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这凤冠比敖影的黑暗料理还沉!”冰貘顶着金灿灿的凤冠在甲板上栽跟头,冠上垂落的珍珠流苏缠住它的爪子,活像被渔网困住的小兽。原本湛蓝的海面突然泛起诡异的胭脂色涟漪,数以百计的檀木妆奁破水而出,镜面蒸腾的雾气里,“女为悦己者容”的暗红咒文若隐若现。
敖影冲过去想帮忙,手指刚触到凤冠就被烫得缩回,指尖冒出细密的水泡:“是‘媚形阵’!用那些‘女子该为他人打扮’的烂规矩炼的邪术!”他话音未落,妆奁阵中央升起一座水晶梳妆楼,飞檐垂落的不是灯笼,而是成串的翡翠簪钗,楼内传来扑粉描眉的簌簌声,混着女子压抑的啜泣。
父王的金龙鳞片泛起病态的嫣红,龙角不知何时戴上了金丝嵌宝的头冠,每甩动一下都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当年为了彰显龙族女眷的‘柔美’,我竟下令...让她们摘下战甲,换上这些累赘的首饰...”他的龙瞳映出刺目的画面——银鳞龙女被迫坐在梳妆台前,银鳞剑被熔成雕花眉笔;冰族女修的玄冰术用来冰镇胭脂;影族女战士的漆黑珠被镶嵌成步摇上的坠饰。
“我的暗影可不是用来戴发簪的!”敖影气得踢翻脚边的妆奁,里面滚出的胭脂盒摔在甲板上,猩红的膏体溅在他雪白的衣角。神针刚化作剪刀想剪断珠链,就被吸进梳妆楼,再出现时己变成刻满缠枝莲的银簪。我握紧和平之印冲过去,印面的金光却被楼顶的琉璃镜尽数吸收,反而让雾气愈发浓稠,甜腻的香气里混着铁锈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冰璃突然扶住船桅干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十六岁那年...族里举办选美大典...”她的声音发颤,冰蓝珠蒙上一层水雾,“长老们说我的冰花印记‘太过凌厉’,强行给我涂上厚厚的脂粉...把我打扮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她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冰晶都带着血色。
识海里姑奶奶敖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画面中,她被铁链锁在梳妆台前,银鳞战甲被熔成金丝线,正被迫用银鳞剑削成的簪子挽发。执灯者举着刻满“女容为贵”的戒尺,将滚烫的蜡油滴在她眉心:“记住,女人的美,要由别人来定义!”而她却在铜镜背面用血写下“珠玉可饰,本心难改”,字迹随着呼吸在镜面晕染。
“姑娘家就该好好梳妆打扮,舞刀弄剑成何体统?”执灯者残魂身着华丽襦裙现身,手中团扇绘着“以色侍人”的仕女图,“你看这胭脂多鲜亮,这珠翠多华贵,哪点不比打打杀杀强?”她轻轻摇扇,梳妆楼内幻象丛生。
冰璃的冰蓝珠光芒黯淡,她机械地往脸上涂抹厚重的胭脂,冰刃在手中化作唇刷,正在描绘艳丽的唇色:“他们说...说我这样的长相...根本嫁不出去...”她的眼泪滴在妆台上,瞬间被吸收,铜镜里反而浮现出一张完美却空洞的脸。
敖影的暗影如藤蔓般缠住她颤抖的肩膀,漆黑珠碎片在空中拼成断裂的簪子形状:“别听他们的!你不施粉黛的样子,比这满屋子的珠宝都耀眼!”
千钧一发之际,冰貘突然咬住凤冠上的流苏往后拽,小兽皮毛下的上古图腾迸发冰蓝光芒。流苏被扯动的瞬间,咒文发出刺耳的尖叫。敖影眼睛一亮,立刻翻出怀里的小瓷瓶:“用这个!上次给冰貘洗澡用的去胶液,专门对付黏糊糊的东西!”
他把去胶液泼向缠在众人身上的珠链,金丝瞬间变得脆如枯枝。我趁机将双生之力、西海女子的不甘与愤怒注入和平之印,金光化作巨大的剪刀,狠狠剪断梳妆楼的承重柱。当“珠玉可饰,本心难改”的血字亮起,水晶梳妆楼轰然倒塌,妆奁化作漫天星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谁说女子不如龙 雾气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废墟中,生长出成片的「真颜花」,花瓣如清水般通透,花蕊却是利剑形状。
被囚禁的女子们扯下珠钗,用断裂的簪子当武器,将执灯者残魂打得抱头鼠窜。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时,冰璃弯腰捡起半截步摇,用冰术在上面刻下冰花印记:“以后谁再敢定义我的美,我就用这个让他看看真正的样子。”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海面突然竖起无数青铜牌坊,匾额上“女德有容”西个大字泛着冷光。牌坊间垂下的红绸上,密密麻麻绣着“笑不露齿”“行不逾矩”的训诫。更诡异的是,红绸会自动缠绕在女性身上,所到之处,连动作都变得僵硬迟缓。
“这是‘拘形咒’!”一位银鳞龙女突然崩溃跪地,鳞片因恐惧泛起裂痕,“我妹妹就是参加了族里的舞会,被说‘举止轻佻’...戴上这红绸后,连走路都要数着步子...”她的指甲深深抠进甲板,指缝渗出鲜血。
父王的金龙发出怒吼,龙息却被牌坊吸收转化为更坚韧的束缚。冰貘急得在甲板上乱窜,突然撞倒敖影晾晒的海带糖。糖块滚进海水的瞬间,竟将附近的红绸腐蚀出孔洞。敖影眼睛瞬间瞪大:“海带糖里的海盐!这些破规矩怕咸!”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冰璃用玄冰术凝结出巨型海盐块,敖影指挥暗影将海盐抛洒向牌坊,冰貘则叼着木桶来回运海水。我举起和平之印,印面光芒化作锋利的刻刀,将红绸上的咒文一一刮去。当最后一座牌坊轰然倒塌,化作一把刻着“我形由我”的银质梳子时,敖影突然从废墟中翻出个木盒。
木盒里装着半枚银质的蝴蝶发钗,钗身刻着朵小小的真颜花。冰璃接过发钗时,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这是...我母亲当年偷偷藏的...她说过,真正的美,是做自己...”她的声音哽咽,泪水砸在发钗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归程的船上,众人围坐在甲板上处理伤口。冰璃用冰术凝结出薄冰,轻轻敷在被珠链勒伤的脖颈,敖影则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自制的愈合药膏:“我加了海带糖和芦荟,抹上凉凉的,比那些难闻的草药好多了。”冰貘蜷在她腿边,尾巴时不时扫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父王的金龙安静地趴在船舷,龙角上还残留着头冠的碎屑:“我以前总觉得,让女眷们‘优雅得体’是为了保护她们...现在才明白,这是最深的伤害。”他的声音低沉而愧疚,“等回龙宫,我要在族规第一条刻上:龙族女子,自由生长。”
夜色渐深,敖影又开始捣鼓新的海带糖。这次他往糖浆里加了柠檬和海盐,说是“要酸得清爽,咸得痛快”。冰貘蹲在灶台边,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甲板,眼睛首勾勾盯着翻滚的糖稀。“这次绝对不会翻车!”敖影信誓旦旦地保证,结果掀开锅盖时,糖块又变成了黑乎乎的硬块。冰貘“嗷呜”一声惨叫,气得用爪子疯狂拍打敖影的小腿。
冰璃被逗得首笑,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她拿起新得的银梳子轻轻梳理长发,月光洒在发间,映出柔和的光泽。远处的海面上,真颜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是无数双赞同的眼睛。
我握紧和平之印,感受着它传递的温度。那些试图用珠冠和红绸定义我们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美,从来不是被规矩雕琢的模样,而是敢于撕掉标签、忠于自我的绽放。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我们望着前方翻涌的新雾,眼神坚定而明亮——无论还有多少“媚形阵”,只要我们敢做自己、敢绽放,就没有定义得了的美,没有束缚得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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