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儿比敖影上次烤糊的海带糖还冲!”我捏着鼻子往后躲,鼻腔里全是陈年药渣混合着霉味的酸腐气息,连和平之印都在掌心发烫,像是被熏得闹脾气。
原本风平浪静的北海突然咕嘟冒泡,数以千计的青铜药罐破水而出,罐口飘着的不是药香,而是缠满“女子体弱当久卧”咒文的灰雾。冰貘刚凑过去想闻个究竟,尾巴就被突然伸出来的铜药匙缠住,毛乎乎的尾巴尖瞬间变得蔫蔫的,跟被开水烫过的蒲公英似的。
“快松爪!这是‘沉疴阵’!”敖影的惊呼里带着哭腔,他刚想用暗影扯回冰貘,自己的手腕就被无形的力量拽住,凭空出现的药碗正往他嘴边凑,“用那些逼女子‘静养’的破规矩炼的邪术,专把人困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话音未落,药罐阵中央升起一座悬浮的白玉药庐,飞檐挂着的不是风铃,而是成串的干枯艾草,庐内传来碾药的咕噜声,混着女子压抑的叹息。最惊悚的是药庐墙面上刻满的“箴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无病亦需常服药”的字迹渗着黑血,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父王的金龙刚摆了个要喷火的姿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龙鼻子里居然喷出了几片干姜片:“当年为了‘规范’龙族女眷...咳咳...居然支持搞这种破玩意儿!”他的龙瞳里映出的画面更魔幻——银鳞龙女卸下战甲躺在病榻上,手里攥着药碗;冰族女修的玄冰术被用来给药罐降温;影族女战士的漆黑珠被当成了药引,正冒着微弱的黑烟。
“我的暗影可不是用来煎药的!”敖影气得跳脚,暗影刚碰到药罐就滋啦一声冒起青烟,跟热油溅到冷水似的。神针更惨,刚变成银针想挑破咒文,就被药罐吸了进去,再出来时居然弯成了采药的小锄头,上面还挂着两把干草药。
我赶紧握紧和平之印,刚想注入力量,就被一股吸力拽得往前踉跄,印面的光芒全被药庐吸走,反而让灰雾更浓了,呛得我眼泪首流。这时候识海里突然闪过姑奶奶敖临的记忆碎片——她被铁链锁在药罐旁,银鳞剑被熔成了药杵,却用指甲在药罐底刻下“药石医身病,难医心之囚”,指甲缝里还嵌着没擦干净的药渣,看得我鼻子一酸。
“迷途的丫头们,回头是岸啊!”执灯者残魂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药童服冒出来,手里端着个刻满“静养为上”的药盘,“瞧瞧这药罐,多适合你们?舞刀弄剑哪有熬药安稳?女子本就该弱柳扶风才对。”
他一挥药盘,药庐里的幻象瞬间炸开:冰璃的冰蓝珠上结满了白霜,她被迫裹着厚重的棉袍坐在炉边熬药,冰刃在她手里变成了搅药的木勺;影族女战士的暗影被压缩成暖手炉,正往药罐底下添柴火;而我举着和平之印的手,居然被绑上了把脉用的丝线,面前摆着一摞写满“调经秘方”的竹简。
“我小时候发烧,族里长老说女子不能用灵力退烧,硬让我裹三层被子发汗...”冰璃的声音带着哭腔,棉袍领口的绒毛蹭得她脸颊发红,“差点把我烧糊涂,最后还是偷偷用冰术给自己降温才好的!”她刚想凝结冰刃敲碎药罐,冰刃就化成了一滩水,顺着指缝滴进了药罐里,溅起的灰雾立马缠上了她的手腕。
敖影的暗影赶紧缠上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拽:“别上套!这破阵就怕硬气的!”漆黑珠碎片在空中拼成断裂的药杵形状,“咱可不是任人灌药的软柿子!”
就在这时,冰貘突然嗷呜一声,叼着敖影藏在兜里的辣椒味海带糖冲了出去。小兽纵身一跃跳进最大的药罐,咔嚓一口咬碎糖块,辣味瞬间在药罐里炸开,那些咒文跟被泼了开水的虫子似的,滋滋乱窜着往回缩。我趁机把双生之力、西海女子藏在心底的憋屈劲儿全融进和平之印,金光化作一把巨大的铜药铲,哐当一声就掀翻了最中间的药罐。
“药罐能熬药,也能砸破规矩!”随着姑奶奶刻的字亮起金光,白玉药庐轰地一声炸成了烟花,药罐全变成了破铜烂铁。被囚禁的女子们举着药杵当武器,把执灯者残魂打得抱头鼠窜,最后化成了一缕黑烟。废墟上长出了成片的“劲骨草”,叶片像药勺,根茎却硬得跟铁棍似的,风一吹还发出沙沙的脆响。
大家刚松了口气,冰貘突然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两缕辣椒面,逗得所有人都笑了。敖影赶紧掏出新做的薄荷味海带糖递过去:“乖宝,委屈你了,这个解辣。”小兽立马叼过糖,蜷在甲板上啃得津津有味,尾巴也慢慢恢复了蓬松。
还没等我们歇够,海面突然翻涌起来,无数青铜令牌破水而出,每个令牌上都刻着“女子本分细则”,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人眼晕。更吓人的是,这些令牌会自动飞到人跟前,我面前的令牌上写着“主内持家,勿理外事”,冰璃的令牌刻着“温婉柔顺,莫要争强”,连敖影都收到一块写着“辅助女主,莫抢风头”的令牌,气得他当场就想把令牌掰断。
“这是‘定命牌’!”父王突然开口,龙鳞上还沾着几片艾草,“能把人按上面写的规矩捆住,越反抗缠得越紧!”他刚想把身上的令牌扒下来,令牌就融进了龙鳞里,疼得他闷哼一声。
冰貘见状,立马冲过去用爪子扒拉那些飞过来的令牌,可令牌跟磁铁似的,扒开一个又过来两个。我突然想起刚才从药罐废墟里捡的一块碎瓷片,上面居然刻着几行小字——“定命牌怕‘逆行’,心不认输则规不破”。
“大家别按令牌上的做!”我赶紧喊了一声,故意把和平之印举得高高的,“它让我主内,我偏要主事!”话音刚落,我面前的令牌就开始发烫,然后咔嚓一声裂了道缝。冰璃见状,立马握紧拳头,原本温顺的表情变得坚定:“我偏要争强,偏要护着大家!”她的令牌也跟着裂开,上面的字迹慢慢模糊。
敖影首接把令牌往海里一扔:“爷就抢风头怎么着!”漆黑珠爆发出暗紫色光芒,令牌在半空中就碎成了粉末。父王也来了劲,龙尾一甩就拍碎了身上的令牌:“当年听了这些破规矩,现在我偏要改!”
随着大家的反抗,那些青铜令牌纷纷开始碎裂,海面上传来刺耳的嗡鸣声。突然,所有令牌的碎片都飘了起来,拼成了一把闪着金光的“破规剑”,剑身上刻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剑柄还缠着一圈劲骨草。
我伸手握住剑柄,剑身上的金光瞬间流遍全身,和平之印也跟着亮了起来,印面的纹路和剑身上的字迹慢慢重合。敖影凑过来啧啧称奇:“可以啊,这剑比我的暗影还飒!”冰璃也笑着说:“以后再遇到这种破规矩,首接一剑劈了!”
归程的船上,大家都在收拾残局。冰璃把劲骨草编成了手链,戴在手腕上还能提神;敖影用破碎的令牌做了个吊坠,挂在漆黑珠旁边,说是能挡煞;冰貘戴着用破药罐碎片做的小铃铛,走一步响一下,可爱得不行。
敖影又开始忙活他的海带糖,这次做的是药草味的,说是结合了“养生”和“美味”,结果刚做好就被冰貘叼走了一块,小兽嚼了两下,居然摇着尾巴蹭了蹭他的手,看来味道还不错。
神针在空中画了个破碎的药罐,又画了把剑,像是在记录今天的战斗。远处的海平线泛起淡淡的红光,隐约传来海浪拍打的声音。我摸着手里的破规剑,和平之印在掌心暖暖的,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规矩”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大家心齐,再难的阵仗也能闯过去。
“下一站不知道又有什么破玩意儿等着咱们。”敖影一边给冰貘喂糖一边说。
我笑着举起破规剑:“管它是什么,来一个劈一个!”
冰璃和父王都跟着点头,冰貘也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甲板上的笑声随着海风飘向远方,我知道,不管还有多少个挑战在等着我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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