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老周查到的资料，宋九渊的实验室就在六楼最东侧。
李洋裹了件深灰风衣，帽檐压得低低的，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桶里装着刚熬好的红枣粥。
这是他和陈紫怡商量好的“道具”：
陈紫怡以“患者家属”的身份联系了实验室管理员，说老伴儿阿尔茨海默症犯了。
总念叨“想喝年轻时喝的红枣粥”，求管理员通融让他见见老宋。
“叮——”
电梯到了六楼。
李洋深吸一口气，按下东侧的房间号。
门禁系统“滴”地一声开了，他推开门，消毒水的气味立刻涌进鼻腔。
实验室不大，却摆满了精密仪器：
培养箱、离心机、显微镜，还有七台玻璃罐——
每台罐子里都泡着具尸体，皮肤泛着青灰色，血管里灌着淡绿色的药水。
李洋的瞳孔微缩——
这七具尸体，正是玄真观废墟里发现的七名袭击者。
“李先生？”
身后传来清冷的男声。
李洋转身，看见个戴银边眼镜的男人，白大褂领口系得整整齐齐，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冷光。
他手里端着杯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显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李洋假装惊讶：“宋九渊，我是陈紫怡的朋友，她托我来送碗粥。”
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
宋九渊的目光扫过保温桶，又落在李洋脸上。
他的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
“陈夫人？她最近…可还好？”
“托您的福，挺好的。”李洋走进实验室，目光扫过玻璃罐：
“这些都是…实验样本？”
“是。”
宋九渊放下咖啡杯，走到培养箱前：
“他们在玄真观被锁魂咒困了三年，魂魄都散得差不多了。
我用药水泡着，是想…提取他们的阴煞之气。”
他推了推眼镜：
“周天雷的阴煞局，终究要有人来终结。”
“用活人试邪术，也算仁心？”
李洋冷笑，指尖悄悄掐了个“破妄诀”——
这是逍遥子教他的，能看穿虚妄。
宋九渊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突然泛起红光：
“仁心？当年我娘被陈清欢害死在祭坛上，周天雷用她的血养阴煞局，害死陈家满门！
我跪在陈家祠堂外三天三夜，求陈紫怡的父亲救我娘！
他说‘阴煞局是陈家的命，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插手’！”
“所以你就偷学锁魂咒？”
李洋盯着他的眼睛：
“用活人试术，害死七个无辜的人？”
“无辜？”宋九渊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
“他们都是周天雷的手下，帮着陈家镇压阴煞局的帮凶！
我取他们的阴煞之气，是为了…彻底摧毁周天雷的局！”
他抓起台上的试管，试管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你以为陈家的双生子是什么？他们是阴煞局的‘活钥匙’！
取他们的心头血，混着这些阴煞之气，就能彻底破局——
包括陈紫怡的血枯症，周明远的阴煞咒，还有…”
他指了指李洋：
“你师父逍遥子的命！”
李洋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想起逍遥子说过的话：
“双生为阴煞局破引”，原来真相是双生子的心头血才是破局的关键。
“你疯了。”
李洋说：
“就算你能破局，也会害死这两个孩子。”
“害死？”
宋九渊的眼眶泛红：
“我娘死的时候，我才七岁！陈清欢抱着她的尸体笑。
说‘下等人也配活？’周天雷踩着我娘的尸首说‘阴煞局要的是陈家的血，不是你的命’！
我活了西十年，每天都在想——
要是当年我娘的血没被抽干，她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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