等你。”
她转身冲进通道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阿澈的哨声,还有上界使者的咆哮。掌心的玉珏烫得惊人,墨渊的半魂在碎玉里轻轻颤动,像在说“别怕”。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盛,东方火突然想起守星人画像上的朱砂痣。
或许从一开始,三十七层锁就不是用来困住她的,而是用来告诉她:有些羁绊,哪怕隔着生死骗局,也终究会在星轨合分处,找到彼此的痕迹。
只是她没看见,阿澈吹哨时,袖中滑落的影族令牌,上面刻着的,是上界的镇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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