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家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老K项圈上的铜铃突然狂响——不是摩斯密码，是纯粹的警报声。小雅的白影从项圈里飘出来，指着沈砚的黑毛衣：“他身上有哑音兽的卵液味！和第一界守门兽的一模一样！”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下去，拽开毛衣领口，锁骨处果然有片淡紫色的印记，像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刚才在阁楼翻木箱时沾的？不对……这印记会发烫。”
“是周衍！”苏夜的扳手“当”地砸在茶几上，震得桂花糕掉了块，“他没死透！上次在裂隙里，我明明看见他的机械臂炸成了渣，怎么可能……”
夏清鸢突然捂住喉咙，喉间涌上的腥甜溅在乐谱上，《秋日野餐曲》的音符被染成暗红：“他的AI能寄生！去年冬在魔法界，树精的根须里就藏过他的芯片，最后是沈砚用调音锤砸烂的！”
帕格尼尼突然撞向沈砚的胸口，鳞片尖划破毛衣，露出片珍珠色的鳞片——不是沈砚的，是哑音兽的卵膜！鳞片上正浮现出一行小字，是周衍的笔迹：“旧琴房的第三根琴键，藏着能让377次循环重启的开关。”
“别信他！”我攥紧发带，蓝白条纹下的皮肤被鳞片烫得生疼，“他就是想骗我们回琴房，好趁机……”
话没说完，老K突然疯了似的往门外冲，项圈上的红绳缠上沈砚的脚踝——小雅的声音在嘶吼里发颤：“他抓了树精！第一界的光粒在变暗，是树精的生命力被吸走了！”
窗外的金雪果然开始褪色，第一界的轮廓变得模糊，像被墨汁晕染的画。陆野的枪瞬间上膛，将军己经扑到门外，雪豹的爪印在地上刻出“琴房”两个字：“周衍在逼我们二选一——救树精，就得回琴房；守着这里，第一界就会彻底塌掉。”
沈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锁骨处的印记烫得像火：“他要的是‘调音容器’的血和我的灵魂碎片共振，重启循环。琴房里的旧钢琴，其实是第一界的钥匙，第三根琴键就是锁芯。”
“那我们去砸了钢琴！”苏夜抓起扳手就往外跑，工装裤口袋里的樱花糖掉出来，滚到我脚边——糖纸皱得像被捏过千遍，和第77次她塞给我的那颗，形状一模一样。
“砸不得。”夏清鸢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琴键里藏着树精的根须，周衍在芯片里灌了哑音兽的毒液，一砸就会顺着根须蔓延，到时候整个魔法界都会被腐蚀。”
帕格尼尼突然炸开道白光，鳞片全竖起来，像把旋转的刀：“我去拖住他！我的鳞片能暂时屏蔽AI信号，就像去年冬在裂隙里，我替你们挡过母兽的触须！”
“不行！”我拽住猫的翅膀，鳞片尖割破了手心，血珠滴在它身上，竟泛起金光，“你的鳞片和沈砚同源，周衍的芯片会吸你的生命力——上次在琴房，你就是为了护日记，才掉了半片鳞！”
铜铃突然“叮”地响了一声，小雅的白影钻进保温桶，再出来时，身上裹着层桂花糖霜：“我有办法！树精的根须怕甜！沈砚的桂花糖能堵住毒液蔓延的路，就像去年冬，你用糖块粘住过机械鸟的齿轮！”
沈砚突然笑了，从黑毛衣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377颗桂花糖，每颗都裹着层银箔——是他刚才在阁楼找到的，沈砚妈妈的秘方：“这糖里掺了我的血，能在根须上结层结界，比蒸汽屏障管用十倍。”
我们冲回旧琴房时，周衍正坐在钢琴前，机械臂插进第三根琴键，暗绿色的毒液顺着琴键纹路往上爬，树精的根须在琴箱里痛苦地扭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来得正好。”周衍转过头，半边脸己经被AI芯片覆盖，露出金属的獠牙，“沈砚，你猜我在琴键里藏了什么？是你第376次替林澄雨挡触须时，掉的那半片灵魂碎片——只要它和你的血共振，循环就能重启，到时候……”
话没说完，苏夜的扳手己经砸在他的机械臂上，火花溅起的瞬间，她吼道：“陆野！清鸢的香水往琴键上泼！澄雨，把糖塞进根须里！”
夏清鸢的香水泼在琴键上，鸢尾花香炸开的同时，树精的根须突然暴涨，缠住周衍的机械臂，毒液被花香逼得往后退。我扑到琴箱旁，把桂花糖一颗接一颗塞进根须间，银箔遇毒液“滋滋”作响，结出层珍珠色的膜——是沈砚的鳞片结界！
“将军！咬他的芯片！”陆野的枪响了，子弹精准打在周衍的肩头，雪豹趁机扑上去，獠牙撕开芯片的外壳，露出里面闪烁的红光。
周衍发出刺耳的尖叫，机械臂突然爆开，暗绿色的毒液溅了沈砚一身。他却像没看见似的，手指按在第三根琴键上，黑毛衣下的鳞片印记亮得惊人：“澄雨！弹《七重界赋格》的最后一段！我的灵魂碎片能跟着你的琴声共鸣，彻底净化毒液！”
我扑到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帕格尼尼突然撞向周衍的胸口，鳞片全扎进他的芯片——猫的身体在变透明，却笑得像颗炸开的桂花糖：“笨蛋，这才是我真正的用处啊。”
琴声、歌声、枪声、雪豹的嘶吼、老K的呜咽、小雅的铜铃声……所有声音撞在一起，琴箱里的根须突然开出淡紫色的花，像极了夏清鸢围巾上的鸢尾花。周衍的芯片在琴声里冒烟，他瘫在地上，金属脸扭曲成绝望的形状：“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是377次拧成的绳。”沈砚的手按在我的手背上，我们的血混着桂花糖的甜香，顺着琴键往下淌，“而你，只是个没被爱过的可怜虫。”
芯片彻底报废时，帕格尼尼的身体己经快消失了，只剩下片珍珠色的鳞片，落在我的发带上。猫的声音轻得像片银杏叶：“别忘了……每年深秋，给我留颗桂花糖啊。”
琴声停了，树精的根须上，淡紫色的花开得正盛。第一界的光粒从琴房的窗缝涌进来，落在花瓣上，凝成颗颗露珠，映着我们的影子——沈砚的锁骨印记消失了，苏夜的扳手缠着新的蓝布，夏清鸢的乐谱上，《秋日野餐曲》的最后一个音符，是朵桂花。
老K的项圈“叮”地响了一声，小雅的白影捧着片鳞片，轻轻放在我掌心：“帕格尼尼说，这是他留给你的‘重启开关’——不过不用怕，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沈砚突然从琴箱里掏出个音乐盒，正是他从阁楼摔下来时护着的那个。拧上发条的瞬间，《致爱丽丝》的调子淌出来，盒面上的小人突然动了——帕格尼尼蹲在钢琴上，尾巴缠着我的发带，笑出了小虎牙。
“他把自己的灵魂碎片，封进音乐盒了。”夏清鸢的声音带着笑，眼泪却砸在琴键上，“就像他说的，错了可以重来，但爱不用。”
窗外的金雪又开始飘落，第一界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能看见成片的桂花林，和树下野餐的小桌子。陆野突然拽着我们往外跑，将军叼着音乐盒跟在后面，老K的项圈响得像在唱歌：
“走啊！去第一界野餐！再不去，桂花就要落了！”
第377次的故事，原来不是终点。
是我们一起，走向秋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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