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被扔在地板上的蔡仁城。
目光在凌乱的客厅里扫过，最后定格在墙角一个半人高的大号行李箱上。
林青阳站起身，正准备将蔡仁城拖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声音巨大，仿佛要将整扇门板都砸穿。
门外传来一个粗暴的男声。
“蔡仁城！我你老母！给老子开门！”
“欠大D哥的钱还想躲？再不开门信不信我把你这破门给拆了！”
林青阳屏住呼吸，移动到猫眼前。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
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延伸到嘴角的刀疤。
刀疤男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小弟。
讨债的。
林青阳立刻做出了判断。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扇防盗门看起来很结实，是那种加厚钢板的。
徒手砸开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他们动用工具，巨大的噪音必然会惊动邻居，甚至引来警察。
到时候，自己就会被堵死在这个房间里。
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等。
等他们自己离开。
林青阳退回到客厅中央，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
门外的叫骂声还在继续。
“操！还不开门？给脸不要脸！”
刀疤男显然失去了耐心。
“砰！”
一声巨响传来，整扇门都为之一震。
紧接着，是刀疤男的一声痛骂。
“我操！这什么破门，这么硬！”
门外安静了几秒。
然后，刀疤男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
“妈的，算了！阿细，上‘老规矩’！”
“是，大哥。”
林青阳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股刺鼻的油漆味，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给老子泼！”
“哗啦——”
“再给他写上！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欠钱不还的扑街！”
“没人能欠大D哥的钱不还！”
油漆刷在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的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了。
“妈的，晦气。”
“下次再让老子碰到他，腿都给他打断。”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林青阳又在原地静立了足足五分钟。
确认外界再没有任何异动。
他这才走到墙角，将那个积满灰尘的大行李箱拖了出来。
打开箱子，里面塞着一些过季的旧衣服和杂物。
林青阳毫不客气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地板上，腾空了整个箱子。
他走到蔡仁城身边，将他拖到行李箱旁。
然后，他抓着蔡仁城的肩膀和双腿，用力将他蜷缩的身体，一点点塞进了箱子里。
拉上拉链。
林青阳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到了门口。
他打开门。
一股浓烈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
整个门板，连同旁边的白墙，都被泼满了红色的油漆。
墙壁上，用同样的红油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
还钱。
“呵，还真是传统手艺。”
林青阳低声吐槽了一句，拉着行李箱，迅速走进了楼道。
他没有选择乘坐电梯。
这个时间点，电梯里的监控会清晰地记录下他和一个可疑的大箱子。
他拖着箱子，走进了消防通道。
一步一步，沉重的箱子在台阶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来到一楼，绕到了小区的后方。
这里有一段围墙相对低矮，墙外就是一条僻静的小巷。
林青阳观察了一下西周，确认无人。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发力，将沉重的行李箱举过头顶，奋力推上了墙头。
“砰”的一声，箱子落在了墙外的地面上。
他自己则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轻松地翻过了围墙。
拉着行李箱，朝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才那两个讨债的古惑仔。
大D哥。
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香岛最大的社团和联胜，就有一个叫大D的堂主。
和联胜，那可是个庞然大物。
体量远超洪兴，号称帮众十万。
蔡仁城这个废物，居然惹上了和联胜的人。
也难怪他会躲起来不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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