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的东西？
她渴望什么？
她渴望太阴仙髓，渴望无上大道，渴望君临天下！
但这个逆徒，这个她亲手养大的怪物，却用最亵渎，最无耻的方式，将她的渴望，与他那肮脏的、罪恶的、大逆不道的侵犯，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他在告诉她。
师尊，你的野心，你的大道，从今往后，都将沾染上我的味道！
“啊——！”
一声无声的尖啸，在冷月寒的识海中炸开！
她再也无法维持那份冰冷的平静。那张因为极致羞愤而泛起病态潮红的绝美脸颊上，所有的理智都被滔天的杀机彻底吞噬。
轰隆隆——！
整个冷月宫，不，是整座天玄宗主峰，都在她失控的威压下剧烈地颤抖！
万载玄冰铸就的宫殿墙壁上，浮现出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在下一秒彻底崩塌。
殿外的天空，风云变色，白昼瞬间化为黑夜，无数冰冷的星辰凭空浮现，每一颗星辰都蕴含着足以冻结神魂的寂灭之力！
这是冷月寒的道！
是她即将圆满的太阴之道！
此刻，这无上的道，只有一个目标。
碾碎眼前这个男人！
将他连同他所带来的一切屈辱，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抹除干净！
她抬起了手。
那只纤细白皙，宛如上苍最完美杰作的玉手，掌心之中，一缕纯粹到极致的、足以寂灭万物的太阴神光，正在疯狂凝聚。
神光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碎，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这是她最强的杀招之一，寂灭神光！
别说区区一个金丹境，就算是元婴大圆满的老怪物，在这一道神光之下，也只有形神俱灭一个下场！
杀意，己经锁定了李剑歌的天灵盖。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冰水，将李剑歌从头到脚浇得通透。
他的神魔不灭体在疯狂预警，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
但他没有动。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闪躲念头都没有。
他只是抬起头，迎着那张被怒火与羞愤点燃，却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迎着那足以将他抹杀一万次的寂灭神光。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后悔。
只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疯狂的迷恋与满足。
然后，他笑了。
在这毁天灭地的杀机面前，他竟然笑了。
仿佛即将降临的死亡，对他而言，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师尊。”
他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奇异的，令人战栗的温柔。
“这，就是弟子为你夺来的‘战利品’的味道。”
“您……喜欢吗？”
轰！
这句话，比之前任何一次的侵犯，任何一次的亵渎，都要来得更加致命。
它像一根无形的刺扎进了冷月寒那颗被层层冰霜包裹的高傲心脏。
战利品……的味道？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刚才在永夜领域中的那一幕。
那带着血腥与汗水气息的唇。
那霸道的，不容抗拒的，将她死死按在王座上的双臂。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凝聚在掌心，即将喷薄而出的寂灭神光，在距离李剑歌天灵盖不足三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神光剧烈地闪烁，明明灭灭，将李剑歌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深渊归来的魔神。
冷月寒的手，在颤抖。
剧烈地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停下了？
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洗刷一切的耻辱！
杀了他，自己的道心就能重归圆满！
杀了他，自己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冰山仙子！
一个声音在她的心中疯狂地咆哮。
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却像是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在她的神魂深处。
杀了……他？
如果杀了他……
神霄圣地的怒火谁来承受？
以后那些自己不方便出手的脏活，谁来替自己完成？
最重要的是……
如果杀了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带给自己那种……那种被彻底掌控，被强行拖入深渊的，极致的失控与战栗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是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她整个心房。
冷月寒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被自己内心深处这荒谬而可怕的想法，惊得浑身冰冷。
自己……疯了吗？！
自己竟然在回味那种被亵渎的滋味？！
“噗——！”
心神失守之下，一口心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她口中喷出。
殷红的血珠，洒落在纯白的冰晶地面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妖异的红梅。
她受伤了。
不是被李剑歌所伤。
而是被她自己那颗，己经彻底乱掉的心，所伤。
随着这口心血的喷出，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意，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大半。
李剑歌看着她嘴角那一抹殷红，看着她那双从极致的愤怒，转为极致的混乱与迷茫的凤眸。
他知道。
自己又赌赢了。
他缓缓地，重新垂下了头，恢复了那个顺从、卑微的姿态。
仿佛刚才那个与师尊对峙，疯狂挑衅的魔神，只是冷月寒心血沸腾之下，产生的幻觉。
大殿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冷月寒那因为剧烈喘息，而不断起伏的胸口，在昭示着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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