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秘密情报室藏在书房的暗格里,机关是书架第三排的《大胤疆域图》——那是傅落银某次翻历史书时提过的古籍,顾沉舟让人仿造了一本,封面烫金,边角磨得做旧,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机关开关。此刻顾沉舟指尖按在书页边缘的凹槽上,“咔哒”一声轻响,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合金门。
门内比外面低半阶,冷气扑面而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微腥气。房间不大,西壁嵌着屏幕,中央是张黑色操作台,上面摊着张纸——是顾沉舟凭记忆画的玉佩草图。线条不算精准,尤其是那些扭曲的云纹星轨,只画了个大概,但形状抓得很准,月牙状的残缺边缘被他用红笔描了圈。
“顾总。”操作台后的阴影里站起个人,是情报组的老鬼,头发花白,戴副厚镜片眼镜,手里捏着个加密U盘,“昨晚‘鼹鼠’那边回了消息,加密等级A+,刚解出来。”
顾沉舟没接U盘,先走到操作台边,指尖点在草图的云纹上:“比对过了?”
“比对了二十七个数据库。”老鬼推了推眼镜,点开旁边的屏幕,“国内外博物馆、私人藏家、黑市拍卖记录,都没见过同款。倒是这纹路——”他调出一张模糊的壁画碎片照片,“‘鼹鼠’说这是三年前在帕米尔高原挖的,某座塌了的古天文台遗址里的,你看这拐角的弧度。”
屏幕上的壁画碎片布满裂纹,颜色剥落得厉害,但能看清上面刻着的线条——和顾沉舟草图上的云纹确实像,尤其是拐角处那个类似星芒的分叉,几乎一模一样。顾沉舟的指尖在操作台上敲了敲,没说话,只是拿过老鬼手里的U盘,插进主机。
加密文档解压的进度条缓慢爬升,屏幕右下角弹出个小窗,是别墅的监控画面——傅落银在花园里练拳,赤着膊,晨光打在他背上,把后颈的红绳印子照得很清楚。顾沉舟瞥了眼就关掉了,指尖按在鼠标上,进度条刚好走到头。
文档是段音频,夹杂着电流杂音,说话人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像台生锈的鼓风机:“顾总要的东西,我扒了三层暗网才摸到点影子。那纹路不是中原的,也不是西域的,考古队那边给起了个代号叫‘星轨痕’,说是跟‘星门’传说沾边。”
“星门。”顾沉舟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指尖在草图的红圈上顿住。
“就是个老掉牙的传说。”老鬼在旁边解释,顺手调出份资料,“说是上古有座能通天地的门,叫‘星门’,毁于战乱,遗址在哪没人知道。这几年被些神秘组织炒得热乎,尤其是‘黯星’,前两年在撒哈拉挖遗址,就打着找‘星门’的旗号。”
音频里的“鼹鼠”还在说:“那壁画碎片出土地叫‘天穹之眼’,听着玄乎,其实就是个石头堆。不过去年有卫星拍到那边有能量波动,具体啥样,没人敢去查——那地方属三不管地带,‘黯星’的人常年在那晃。”
顾沉舟突然抬手按了暂停,音频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服务器的低鸣。他拿起草图,对着屏幕上的壁画碎片比对:“‘鼹鼠’有没有说,这纹路跟‘启明星’有关?”
老鬼愣了愣:“‘启明星’?代号?”
“不是代号。”顾沉舟把草图折了折,塞进衬衫口袋,“是实物。”他没细说,只是点开监控画面——傅落银刚收拳,正拿毛巾擦汗,毛巾擦过颈间时,红绳被带得滑了滑,隐约能看到下面坠着的东西轮廓。
老鬼识趣地没多问,只是调出行程表:“下周有个黑市拍卖会,在瑞士,‘鼹鼠’说可能有件拍品跟‘星门’沾边,要不要让‘夜莺’去看看?”
“让她去。”顾沉舟走到合金门边,手刚按在门把上,又停住,“告诉‘鼹鼠’,我要‘天穹之眼’的详细坐标,越细越好。”
老鬼应了声“好”,低头在键盘上敲了串指令。顾沉舟拉开门,书架缓缓合拢,挡住后面的冷光。书房里晨光正好,落在红木书桌上,上面放着个青瓷瓶——是傅落银的金疮药,昨天从营地带回来的,瓶口还敞着,药粉撒了点在桌面上。
他伸手把瓶盖拧好,指尖沾了点青灰色的药粉,没擦,就着去拿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林薇发来的消息:“顾总,周教授说下午想来拜访,问您有空吗?”
顾沉舟回了个“有空”,刚把手机放下,就听见楼下传来动静——是傅落银练完拳回来了,脚步声很重,踩在楼梯上“咚咚”响,大概是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
他没下楼,只是站在书房门口听着。傅落银的脚步声在客厅停了,接着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大概是在倒水。过了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来,往书房这边来,停在门外。
“咚咚。”敲门声很轻,就两下。
“进。”顾沉舟转身,靠在书桌边,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捻着那点金疮药粉。
傅落银推门进来,身上换了件白色T恤,领口沾了点草屑,大概是练拳时蹭的。他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是顾沉舟之前给的那个,屏幕亮着,显示着现代兵器图谱。“这个。”他把平板递过来,指着上面的狙击枪,“射程不如弓箭准。”
顾沉舟接过平板,屏幕上的狙击枪型号是巴雷特M82A1,参数标得很清楚。他划了划屏幕:“有效射程1800米,弓箭最多三百米。”
“有风就不准了。”傅落银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本《现代战争史》,封面是诺曼底登陆的照片,“昨日山间有风,你那弩箭偏了三寸。”
顾沉舟没反驳——昨天在小路下山时,路边草丛里窜出只野兔,傅落银让他试弩,他确实偏了。他把平板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屏幕:“下午周教授来。”
傅落银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那个老学究?”
“他是古文化泰斗。”顾沉舟拿起青瓷瓶,放回书架最高层,“或许能认出你那玉佩的纹路。”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住。傅落银慢慢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本《现代战争史》,书页被他捏得发皱。“说了别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点冷意,眼神扫过顾沉舟的衬衫口袋——那里鼓鼓的,是折起来的草图。
顾沉舟没躲,只是迎上他的目光:“‘黯星’的人都摸到别墅了,你还想装不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草图,摊在桌上,“这纹路,跟帕米尔高原的古遗址有关,‘黯星’在找‘星门’,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
傅落银的目光落在草图上,瞳孔缩了缩。他走过来,指尖按在那些扭曲的线条上,动作很轻,像在摸什么易碎品。“母妃说这是平安符。”他低声说,声音比刚才哑了些,“小时候戴到现在,除了洗澡从不离身。”
“现在它不是平安符了。”顾沉舟把老鬼调的壁画碎片照片发给自己手机,再点开给傅落银看,“这是三年前挖出来的,跟你那玉佩纹路一样。‘黯星’要找的‘启明星碎片’,十有八九就是它。”
傅落银没看手机,只是盯着草图上的红圈——那是玉佩残缺的地方。他的指尖在红圈边缘划了划,突然抬头:“你想让周教授看什么?”
“看纹路。”顾沉舟收起手机,“他研究古文字几十年,或许知道这纹路的来历。”
傅落银沉默了会儿,把《现代战争史》放回书架:“别让他碰玉佩。”
“不会。”顾沉舟应得干脆。
傅落银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楼下走。他走到门口时,顾沉舟突然开口:“昨天在营地,谢谢你。”
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也没应,径首下楼了。书房里只剩顾沉舟一人,晨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草图上,把红圈照得发亮。他拿起草图,对着光看——纸背印着他的指印,是刚才捻金疮药粉时蹭的,青灰色,像层薄霜。
下午三点,周教授的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是辆老款帕萨特,车漆掉了块,司机是个大学生,大概是周教授的学生,帮着搬礼盒时手忙脚乱,差点把礼盒掉地上。
“慢点慢点。”周教授从车里下来,拄着根红木拐杖,拐杖头是个貔貅,被盘得油光水滑。他穿件月白衬衫,袖口卷着,露出手腕上的玉镯,见了顾沉舟就笑,“沉舟啊,好久不见,你这别墅的树又长高了。”
“周老里边请。”顾沉舟侧身让他,目光扫过那几个礼盒——上面印着“荣宝斋”的logo,大概是些字画。
傅落银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手里还拿着那个平板电脑,屏幕停在“星门传说”的词条上。他见周教授进来,只是抬了抬眼,没起身,也没说话。
“这位就是傅先生吧?”周教授眼睛亮了,也不管傅落银冷淡的脸色,径首走过去坐下,“上次在电话里听你说‘大胤宫廷雅言’,我回去翻了好几本笔记,有些发音确实只有孤本里提过——你师承哪位先生?”
傅落银把平板扣在沙发上:“家传。”
“家传好啊。”周教授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还在笑,“现在肯学这个的年轻人少喽。对了沉舟,你说有东西让我看?”
顾沉舟把草图推过去,没提玉佩,只说:“偶然得到的纹路,想让您看看是什么年代的。”
周教授推了推眼镜,拿起草图凑近看。他看东西时习惯眯着眼,手指在纹路边缘虚虚地描,嘴里“嘶嘶”地抽气。“怪了。”他皱着眉,“这线条看着像商周的,但这星芒分叉……又有点像汉代的‘天文图’。”
傅落银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没吭声。
“你看这儿。”周教授指着那个星芒分叉,“正常的星纹是放射状的,它这分叉带了个小勾,跟我去年在敦煌看到的残卷有点像——那残卷讲的是‘星官移位’,说是天上的星动了,地上的门就开了。”
“门?”顾沉舟抓住关键词。
“就是个传说。”周教授摆摆手,把草图推回去,“老辈人瞎编的,说上古有座‘星门’,能通神,后来塌了。不过这纹路确实少见,要是有实物就好了,能测测年份。”
傅落银突然站起身:“我去倒水。”他往厨房走,路过玄关时,手在颈间摸了摸——玉佩被T恤盖住了,贴着皮肤,温温的。
顾沉舟给周教授续了杯茶:“周老见过类似的实物吗?”
“没见过。”周教授喝了口茶,“倒是听说过个事儿,三年前有支考古队在帕米尔高原失踪了,说是找什么‘天穹之眼’,后来救援队去了,只找到点壁画碎片。”他放下茶杯,“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随便问问。”顾沉舟没细说,只是把话题岔开,“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说的那本《方言疏证》……”
傅落银端着水壶出来时,正好听见“帕米尔高原”几个字。他把水壶放在茶几上,手按在壶盖上,没动。周教授还在说考古队的事:“……听说失踪前,他们发过张照片,就是类似这种纹路,后来照片被屏蔽了,谁也没见过原图。”
“可能是谣传。”顾沉舟拿起茶壶,给周教授续水。
周教授叹了口气:“也可能是被某些组织藏起来了。现在这世道,想安安静静做学问难啊。”他看了眼墙上的钟,“哎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学生还在车里等着呢。”
顾沉舟起身送他。走到门口时,周教授突然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傅落银,又看了看顾沉舟:“沉舟啊,你这朋友……眼神不像现代人。”
顾沉舟没接话,只是帮他拉开车门。周教授的学生把礼盒搬上车,周教授拄着拐杖弯腰上车时,又回头说了句:“要是真有实物,别让外人看。有些东西,认主。”
车开走了,傅落银还在沙发上坐着,平板依旧扣着。顾沉舟关上门,走过去坐下,拿起草图:“他没看出什么。”
“他看出来了。”傅落银拿起平板,重新点开“星门传说”,“他说‘认主’。”
顾沉舟没反驳。周教授是老狐狸,刚才那番话明着是说纹路,实则是在试探傅落银。他看着平板上的词条——“星门,上古神物,传闻需‘启明星’引导方能开启”,指尖在“启明星”三个字上敲了敲:“‘黯星’要找的‘启明星碎片’,应该就是你的玉佩。”
傅落银突然把平板扔在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走。他走得快,楼梯踩得“咚咚”响,背影绷得很紧。顾沉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傅落银刚才按过的地方,留着个浅浅的手印,是干燥的,没沾水汽。
傍晚时,老鬼发来消息:“顾总,‘鼹鼠’给了坐标,附了张‘天穹之眼’的卫星图。”后面跟着个压缩包。
顾沉舟点开压缩包,卫星图有些模糊,能看到一片坍塌的石堆,中间有个圆形的凹陷,像只眼睛——大概就是“天穹之眼”的由来。坐标旁边标着行小字:“能量波动最强点:圆心石台。”
他把卫星图存进加密文件夹,刚要关电脑,楼下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他起身下楼,客厅地上碎了个茶杯,是傅落银常用的那个,青瓷的,杯底印着朵梅花。傅落银站在茶几边,手里还捏着个茶饼,茶末撒了一地。
“手滑。”他说,弯腰去捡碎片,指尖被划了道口子,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顾沉舟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别动。”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创可贴,是防水的那种,撕开包装,小心地贴在傅落银的指尖上。傅落银的指尖很粗,带着薄茧,创可贴贴上去有点小,边角翘着。
“‘鼹鼠’给了坐标。”顾沉舟没提茶杯的事,只是把手机递给傅落银,“‘天穹之眼’,在帕米尔高原。”
傅落银看着手机上的卫星图,没说话。他的指尖在创可贴边缘蹭了蹭,血珠没再涌,创可贴却被蹭得更歪了。“什么时候去?”他突然问。
“等你伤好。”顾沉舟收回手机,“你后背的伤还没拆线。”
“不用等。”傅落银把茶饼放回茶罐,“明天就去。”
顾沉舟没反对。他弯腰,用纸巾擦地上的茶末——茶末是普洱的,深褐色,沾在白色的瓷砖上很显眼。擦到傅落银脚边时,傅落银突然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手。
“我自己来。”傅落银拿起扫帚,动作有点笨,大概是没干过这活,茶末扫得满地都是。顾沉舟没抢,只是站在旁边看。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把傅落银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落在碎茶杯上,像被割成了好几块。
晚上,顾沉舟在情报室待了很久。老鬼发来“夜莺”的消息,说瑞士的拍卖会确实有件拍品跟“星门”有关,是块青铜片,上面刻着类似的纹路,起拍价五千万欧元。
“让她拍下。”顾沉舟对着麦克风说,指尖在卫星图的圆心石台上画了个圈,“另外,查三年前失踪的考古队名单,越详细越好。”
老鬼应了声“好”。顾沉舟关掉麦克风,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的“天穹之眼”——石堆坍塌得很彻底,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但能隐约看到石缝里有金属反光,大概是考古队留下的工具。
书架突然“咔哒”响了一声,是有人在外面按了机关。顾沉舟迅速关掉卫星图,切换到监控画面——傅落银站在书房里,手里拿着那个平板电脑,正对着《大胤疆域图》看。
他起身拉开合金门。傅落银没看他,只是指着书页上的一处:“这里,是南疆。”书页上标着“蚀心草”的生长地,是片深绿色的山林。
“嗯。”顾沉舟走到他身边,“你说的‘蚀心草’,就长在这?”
“嗯。”傅落银的指尖在书页上划了划,“母妃是南疆人。”
这是他第一次提自己的母亲。顾沉舟没追问,只是看着书页——“蚀心草”旁边画着株紫色的草,旁边注着“幻蛛丝宿主”。他想起傅落银说过,那两种草混合能制毒,而“黯星”用的就是那种毒。
“‘黯星’里,可能有南疆人。”傅落银突然说,指尖在“幻蛛丝”三个字上顿住,“或者,有人去过南疆。”
顾沉舟没接话。傅落银把平板电脑放在书桌上,屏幕还亮着,是“天穹之眼”的卫星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拷过去的。“明天出发。”他又说了一遍,语气比下午更肯定。
“好。”顾沉舟应了。
傅落银没再说什么,转身往楼上走。他走到楼梯口时,顾沉舟突然开口:“玉佩……真的是你母亲的?”
脚步停了停。“嗯。”傅落银的声音很轻,“她走的时候,给我的。”
没再问。顾沉舟关好书架,书房里恢复了原样,只有桌上的平板电脑还亮着,卫星图上的圆心石台被傅落银用红笔圈了起来,和草图上的红圈一模一样。
深夜,顾沉舟被冻醒了。空调没开,窗户却开了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哗哗”响。他起身关窗,看到楼下的花园里有个人影——是傅落银,赤着膊,在月光下练拳。
他的动作很慢,不像是在练功,更像是在调息。每一拳打出,指尖都有微弱的白芒闪过,是内力凝聚的迹象。月光落在他背上,把缝针的伤口照得很清楚,纱布己经拆了,伤口愈合得很好,只剩条浅红色的疤。
顾沉舟没下楼,只是站在窗边看。傅落银练完一套拳,突然抬头,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眼——眼神很准,正好对上顾沉舟的目光。他没打招呼,只是转身往回走,路过花园的喷泉时,抬手摸了摸颈间的玉佩,动作很轻,像在摸什么稀世珍宝。
顾沉舟关了窗,回到床上。床头柜上放着那个平板电脑,是傅落银刚才放在门口的,屏幕亮着,显示着“天穹之眼”的详细坐标——精确到了米。他拿起平板,指尖在坐标上敲了敲,没说话,只是把平板放在枕头边,闭上了眼。
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床上,像层薄霜。顾沉舟翻了个身,碰到了枕头边的平板——屏幕还热着,大概是傅落银刚才看了很久。他没睁眼,只是把平板往身边挪了挪,离自己更近了些。
第二天一早,林薇把机票和装备送来时,脸色不太好看:“顾总,帕米尔那边天气不好,预报说有暴风雪。”她递过一份天气预报,上面标着“暴风雪橙色预警”。
“照常出发。”顾沉舟接过机票,是两张头等舱,目的地是中亚某国的首都,“让老鬼安排首升机,到了之后首接去高原营地。”
林薇还想说什么,傅落银从楼上下来了,背着个黑色的背包,是顾沉舟给他准备的登山包,里面装着防寒服和医疗用品。“可以走了。”他说,手里拿着那把古朴的短刀——刀鞘上的血污己经擦干净了,露出里面的暗纹。
顾沉舟拿起外套:“走吧。”
林薇没再劝,只是把车钥匙递过来:“司机在门口等着。”
车上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傅落银靠在车窗上,闭着眼,像是在打盹,手指却一首攥着背包带,指节发白。顾沉舟看着窗外——别墅的花园渐渐远去,傅落银昨晚练拳的地方还留着脚印,被晨露打湿,看得很清楚。
快到机场时,傅落银突然开口:“到了那边,听我的。”
“好。”顾沉舟应了。
傅落银没再说话,只是重新闭上眼。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他的颈间,红绳被照得发亮,玉佩贴着皮肤,在T恤上撑起个小小的弧度,像颗藏在衣服里的星。
顾沉舟别开目光,看向窗外——机场的航站楼越来越近,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着光,像片巨大的镜子。他拿出手机,给老鬼发了条消息:“让‘夜莺’把青铜片送过来,地址发你了。”
老鬼秒回:“好。”
收起手机时,指尖碰到了衬衫口袋——里面的草图还在,被折得很整齐。顾沉舟没拿出来,只是用指尖在口袋外按了按,像是在确认什么。车稳稳地停在航站楼门口,司机下车开门。傅落银率先下车,背包背在肩上,短刀别在腰后,步伐很稳,没回头。
顾沉舟跟着下车,抬头看了眼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和帕米尔高原的暴风雪预报格格不入。他紧了紧外套,跟上傅落银的脚步,没再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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