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怡喃喃道，忽然抬头看向窗外：
“二十年前，我好像也在昆仑，山见过类似的东西。”
李洋和陈燕燕同时抬头。
“你爷爷当年是做古董生意的，”
陈紫怡垂眸卦牌：
“有次他带回块青铜卦牌，说是在终南山古墓里挖的。
后来我妈病重，他把卦牌送去了白云观，换了个老道士来续命。”
她的声音低下去：“再后来…你爷爷就没了。”
李洋握住她的手：“妈，这不一定是因果。”
“我知道。”
陈紫怡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下午三点，陈燕燕躺在市医院妇产科的检查床上，李洋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
“放松，深呼吸。”
医生拿着B超探头在她腹部移动：
“孕周八周，胎心正常。”
屏幕上跳出两个模糊的小身影，李洋的眼睛瞬间亮了：
“医生！那是…两个？”
“对，双胎。”
医生笑着点头：
“看位置，应该是一个头位，一个臀位。恭喜。”
陈燕燕摸着肚子，眼眶发红：“谢谢医生。”
李洋握着她的手，对着肚子轻声说：
“宝宝们，爸爸给你们买了小衣服，粉色的和蓝色的，等你们出来了…”
“说什么呢。”
陈燕燕拍了他一下：“男孩女孩都好。”
“都好都好。”
李洋笑得见牙不见眼：
“只要你们健康。”
从医院出来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洋把陈燕燕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掏出手机给逍遥子发消息：
“师父，卦牌收到了，双生子的事…”
手机震动得很快，是逍遥子的回复：
“双生为阴煞局破引，周家余孽必来。切记，不可动杀心。”
李洋盯着屏幕，眉心微蹙。
陈燕燕凑过来看：“你师父说什么？”
“没什么。”李洋把手机收起来：
“他说…让我们注意身体。”
陈紫怡的车停在路边，她摇下车窗：“上车吧，我熬了鸡汤。”
李洋扶着陈燕燕上车，自己坐副驾。
路过花店时，他让司机停下，跑进去买了一大束向日葵——
陈燕燕说过，最喜欢向日葵的“向阳性”。
回到家时，陈紫怡己经把鸡汤炖在砂锅里。
李洋把向日葵插在客厅的花瓶里，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陈燕燕靠在沙发上，摸着肚子轻笑：“李洋，你说宝宝们会有名字吗？”
“当然要。”
李洋走过来坐下：
“老大叫李昭，老二叫李晔。”
“为什么？”
“昭如日星，晔晔震电。”
李洋望着她说道：“《诗经》里的句子，多好听。”
陈紫怡端着鸡汤过来，听见后笑了笑：“好名字，有气势。”
李洋舀了勺汤吹了吹：“妈，您尝尝。”
“慢点儿。”
陈紫怡看着他：
“对了，下周周氏集团的周年庆，你和我一起去。”
李洋动作一顿：
“周氏？周天雷的集团不是己经…”
“周天雷死了，但周氏还在。”
陈紫怡的语气冷了下来：
“周畅还在牢里，但他的堂哥周明远接了权，最近在跟我们抢码头项目。”
“可您现在…”
陈燕燕拉住她的手：“怀着孕，别去招惹他们。”
“我就是去看看。”
陈紫怡笑了笑道：
“当年我能从周天雷手里抢下陈氏，现在也能守住。”
她转头看向李洋：
“小李子，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
李洋喉结动了动：“好。”
深夜，李洋躺在书房的地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摸出逍遥子给的卦牌，借着月光看上面的卦象——坤上巽下，是“观卦”。
“观卦…审视因果，静待其变。”
他喃喃自语，又想起陈紫怡的话：
“终南山的卦牌…陈家女子的血枯症…周家的阴煞局…”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李洋警觉地坐起来，看见陈燕燕裹着睡袍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温牛奶。
“睡不着？”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嗯。”
李洋接过牛奶：“担心你。”
“我没事。”
陈燕燕靠在他肩上：
“只是突然想起…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也总做噩梦。”
“噩梦？”
“她说梦见周天雷站在床头，说要‘用陈家女子的命，换周家的万年基业’。”
陈燕燕的声音发颤：
“可周天雷己经死了…对吧？”
李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死了。”
“那你师父说的周家余孽…”
“我会解决。”
李洋打断她的话：
“不管是周明远，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和孩子。”
陈燕燕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李洋，”
她轻声说：“我相信你。”
李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睡吧，我守着你。”
陈燕燕躺回床上时，听见书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知道李洋又在翻《道藏》，或者在画符。
可她不害怕——这个从小在山上长大的小天师。
或许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懂人心的复杂，但他会为她学，会为她扛。
窗外的月光漫过阳台，落在向日葵的花瓣上。
李洋在纸上画完最后一笔符咒，吹干朱砂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摸了摸胸口的平安扣——
那是用周天雷的本命魂魄炼的，此刻还带着一丝凉意。
“周家余孽…”
他低声重复着逍遥子的话，把符咒收进锦囊里：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夜色渐深，书房的灯还亮着。
而隔壁房间里，陈燕燕摸着肚子，在梦里露出了笑。
双生子在她的梦境里奔跑，一个穿着红色小褂，一个穿着蓝色小褂，手里都攥着向日葵。
他们跑向阳光，跑向风里，跑向属于他们的，安稳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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