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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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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渺宗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灵秀,清云峰的石阶被朝露浸得润透,踩上去便沾一层薄薄的湿意。乌行雪跟着楚白往丹房走时,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处理魇息花时沾到的冷香,颈侧的冥花印记像是吸足了晨露的花骨朵,藏在衣领下,偶尔透一丝极淡的金光。

“楚白师兄,雪影师妹。”守在丹房外的药童见他们来,忙放下手里的铜筛子,筛中的草药末簌簌落在竹匾里,“清玄长老在里头等着呢。”

楚白颔首时,白袖扫过竹匾边缘,带起几片晒干的紫苏叶:“长老何时到的?”

“刚到没多久,”药童引着他们往丹房侧厅走,声音压得低了些,“今早宗门里都在传呢,说青禾村的人全醒了,就你们回来时带的那盆魇息花,竟在玉盒里结了冰碴子——”

话没说完,侧厅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清玄长老的声音隔着雾似的传出来:“进来吧。”

乌行雪先一步掀帘进去,厅内的青石案上摆着那只装魇息花的玉盒,盒盖敞着,原本雪白的花瓣此刻泛着青灰,边缘凝着细如牛毛的冰棱,连盒底的符纸都冻得发脆,轻轻一碰就簌簌掉渣。

“坐。”清玄长老指了指案前的蒲团,目光先落在楚白身上,“青禾村的事,刘管事都传信回来了。那魇息花,确是蚀渊教的手段?”

楚白将从溪边捡到的黑袍布片放在案上,布片边缘还沾着些发黑的淤泥:“弟子在溪边发现的,料子是蚀渊教常用的‘玄阴布’,浸过冥河水,寻常火焰烧不化。”

清玄长老捏着布片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拧成个川字:“二十年前他们在南荒用魇息花害过一个城镇,后来被三大灵域联手清剿,怎么又冒出来了。”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乌行雪身上,“刘管事说,是你将魇息花的恶念吸了去?”

乌行雪刚要开口,楚白先接过话:“雪影师妹体质特殊,能感知恶念,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是急中生智。”他说着掀开自己的袖口,腕上缠着层白纱布,隐约能看见青黑的印子,“弟子当时被魇息花的香气迷了心窍,还是师妹护着才没出事。”

清玄长老的目光在楚白的伤处停了停,又转向乌行雪的颈侧,虽被衣领挡着,却能瞥见那点若隐若现的金光:“你颈上的印记,吸收恶念时可有异样?”

“没什么异样。”乌行雪伸手按了按衣领,指尖触到印记时,那处像是有细小的冰碴在化,微微发烫,“就是……觉得那恶念像是活物,往印记里钻的时候,有点疼。”

“正常。”清玄长老放下布片,从案下的木柜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异闻录”三个篆字,“冥花印记本就与恶念同源,吸得多了,怕不是好事。”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头的插画给她看,画中是个红发女子,颈侧开着朵金纹花,周围缠绕着黑雾,“三百年前也出过一个能吸恶念的女子,后来……”

“后来怎样?”乌行雪顺着他的指尖看去,画中女子的眼睛被人用朱砂点了个红点,像是在流血。

“后来她被恶念反噬,毁了半个灵域。”清玄长老合上古籍,声音沉了些,“你既入了云渺宗,宗门自然不会不管你。从今日起,你每日午时来我这里,我教你‘清心诀’,先把体内的恶念压一压。”

楚白起身拱手:“多谢长老。”

“谢什么,都是宗门弟子。”清玄长老摆摆手,目光又落回玉盒里的魇息花上,“这花你们处理得干净?没留什么后患?”

“弟子己将溪边的残根都烧了。”楚白答得干脆,“青禾村的人也用艾草熏了屋子,刘管事说傍晚就能下地干活了。”

清玄长老这才点点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刚走出侧厅,就见丹房外站着个穿灰袍的中年修士,是负责外门弟子考核的张执事,见他们出来,忙拱手道:“楚白师弟,雪影师妹。”

楚白回礼时,乌行雪瞥见张执事手里捏着张纸,纸上似乎画着什么,边角还沾着点墨迹。

“长老在里头?”张执事往侧厅望了眼,声音压得极低,“刚从主峰回来,大长老让问问青禾村的事,还说……”他顿了顿,目光在乌行雪身上转了圈,“还说让师妹这几日别出清云峰,怕被蚀渊教的人盯上。”

“多谢张执事提醒。”楚白笑着应下,拉了拉乌行雪的衣袖,“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往住处走时,才发现清云峰的弟子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几个在练剑场练剑的弟子见他们过来,都停了手,交头接耳地不知在说什么,有个穿蓝衫的少年甚至故意把剑往地上顿了顿,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别理他们。”楚白低声道,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清玄长老给的清心丹,早晚各服一粒。”

乌行雪接过瓷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的手比平时凉些,像是刚摸过冰,她下意识缩了缩手,却被他轻轻按住:“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石阶缝里长着几株碎米荠,被晨露洗得发亮,“就是觉得……他们好像在说我。”

“说什么?”楚白松开手,顺手摘了片落在她发间的银杏叶,“说你能吸恶念?那是羡慕你。”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朝她笑,阳光落在他耳后的碎发上,竟有些晃眼,“等过几日,我带你去后山的‘洗灵泉’,那里的泉水能洗去身上的浊气,比清心丹管用。”

乌行雪刚要应下,就见张执事从丹房那边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些晒干的草药,走到近前才发现,是给楚白治伤的续断和当归。

“楚白师弟,你的伤还没好,这些拿回去煮水喝。”张执事把竹篮递过来,目光又在乌行雪身上停了停,“对了,大长老让你明日去主峰一趟,说有新的任务。”

“知道了。”楚白接过竹篮,指尖碰到篮子边缘时,乌行雪瞥见他手腕的纱布下,似乎有极淡的黑纹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张执事走后,楚白把竹篮递给乌行雪:“你先回去,我去趟丹房拿些药杵。”

乌行雪提着竹篮往住处走,路过藏经阁时,听见阁内传来翻书的声音。她本不想停留,却听见里头有人说“冥花”,脚步不由自主顿住了。

“……三百年前那个红发女子,就是被冥花印记反噬的。”是个苍老的声音,像是看守藏经阁的墨长老,“当时她也在云渺宗待过,后来……”

“后来怎样?”另一个声音年轻些,像是个弟子。

“后来她把清云峰的半个山峰都炸了,”墨长老叹了口气,翻书的声音沙沙响,“那印记吸的恶念越多,越容易失控。这次青禾村的魇息花,怕是有人故意引到她面前的。”

乌行雪攥着竹篮的手紧了紧,篮子里的当归枝桠硌得手心发疼。刚要转身走,就见楚白从藏经阁的拐角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青石药杵,见她站在这儿,愣了愣:“怎么不去休息?”

“刚路过。”乌行雪把竹篮递给他,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纱布不知何时换了新的,白得刺眼,“你的伤……”

“快好了。”楚白接过竹篮往住处走,脚步轻快得很,“明日去主峰,说不定能领到去‘落霞秘境’的名额。听说那秘境里有‘净灵草’,能净化恶念,正好给你用。”

乌行雪跟着他走,忽见他袖口落下片东西,弯腰捡起来,是片晒干的魇息花瓣,不知何时沾在他身上的,此刻竟还带着点冰碴子。

“这是……”

“方才去丹房,不小心蹭到的。”楚白接过花瓣随手扔了,花瓣落在石阶上,被晨露一沾,瞬间化得只剩点黑痕,“别管它了,回去我给你煮当归汤,补补气血。”

回到住处时,楚白径首去了厨房,乌行雪坐在窗前整理药材,忽听见院外有脚步声。探头一看,是两个外门弟子,正扒着院墙往里望,见她看过来,慌忙缩了头,却还是能听见他们的嘀咕声。

“就是她吧?听说能吸恶念,跟个怪物似的……”

“楚白师兄怎么总护着她?万一她失控了,咱们清云峰都得遭殃……”

乌行雪正想把窗关上,楚白端着药碗从厨房出来,汤香混着当归的暖意在院里散开。他朝院外喊了声:“两位师弟若是没事,不如进来喝碗汤?”

那两个弟子吓得慌忙跑了,连滚带爬的样子惹得楚白笑出声:“别理他们,外门弟子都这样,爱瞎传。”他把药碗放在石桌上,碗沿飘着片枸杞,“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乌行雪端起碗,汤里的当归煮得软烂,喝进嘴里竟不觉得苦,反而有股淡淡的甜。她喝到一半,忽然瞥见楚白的指尖沾着点黑灰,像是烧过什么东西,刚要问,就见他起身往院外走:“我去把药渣倒了,你先歇着。”

他走后,乌行雪收拾碗筷时,发现石桌缝里卡着点东西,用指甲抠出来一看,是点发黑的纸灰,混着些极细的金粉——竟和清玄长老案上那张符纸的料子一样。

正愣着,忽听见院外传来楚白的声音,似乎在跟谁说话。她悄悄走到门边,撩开帘子一角往外看,见张执事站在院外,手里拿着张画像,画中是个红发女子,眉眼竟和她有三分像。

“……大长老让我把这个给你。”张执事把画像递给楚白,声音压得极低,“说若是雪影师妹再吸收恶念,就按画上的法子做。”

楚白接过画像看了眼,随手卷起来塞进袖中:“知道了。”

张执事走后,楚白转身往回走,撞见站在门边的乌行雪,愣了愣,随即笑道:“怎么站在这儿?风大,快进去。”

乌行雪往后退了退,看着他袖口露出的画像边角,金粉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极了颈侧印记的光:“张执事来做什么?”

“没什么。”楚白伸手关上门,指尖在门闩上顿了顿,“就是问青禾村的事。对了,明日去主峰,你跟我一起去,正好让大长老看看你的印记,说不定他有办法帮你控制。”

乌行雪没应声,只看着他袖中露出的画像边角,那金粉像是活的,顺着布料的纹路往他腕间爬,竟和他纱布下的黑纹隐隐呼应。

夜里,乌行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颈侧的印记总在发烫,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在爬。她索性起身走到窗边,见楚白的房间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他的影子,似乎在翻什么东西,时不时有细碎的纸页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白的房间熄了灯。乌行雪正想回床,忽见一道黑影从楚白的窗下闪过,快得像阵风。她忙推开窗,见那黑影往藏经阁的方向去了,衣摆上沾着片青灰色的叶子——竟是魇息花的叶子。

她犹豫了下,还是悄悄跟了上去。藏经阁的门虚掩着,里头亮着盏油灯,墨长老正坐在案前翻书,见她进来,并不惊讶:“你来了。”

“墨长老。”乌行雪走到案前,见案上摆着本《云渺宗记》,翻开的那页写着“冥花劫”三个字,“您方才说……三百年前的事?”

墨长老指着书中的插画:“三百年前的那个女子,也叫‘雪影’,和你一样,能吸恶念。后来她被蚀渊教的人蛊惑,说能帮她控制印记,结果……”他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插画中被炸塌的山峰,“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乌行雪看着插画,画中女子的颈侧印记正往外淌黑雾,和她吸收魇息花恶念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蚀渊教的人……为何要蛊惑她?”

“因为冥花印记能打开冥渊的门。”墨长老合上书,目光落在她的颈侧,“他们当年没成功,现在怕是又盯上你了。”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玉瓶,瓶中装着些透明的液体,“这是‘忘川水’,若是你觉得印记要失控,就滴一滴在上面,能暂时压制住。”

乌行雪接过玉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听见藏经阁外传来脚步声,是楚白的声音:“雪影师妹?你在这儿吗?”

墨长老忙把玉瓶塞给她:“快藏好,别让旁人看见。”

乌行雪刚把玉瓶塞进袖中,楚白就掀帘进来了,见她和墨长老站在一起,愣了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睡不着,来看看书。”乌行雪往后退了退,站到墨长老身边,“墨长老给我讲三百年前的事呢。”

楚白的目光在案上的《云渺宗记》上停了停,随即笑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他说着朝墨长老拱了拱手,“多谢长老指点。”

回去的路上,楚白一首没说话,走到院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墨长老是不是给你东西了?”

乌行雪攥紧袖中的玉瓶:“没有啊。”

“没有就好。”楚白推开门,月光落在他脸上,竟有些看不清神色,“墨长老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时候会拿错东西。”他说着往房间走,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快睡吧,明日还要去主峰呢。”

乌行雪回到房间,坐在窗前看着袖中的玉瓶,瓶身冰凉,像是浸在冥河里。颈侧的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竟烫得有些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她低头一看,只见印记上的金纹正一点点变黑,像是被墨染了似的,顺着纹路往心口爬。

窗外的月光忽然暗了暗,像是被云遮住了。乌行雪伸手按在印记上,指尖刚碰到皮肤,就听见院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扒着院墙往里望。她悄悄走到门边,撩开帘子一角,见月光下站着个黑影,衣摆上沾着片青灰色的叶子——正是方才在藏经阁外看到的那道黑影。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她在看,猛地转身往暗处跑,跑得极快,转眼就没了踪影。乌行雪追出去时,只在墙角捡到片掉落的衣料,料子是玄阴布,和楚白从溪边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拿着布片站在院里,月光落在布片上,竟映出些极细的金粉,和张执事给楚白的那张画像上的金粉一模一样。颈侧的印记烫得越来越疼,她抬手一摸,竟摸出点黏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血——印记竟裂开了道细小的口子,正往外渗血。

“怎么了?”楚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件披风,见她站在院里,忙把披风披在她身上,“夜里风大,怎么不穿件厚衣服?”他的指尖碰到她颈侧的血迹,愣了愣,“怎么流血了?”

“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乌行雪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手,“我先回房了。”

她刚要转身,就被楚白拉住手腕,他的手心竟有些烫:“让我看看。”他说着伸手要掀她的衣领,指尖刚碰到衣领,就见她颈侧的印记忽然爆发出一阵金光,将他的手弹开,金光照得院中的石板都泛着亮,连墙角的青苔都被照得发白。

楚白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她颈侧的印记,眼神暗了暗:“看来明日去主峰,得让大长老好好看看了。”他说着往房间走,脚步竟有些踉跄,“快回房吧,别着凉了。”

乌行雪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走了两步,忽然抬手按了按心口,像是有些难受。颈侧的印记还在发烫,金纹上的黑痕越来越深,像是有墨在里头晕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玄阴布片,布片上的金粉在月光下闪了闪,竟和印记上的金纹慢慢重合,像是早就该在一起似的。

回到房间,乌行雪把玄阴布片放在桌上,又从袖中取出墨长老给的玉瓶。刚要打开,就听见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她忙把玉瓶藏好,走到窗边一看,见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风吹着银杏叶沙沙响。

桌上的玄阴布片忽然动了动,像是被风吹的,竟慢慢往门口飘。乌行雪伸手去抓,布片却忽然烧了起来,火苗是青黑色的,烧得极快,转眼就化成了灰,只在桌上留下个金粉勾勒的印记,和她颈侧的冥花印记一模一样。

颈侧的印记忽然不烫了,反而有些凉,像是敷了层薄冰。乌行雪伸手一摸,只见印记上的黑痕竟慢慢退了,金纹重新亮了起来,亮得有些晃眼,连指尖都被映得泛着金。

窗外的月光又亮了起来,透过窗纸照在桌上的金粉印记上,竟慢慢汇成个“劫”字。乌行雪看着那个字,忽然想起墨长老说的话——三百年前的那个女子,也是这样一步步失控的。

她走到桌边,用指尖沾了点金粉,金粉落在指尖竟不觉得凉,反而有些暖,像是活的。颈侧的印记轻轻跳了跳,像是在回应金粉的温度。乌行雪忽然想起楚白手腕上的黑纹,想起张执事给的画像,想起藏经阁外的黑影——这一切,好像都围着她的印记在转,像是早就布好的局。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吹得窗纸哗啦啦响。乌行雪抬头一看,见月光下站着个身影,是楚白,他手里拿着件厚衣服,见她在看,朝她笑了笑:“快睡吧,明日还要去主峰呢。”

月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在月光下竟有些亮,像是落了星子。乌行雪看着他,忽然觉得颈侧的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却烫得有些暖,像是被他的目光焐热了似的。她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金粉“劫”字,忽然伸手把它抹了——不管是不是局,明日去主峰,总能知道些什么。

窗外的风渐渐小了,银杏叶的沙沙声混着楚白离开的脚步声,慢慢远了。乌行雪躺在床上,颈侧的印记暖得正好,像是贴着块温玉。她闭着眼,忽然觉得那印记像是在轻轻呼吸,吸进的是夜的凉,呼出的是金的暖,竟让她慢慢睡着了。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青禾村的溪边,溪水是金色的,溪里飘着无数魇息花,花瓣上都坐着个小小的黑影,正朝她招手。她伸手去捞,却捞起把金粉,金粉在掌心化成个小小的“楚”字,转眼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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