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林的风突然带着股焦糖香,老K的项圈“叮”地响了一声——小雅的声音混在风里:“陆野哥哥的杏仁糖烤糊啦!”
我们循香跑到林边,果然见陆野蹲在篝火旁,手里举着根焦黑的糖签,将军叼着块没糊的糖,正往我嘴里塞。沈砚突然拽我往篝火后躲,黑毛衣的袖口扫过我的发带:“看那边。”
篝火的光晕里,站着个穿工装的陌生女人,手里拎着个工具箱,和苏夜的旧扳手一模一样。她看见我们,突然笑了,眼角的疤和苏夜的旧伤重合:“小夜说你们来野餐,我烤了新的桂花糖。”
“师傅?”苏夜的扳手“当”地掉在地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银杏叶,“你不是……不是掉进裂隙了吗?”
女人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里面滚出堆糖纸,全是我发带的蓝白条纹:“沈砚用鳞片替我挡了一下,我被树精的根须接住了,在第一界养了376个冬天——这些糖,是每年深秋给你留的。”
沈砚突然咳嗽起来,掌心捂出点血:“她的灵魂和树精共生了,刚才清理周衍残片时,根须的震动把她唤醒了。”
夏清鸢的歌声突然顿住,指着女人的工具箱:“里面有琴弓!是我断了三年的那把!”
琴弓上缠着根红绳,和陆野猎枪上的布条一个颜色。女人笑着把琴弓递过来:“去年冬听见你唱歌,知道你缺把软弓,就用树精的枝桠做了把,沈砚说‘清鸢的手嫩,得用天鹅绒包柄’。”
篝火突然“噼啪”炸响,火星溅在钢琴上,琴箱里弹出个铁盒,是沈砚妈妈的食谱本。最末页夹着张字条,是他的笔迹:“第377次循环的终点,是让所有错过的人,重新坐在一起吃块热乎糖。”
苏夜突然扑进师傅怀里,工装裤口袋里的樱花糖全滚出来,混着桂花林的金粉,在地上铺成条蓝白相间的路。女人摸着她的头,指腹划过她手背上的旧伤:“傻丫头,当年不是你没护住我,是我故意把你推开的——沈砚说,小夜得活着,替我看澄雨弹完《七重界赋格》。”
音乐盒的调子突然变了,帕格尼尼的鳞片在阳光下闪成星点,琴箱里飘出片银灰色的羽毛,落在我的发带上——是天鹅的羽毛,刚好能补夏清鸢的琴弓。
陆野突然从篝火里掏出个陶罐,里面的桂花酒冒着热气:“将军叼来的,说是沈砚埋在银杏树下的,坛口封着的布,是澄雨第100次掉的发带碎片。”
酒液倒进碗里,映着我们的影子,竟和石碑上的全家福分毫不差。沈砚的手搭在我的碗沿,我们的血混着酒液,在碗底凝成朵鸢尾花:“377次的秋天,终于能说句‘敬我们’了。”
“敬我们!”苏夜的扳手敲着空糖罐,叮当声像在数循环的次数;夏清鸢的歌声裹着酒香,飘向林深处;陆野的猎枪靠在钢琴旁,蓝布条缠着颗桂花糖;老K的项圈响个不停,铜铃在篝火里晃出细碎的光。
风穿过桂花林,把焦糖香吹向结界外的世界。我摸出发带里的鳞片,突然明白帕格尼尼最后的话——所谓“重启开关”,从来不是回到过去,而是让每个被爱包裹的瞬间,都成为永不褪色的现在。
今年的深秋好像特别长,长到足够我们把377次的遗憾,都酿成罐甜酒;长到能看见明年的春樱落在琴键上,夏清鸢的香水混着新茶的香,苏夜的扳手缠上了新的蓝布,陆野的猎枪旁多了只雪豹崽,而沈砚的黑毛衣口袋里,永远装着给我的桂花糖。
音乐盒的调子渐渐轻了,像怕打扰这难得的安静。我靠在沈砚肩上,看篝火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发带的蓝白条纹缠上他的手腕,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明年深秋,还来吗?”我问。
沈砚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鸢尾花疤,声音轻得像风:“傻瓜,我们再也不用等深秋了。”
因为被377次的爱裹着的日子,每天都是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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