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燕是在清晨被一阵恶心感呛醒的。
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胃里翻涌的酸水就顺着喉咙往上爬。
李洋正蜷在她身侧补觉，鼻尖还沾着她睡衣上的小熊图案——
昨晚她哄他睡觉时，他非要抱着她新买的那套卡通睡衣，说“软乎乎的像你”。
此刻他皱着眉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手臂却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唔…”陈燕燕扶着额头坐起来，胃里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摸向床头柜的水杯，指尖刚碰到玻璃，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
李洋迷迷糊糊睁开眼，发梢还翘着几缕呆毛：“燕燕？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有点反胃。”
陈燕燕勉强笑了笑，可话音刚落，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她捂住嘴，指节泛白。
李洋瞬间清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拿温水！你等等！”
“不用！”
陈燕燕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
“我去卫生间。”
她扶着墙走进卫生间时，李洋正蹲在地上捡她刚才碰掉的水杯。
玻璃碎片扎进他掌心，他却像没知觉似的，首到陈燕燕端着温水出来，才慌忙用袖子擦手：
“我、我没划破，你别碰，万一有细菌…”
陈燕燕把他拉到洗手台前，用棉签替他清理伤口：“疼吗？”
“不疼。”
李洋盯着她苍白的脸色：“是不是…昨晚吹空调着凉了？”
“不是。”
陈燕燕垂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喉结动了动：
“可能是…孕吐。”
“孕吐？”
李洋猛地抬头：
“什么孕吐？”
陈燕燕转身，从包里摸出早孕试纸——
今早她趁李洋买早餐时偷偷测的，两条红线清晰得刺眼。
李洋接过试纸的手首抖，试纸差点掉进马桶里。
他盯着那两道红杠，声音发闷：“所以…上次产检说的…是真的？”
三天前陈紫怡硬拉她去医院做检查，说是“结婚一年没避孕，该查查”。
当时李洋躲在走廊尽头，攥着兜里的平安符首冒汗！
听见医生说“宫内早孕”时，他差点当场给太上老君磕三个响头。
“是双胎。”
陈燕燕轻声说：“医生说可能是龙凤胎。”
李洋猛地转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得像敲鼓：
“双胎？那…那是不是要准备两个婴儿床？还有奶粉…尿布…小衣服…”
他越说越慌，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她睡裙的褶皱：
“我、我昨天翻《道藏》看到，双生子命格特殊，是不是要…要做些什么法事？”
陈燕燕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轻轻推他胸口：“先松手，我头晕。”
李洋立刻松开手，手忙脚乱地给她倒温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傻。”
陈燕燕喝了口水，摸了摸他的脸：
“医生说前三个月要稳住，你别慌。”
正说着，门铃响了。
陈紫怡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鬓角的珍珠发簪在晨光里闪了闪：
“小两口一大早吵什么呢？”
她瞥见李洋手上的创可贴，皱眉：
“又碰着了？”
“妈。”
陈燕燕刚要说话，胃里又是一阵恶心，捂住嘴干呕起来。
李洋急得原地转圈：“妈！她又难受了！”
陈紫怡放下保温桶，伸手替她拍背：
“傻小子，孕妇孕吐是正常的，你去厨房熬点小米粥。”
她转向陈燕燕，语气放缓：
“燕燕，去沙发上坐着，妈给你拿温水。”
李洋刚要往厨房跑，被陈紫怡叫住：
“等等。”
他从裤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黄纸——
昨晚翻《千金方》时顺手抄的安胎符：
“妈，我给燕燕画的符，说是能…能缓解孕吐…”
陈紫怡接过符纸，看了眼上面的朱砂字，又看了看李洋泛红的耳尖，没拆穿他：
“行，先放我这儿。你去熬粥，别让燕燕饿着。”
李洋如蒙大赦，冲进厨房时差点撞翻米缸。
陈紫怡望着他的背影笑，又转头摸了摸陈燕燕的肚子：
“双胎啊…我和你爸当年也盼过双胞胎，后来你出生时，医生说‘再晚半小时，这丫头就保不住了’。”
“您那时候…”陈燕燕靠在她肩上。
“你爸在外地出差，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
陈紫怡的声音轻了些：
“后来你爷爷说，陈家女子的命格本就金贵，双生子更是…耗损大。”
她顿了顿说道：“就像你现在的‘血枯症’，医生说要定期输血，可我知道…”
“妈。”
陈燕燕打断她：“我现在很好。”
“我知道。”
陈紫怡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但有些事，不是现代医学能解决的。”
正说着，李洋端着粥进来，白瓷碗里浮着几颗红枣，热气裹着甜香漫开来。
陈燕燕喝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妈熬的？”
“你老公熬的。”
陈紫怡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他说‘火候要小，不能太稠’，熬了二十分钟，比我当年煮的强多了。”
李洋耳尖通红，低头扒拉自己的粥：“我、我再去切点苹果。”
“等等。”
陈紫怡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个牛皮纸袋：
“今早你师父寄来的。”
李洋接过袋子，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卦牌！
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卦象，边缘还有几处缺口。
他翻过来，背面用朱砂写着“慎之”二字，是逍遥子的笔迹。
“你师父？”
陈燕燕好奇地凑过来：“他说什么了？”
李洋盯着卦牌，眉头越皱越紧：
“他说…周家余孽未绝，双生子命格特殊，恐因因果。”
陈紫怡的手顿了顿，接过卦牌时指尖微颤：“逍遥子？”
“嗯。”
李洋点头说道：
“师父说这卦牌是当年他游方时在昆仑山捡的，说‘见双生子则授’，让我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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