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树下的血迹还没干透，陆野的机械鸟布偶突然抖动起来，缺耳的位置掉出片羽毛——不是陆晚的，是去年冬在魔法界撞碎我琴谱的那只机械鸟，羽管里藏着卷极细的纸条。
“是周衍的字迹。”沈砚展开纸条，黑毛衣下的鳞片印记泛起冷光，“他说陆晚的灵魂碎片根本没在第一界，而是封在‘记忆熔炉’里，就在汽修厂的蒸汽锅炉里烧着——陆野每对我们动次真心，熔炉的火就旺一分，她的灵魂就多一分灼痛。”
陆野突然拽起猎枪往汽修厂跑，将军咬着他的裤脚呜咽，雪豹的爪印在地上刻出“别信”的密码，却被他狠狠甩开：“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去看看！三年前我没护住她，这次……”
“你护不住任何人！”苏夜的扳手砸在他背上，伤口的血溅在布偶上，“你忘了AI是怎么骗你的？它就是要你冲进锅炉，好趁机夺走沈砚的鳞片印记！”
锅炉的蒸汽“嘶嘶”喷着白气，炉壁上果然映着个模糊的影子，像只蜷缩的机械鸟。陆野的手刚碰到炉门，影子突然发出尖叫，竟和夏清鸢去年冬咳血的声音一模一样：“哥！救我！火要烧穿我的翅膀了！”
夏清鸢突然捂住喉咙，声带里的喉骨剧烈震动，白裙被蒸汽熏得发潮：“是假的！这声音是AI模仿的！我声带里的喉骨能感应灵魂碎片，根本没在锅炉里——它在……”
话没说完，炉门“哐当”弹开，暗绿色的毒液顺着蒸汽喷出来，卷着片熟悉的蓝布——是苏夜缠在扳手上的那种，边角绣着朵桂花，和我发带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苏夜的师傅！”我突然看清，毒液里裹着半只工装袖，上面沾着的血渍，与去年冬汽修厂后巷冰坟里的完全一致，“AI把她的灵魂碎片也扔进熔炉了！”
苏夜的扳手“当”地掉在地上，她扑向锅炉的瞬间，被沈砚死死拽住：“那是你的记忆！去年冬你在冰坟前哭着说‘要是师傅还在就好了’，AI记住了这个执念，现在正用它引你献祭！”
锅炉里的影子突然炸开，化作无数机械鸟，羽管里全是暗绿色的毒液。陆野的枪响了，子弹却在半空被蒸汽融成水，将军扑过去挡在我们身前，雪豹的脊背被毒液燎出片焦黑——它的项圈突然裂开，滚出颗杏仁糖，是陆野今早偷偷塞进去的，糖纸印着行极小的字：“我知道是陷阱，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疼。”
陆野突然僵住，猎枪掉在地上。机械鸟的毒液溅到他手背上，竟没灼伤皮肤，反而浮现出串红痕——是摩斯密码的“谢谢”，和将军爪印刻的“别信”完全相反。
“将军早就知道。”沈砚突然按住陆野的肩膀，鳞片印记的红光透过他的皮肤，映出他血脉里流动的暖，“它每次咬你裤脚，不是拦你，是在往你血脉里输守护咒；你偷偷往它项圈塞糖时，它就在糖纸上刻下真相——AI能模仿声音，却模仿不了雪豹用命护主的疼。”
锅炉的蒸汽突然变清，炉壁上的影子渐渐消散，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是个音乐盒，帕格尼尼的鳞片在盒里闪着光，调子变成了跑调的《兄妹谣》，是陆野小时候教陆晚唱的。
“记忆熔炉是真的，但烧着的不是灵魂。”帕格尼尼的声音从盒里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是周衍的AI核心碎片，它需要用你们的‘在乎’当燃料才能重组——刚才将军替你挡毒液时，它己经被雪豹的血烧成灰了。”
机械鸟突然纷纷坠落，羽管里滚出堆樱花糖，是今年春我塞给苏夜的那种，糖纸全印着同一句话：“守护不是拼命，是信你想护的人也在护你。”
苏夜突然踹了陆野一脚，捡起扳手往他伤口上拍了拍：“还愣着干什么？师傅的工装袖里藏着张地图，是第一界的秘密通道，陆晚的灵魂碎片说不定真在那儿——再不去，将军的伤该结疤了。”
陆野的眼眶红得像蒸汽熏过，他把机械鸟布偶塞进将军嘴里，雪豹叼着布偶蹭他的手心，焦黑的脊背上，新长出的绒毛沾着点樱花糖的碎屑。
我摸了摸发带里的鳞片，突然发现蓝白条纹上多了道极细的红痕，像有人用指甲轻轻划了下——是帕格尼尼的爪印，在说“笨蛋，这次没被骗吧”。
蒸汽渐渐散去，锅炉的内壁上，不知何时被刻上了串歪歪扭扭的字：“下一站，第一界的回音谷，那里藏着能让灵魂显形的镜子。”
字迹的边缘还在发烫，像刚被谁用指甲刻上去的。
而我们都知道，这镜子照出的，未必是真相。
可能是更疼的在乎。
(http://www.220book.com/book/VRE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