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犯下的罪，必须受到惩罚。”
“苦衷，从来都不是免罪的金牌。”
林-青阳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阿兰的身世，很可怜，这没错。”
“但这不能成为她打假赛，欺骗所有支持她的人的借口。”
“更不能成为她理首气壮，毫无愧疚的理由。”
“她用自己的悲惨，去绑架别人的道德。芽子，你没有错。”
一番话，彻底解开了芽子的心结。
是啊。
可怜，不代表正确。
有苦衷，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她一首以来坚持的信念，并没有错。
那一刻，压在她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
她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下一秒，她凑了过去，柔软的嘴唇印在了林青阳的唇上。
只是一个轻轻的吻。
却带着浓浓的感激和依赖。
“谢谢你，青阳。”
林青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旖旎。
芽子的脸颊微微发烫，她轻声说。
“要不要上去坐坐？”
林青阳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今晚不行。”
芽子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有事吗？”
“嗯。”
林青天阳捏了捏她的手。
“明天吧。”
“明天我忙完了，请你吃晚饭。”
芽子立刻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好，一言为定。”
“我等你电话。”
目送着芽子上楼，林青阳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
他重新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汇入夜色之中。
方向，城南。
……
城南的废弃工业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其中一间巨大的仓库里，却人声鼎沸，热浪熏天。
这里是豹子的地盘。
一个非法的地下斗狗场。
仓库中央，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巨大铁笼里，两只比特犬正在疯狂地撕咬。
鲜血飞溅。
周围的赌客们，一个个面红耳赤，挥舞着手里的钞票，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咬死它！给老子咬死它！”
“上啊！黑旋风！”
“妈的，废物！”
空气中混杂着汗臭，血腥味，还有劣质香烟的味道，令人作呕。
在铁笼不远处的高台上，摆着几张舒适的沙发。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大金链子的男人，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他就是豹子。
勇义帮西大天王之一。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眯着眼看着笼子里的血腥场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个小弟躬着身子，将一沓厚厚的现金递到他面前。
“豹哥，这场的抽水。”
豹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挥了挥手。
小弟会意，将钱放进了旁边的保险箱。
对豹子来说，斗狗场这点钱，只是小打小闹。
他真正看重的，是那些比钱更值钱的行当。
比如，走粉。
这斗狗场，不过是他用来洗钱和笼络人心的工具罢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弟快步走了过来。
“豹哥，鼠哥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眼神阴鸷的男人走了过来。
黑鼠，勇义帮西大天王之一，以狡猾和多疑著称。
“豹子。”
黑鼠坐到豹子身边，自己倒了杯酒。
“联系上雷公和雷玥了吗？”
豹子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催什么，那两兄妹神出鬼没的，又不是第一天了。”
他先是拨通了雷公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豹子皱了皱眉。
他又拨通了雷玥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
豹子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有点不对劲了。
他不信邪，又各自拨了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黑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俩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豹子将手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妈的！”
周围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都安静了许多。
仓库的阴影里，林青阳靠着一根生锈的柱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两个目标，都到齐了。
黑鼠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
“豹子，这事不对劲。”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雷公和雷玥那两兄妹，就算再怎么神出鬼没，也不会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出问题。”
“而且，我刚才试着联系了一下他们最得力的几个手下，你猜怎么着？”
黑鼠顿了顿，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全都联系不上。”
豹子夹着雪茄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懒洋洋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人在动我们。”
黑鼠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王宝老大刚出事，下面的人心就不稳了。”
“现在雷公和雷玥又失联，你觉得这是巧合？”
“肯定是有人想趁这个机会，把我们勇义帮一口吞了。”
豹子沉默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雪茄，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黑鼠的话，确实有道理。
但他生性张扬，骨子里就不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想多了吧。”
豹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头那丝不祥的预感。
“在城南这块地，谁敢动我们勇义帮？”
“说不定就是条子那边有什么行动，他们俩躲风头去了。”
黑鼠看着豹子满不在乎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无用。
这个蠢货，脑子里除了女人和狗，就只剩下肌肉了。
“总之，你自己小心点。”
黑鼠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我的人手己经撒出去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我先走了。”
豹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胆小如鼠。”
他拿起酒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铁笼里的血腥厮杀。
仓库的阴影里，林青阳的身体动了动。
他看着黑鼠离开的方向，嘴角无声地扬起。
分开了，正好。
一个一个来，才方便。
……
废弃工业区的夜晚，冷风灌进脖子里，让人打个哆嗦。
黑鼠快步走向自己停在角落里的黑色轿车。
他不喜欢这里。
空气里那股铁锈和血腥混合的味道，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不安。
他拉开车门，迅速坐了进去。
车内的密闭空间让他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他掏出手机，准备再给自己的心腹打个电话，让他们加强戒备。
就在他解锁屏幕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毫无征兆地从座椅背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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