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湾的浪是淡金色的,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落在手心里竟带着点樱花糖的甜。苏夜蹲在滩涂边,工装裤的裤脚卷到膝盖,正用扳手撬块嵌着糖渣的贝壳,礁石缝里突然钻出条银亮的小鱼,尾巴扫过她的旧伤,痒得她猛地缩回手——伤口处的樱花突然开得更艳了,花瓣上沾着的水珠,映出她师傅的影子,正往她嘴里塞糖。
“师傅说的是真的。”她把贝壳往口袋里塞,指腹蹭过鱼尾巴扫过的地方,突然红了眼眶,“这水里真的有糖。”浪又打过来时,滩涂上浮出片旧糖纸,是她师傅的字迹:“小夜,浪会记得所有没说出口的疼,也会把它们酿成甜。”
陆野的猎枪斜靠在礁石上,将军正用爪子捞浪花里的碎光,雪豹的尾巴卷着片机械鸟羽毛,往我手心里送。他突然指着远处的帆:“那船上是不是有杏仁糖的味道?”浪尖果然漂着个小小的木盒,盒盖被浪打得噼啪响,里面滚出的糖纸,每张都印着“陆晚手作”。
“她早就在这等我们了。”陆野趟着水往木盒的方向走,海水没过他的军靴,发间的樱花被浪打湿,贴在额头上像朵不会谢的花。木盒里的糖突然开始冒热气,最底下压着张字条:“哥,将军的窝我用樱花布铺好了,就在船尾的木箱里。”将军突然对着木盒低吼,尾巴扫过陆野的手背,爪印里渗出点金粉,像谁偷偷抹了层糖霜。
夏清鸢坐在礁石上哼歌,《春醒赋》的调子往浪里钻,惊得鱼群跳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得像碎玻璃。她的糖痣泛着暖光,喉间的痒意变成了清甜,突然对着浪花张开嘴——浪尖竟凝成朵鸢尾花,落进她嘴里,化在舌尖是桂花味的。
“是帕格尼尼在帮我。”她往沈砚那边挪了挪,白裙被浪打湿的地方,印出只小小的猫爪印,“它说甜水湾的浪最爱听合唱,我们一起唱,就能让哑音兽出来了。”沈砚的鳞片印记突然发烫,与她的糖痣同时亮起,像两颗泡在浪里的星。
我的发带被浪卷得飘起来,蓝白条纹缠着块浮木,木头上刻着“378”,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树精的根须从滩涂里钻出来,红绳缠着发带往深海里拽,绳头突然浮出个银灰鳞片——是帕格尼尼的,上面沾着点我的发带纤维,像被猫爪挠过的痕迹。
“它在引哑音兽出来。”沈砚攥着我的手腕往礁石后躲,掌心的温度透过发带渗进来,“你看浪里的影子。”无数细小的黑影在浪里游,像群没长开的哑音兽,却没了之前的凶相,反而往我们这边凑,喉咙里发出的不是嘶吼,是像猫叫又像孩童哼歌的调子。
作者“冒火的东方”推荐阅读《377次醒来,猫说他们偷偷爱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夜突然把铁皮盒往浪里扔,盒里的旧糖纸飘出来,在浪里化成无数小糖,哑音兽们突然疯了似的抢,抢到糖的就往我们这边蹭,用头拱我们的手心,像群讨糖吃的小狗。“原来它们不是凶,是饿。”她往浪里丢了块新糖,工装裤的口袋里,师傅的百宝盒突然发烫,盒盖的扳手印映出段影像:她师傅正往哑音兽嘴里塞糖,说“再凶的兽,也抵不过一颗糖的暖”。
陆野的猎枪突然被浪卷走,枪托撞在远处的船板上,竟撞出个暗格,里面滚出堆玻璃珠碎片,每片都映着哑音兽的影子:有时是它们在雾湖里救落水的小雅,有时是它们在时钟塔替帕格尼尼挡齿轮,有时是它们在契约石旁守着我们的血痕,像群沉默的守护者。
“周衍老师骗了我们。”陆野捡起片玻璃,影子里的哑音兽正往他嘴里塞杏仁糖,糖纸是陆晚的樱花布做的,“它们从来不是敌人,是在帮我们。”玻璃突然在他手心炸开,化作无数金粉,钻进哑音兽们的身体里,它们的鳞片竟开始发光,像披了层糖霜。
夏清鸢的歌声突然拔高,《七重界赋格》的调子与浪声缠在一起,哑音兽们突然排起队,用头往深海里顶,竟顶出条发光的路,路的尽头飘着艘船,船帆上绣着我们五个人的印记:我的发带,沈砚的鳞片,苏夜的扳手,陆野的猎枪,她的琴弓。
“是帕格尼尼的船。”我摸着发带的“契”字,它在浪光里亮得像团火。船板上的木箱突然打开,将军猛地跳进去,雪豹的窝里果然铺着樱花布,布上绣着个小小的“守”字,是陆晚的笔迹。
浪渐渐退了,滩涂上留下无数小脚印,像哑音兽们在说“欢迎再来”。苏夜的工装口袋里,多了颗嵌着鱼鳞片的糖;陆野的猎枪上,机械鸟羽毛沾着金粉;夏清鸢的乐谱上,多了朵浪花做的鸢尾;沈砚的鳞片印记旁,多了道被浪打湿的痕——是我刚才攥他手时留的。
我的发带缠着船帆的绳,蓝白条纹在风里飘,像在数着下一段路的步子。远处的海平线上,夕阳把浪染成了糖色,像谁把整个第一界的甜,都倒进了这湾水里。
我们踩着浪往船上走,谁都没说要往哪去,只是攥紧了彼此的手——
原来所谓的浪,从来不是用来隔岸的。
是把那些藏在凶相下的暖,
都泡成甜水,
让我们知道,
这世上的温柔,
远比想象的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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