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学堂风波预警
秋分刚过，天就凉了下来。荣国府里的海棠落了最后一批花，阶前的青苔却越发绿得发亮。宝玉穿着件月白夹纱小袄，正站在贾母院里的石榴树下，跟秦钟说着上学的事，眉飞色舞的，像只刚出笼的鸟儿。
“等进了学堂，咱们天天在一处，不比在家里快活？”宝玉拍着秦钟的肩膀，眼里满是期待。他早就厌烦了贾政的管束，如今能和投契的秦钟一起念书，只当是去玩了。
秦钟也笑着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腼腆：“全凭宝二爷安排。”他穿着件水红绸子的小袄，生得眉清目秀，站在宝玉身边，倒像一对玉人。
探春远远看着，心里却不像他们那样轻松。她知道，这学堂可不是什么清静地，里面藏着的龌龊和争斗，比府里的后宅还要多。金荣的挑衅，茗烟的冲动，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不仅让秦钟受了气，连宝玉也惹了一身腥。
尤其是茗烟，那小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护主心切，真要是动起手来，怕是要闹出人命。
她得想个法子，至少让这场风波别闹得太难看。
“宝二哥，秦钟哥哥。”探春提着裙摆走过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这就要去学堂了？”
“三妹妹来了。”宝玉笑道，“正要跟你说呢，往后我不在府里，你要是闷了，就去找林妹妹说话。”
“知道了，”探春点点头，目光落在旁边侍立的茗烟身上，“茗烟，你过来。”
茗烟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三姑娘有何吩咐？”
探春看了看西周，见丫鬟婆子们都离得远，才压低声音道：“今儿宝二爷去学堂，你跟在身边，可得仔细些。外面不比府里，人多眼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茗烟拍着胸脯道：“姑娘放心，有小的在，定不会让宝二爷受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探春摇摇头，语气严肃了些，“我是说，若是有人不长眼，欺负到宝二爷或秦钟哥哥头上，你们别忙着动手。先派人回府里报信，让琏二爷或是赖大他们去处理。咱们是主子，犯不着跟那些人硬碰硬，别惹出人命官司来，仔细连累了宝二爷。”
茗烟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往常宝二爷受了气，他们哪次不是冲上去帮忙？三姑娘今日怎么反倒劝他们别动手？
“可是……”茗烟还想争辩，却被探春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探春的眼神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是我的话，你记好了。若是真闹起来，你们先护着宝二爷和秦钟哥哥躲开，等府里的人到了再说。听话，仔细回头我告诉袭人姐姐，罚你禁足。”
她知道茗烟最怕袭人，这话一说，果然管用。
茗烟缩了缩脖子，连忙应道：“是，小的记下了。定不惹事，先回府报信。”
宝玉在旁边听得糊涂：“三妹妹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去念书，哪会闹到要回府报信的地步？”
探春笑着打岔：“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你性子纯良，哪里懂那些人的龌龊心思？让茗烟他们当心些总是好的。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宝玉虽不明白，却也没再多问，拉着秦钟的手，兴冲冲地往外走。茗烟和几个小厮跟在后面，走几步还回头看了探春一眼，显然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探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茗烟就算记着她的话，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也忍不住。她能做的，不过是让那把火别烧得太旺罢了。
果然，没过几日，学堂里就出事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红楼：探春重生，挽贾府狂澜
先是金荣见秦钟和香怜走得近，便在一旁说些不干不净的话，故意挑衅。秦钟气不过，跟他吵了起来。茗烟听见了，当时就红了眼，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小厮死死拉住——那小厮是探春特意叮嘱过的，知道三姑娘的话不能不听。
“你拉我干什么？没听见那小子骂秦钟爷吗？”茗烟急得跳脚。
“烟哥，三姑娘的话忘了？”小厮低声提醒，“先回府报信！”
茗烟这才想起探春的嘱咐，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金荣一眼，对一个小幺儿道：“你快回府，告诉琏二爷，就说学堂里有人欺负宝二爷和秦钟爷，让他赶紧派人来！”
小幺儿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府里跑。
这边，金荣见茗烟只骂人不动手，越发得意，嘴里的话更难听了。宝玉护着秦钟，自然要跟金荣理论，一来二去，两边的人就推搡起来。茗烟和几个小厮谨记着探春的话，只护着宝玉和秦钟，没真往死里打，最多是推搡几下，骂几句狠话。
金荣那边的人见对方没下死手，也不敢太过分，闹了一阵，就被学堂的先生喝止了。等贾琏派来的人赶到时，冲突己经平息，只是地上狼藉些，倒没见血。
金荣被他母亲金氏领回家时，脸上带着几道抓痕，胳膊也被推得生疼，却没伤着骨头，更没像原著里那样被打得头破血流。他趴在炕上哭，金氏心疼得不行，本想去宁国府找尤氏告状，可一想到儿子没受重伤，对方又是宝玉，便也犹豫了。
这事传到荣国府时，探春正在潇湘馆陪着黛玉做针线。紫鹃进来回话，说学堂里闹了场风波，还好没出大事。
黛玉放下手里的绣花针，有些担心地问：“宝二爷没受伤吧？”
“没呢，”紫鹃笑道，“听说茗烟他们护得紧，就是推搡了几下。倒是金荣受了点委屈，不过也不打紧。”
探春手里的线轴转了转，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茗烟终究还是听了她的话。虽然没能完全阻止这场风波，但至少没让事态恶化，金荣没受重伤，后面金氏也未必会去宁国府告状，秦可卿那边或许能少些烦心事。
“没出事就好，”黛玉抚着胸口，“我就说宝二爷不该去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
“男孩子总要历练历练，”探春笑着说，“吃点小亏也好，往后就知道什么人该防着了。”
她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竹影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场风波就像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虽激起了涟漪，却没掀起大浪。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长，需要她留意的地方还有很多。
但只要能像今天这样，多一分准备，少一分冲动，或许就能让那些注定要发生的悲剧，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宝玉晚上回府时，特意去了探春院里。他脸上还有点不服气，嘴里嘟囔着金荣如何可恶。
“三妹妹，你是怎么知道会出事的？”宝玉好奇地问，“若不是你叮嘱茗烟，今日我和秦钟怕是要吃亏了。”
探春递给他一杯凉茶：“我不过是瞎猜的。学堂里人多，难免有摩擦。你呀，往后少跟那些人置气，仔细气着自己。”
宝玉喝着茶，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个三妹妹多了几分佩服。他总觉得，三妹妹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总能在不经意间，帮他们避开祸事。
夜渐渐深了，荣国府里静了下来。只有秋虫在草丛里鸣唱，伴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衬得这朱门大院越发幽深。探春坐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月牙，心里默默盘算着。下一场风波，又会在什么时候到来呢？她只希望，自己能一首这样，提前一步，护住想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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