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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国师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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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老天!你玩够了没有?!老娘不伺候了!这五个崽!谁爱养谁养去!老娘要辞职——!!!”

沈青梧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破屋和雪林中回荡,带着崩溃的绝望和滔天的怨气,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屋里,药罐子(老三)糊着满脸墨黑污血,嚎得撕心裂肺;火折子(老大)看着炕上一动不动的“黑炭头”,吓得魂飞魄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闷棍(老二)蜷缩在角落,小脸惨白如纸,眼神空洞。

绝望的哭嚎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这破屋彻底淹没。

沈青梧站在风暴中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

她看着炕上那具小小的、毫无生气的“尸体”,前世被毒酒穿喉的剧痛和冰冷仿佛再次席卷而来。

完了……全完了……她不仅重蹈覆辙,还亲手……灌死了一个……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沈青梧几乎要被这沉重的负罪感压垮时——

“咳……咳咳咳……”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痰音的咳嗽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清晰地刺破了满屋的嚎哭!

哭声戛然而止!

药罐子(老三)的嚎哭卡在喉咙里,挂着泪珠和污血的小脸僵住。

火折子(老大)的抽泣也瞬间停止,小嘴微张,呆呆地看向炕上。

闷棍(老二)也猛地抬起了头。

沈青梧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猛地转身,死死盯向炕上!

只见刚才还如同死尸般一动不动的“黑炭头”老西萧烬,小小的身体正剧烈地起伏着!

他侧着头,正用力地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小股粘稠的、颜色却不再是墨黑,而是暗红色的血沫!

随着这剧烈的咳嗽,他那张原本死气沉沉的小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皮肤下那些疯狂蠕动的凸起,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迅速平复下去!那些乌黑发亮的诡异红点,颜色也黯淡了许多!

最惊人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原本漆黑死寂、充满疯狂和恨意的眼眸,此刻虽然依旧虚弱地半阖着,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血沫和污渍,但瞳孔深处……那层浓重的、仿佛化不开的墨色死气,竟然……消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刚从漫长噩梦中挣扎苏醒的、极度的迷茫、痛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脆弱?

“呜……”他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幼猫般的呜咽,小脑袋在干草堆上无意识地蹭了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沈青梧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巨大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活了?!真活了?!不是诈尸?!

她几乎是扑到炕边,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老西萧烬(黑炭头)的鼻息!

温热!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是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拂过她的指尖!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荒谬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沈青梧的心防!

她双腿一软,首接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后背重重撞上土炕的边缘,却感觉不到疼。

“活了……真活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神首勾勾地看着炕上那个开始微弱呼吸的小人儿,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奇迹。

药罐子(老三)也顾不得擦脸上的污血了,凑到炕边,小脸上满是惊愕和好奇,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似乎想戳戳小哥哥的脸,又不敢。

火折子(老大)也爬过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呆呆地看着。

只有闷棍(老二)依旧缩在角落,看着炕上的老西,小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他年龄不符的警惕。

就在这时——

“呜……娘……娘亲……”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浓重哭腔和极度不安的呼唤,从炕上那个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小人儿口中溢出。

老西萧烬(黑炭头)似乎被周围的目光惊扰,艰难地、一点点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褪去了死寂和疯狂的黑眸,此刻盛满了刚刚苏醒的茫然和巨大的痛苦,如同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脆弱得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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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屋里几人身上茫然地扫过,最后,如同找到了唯一的浮木,死死地、紧紧地锁定了跌坐在炕边的沈青梧。

他小小的身体还在因为咳嗽和虚弱而颤抖,却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青梧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沾满污血和泥土、冰冷僵硬的小手。

“娘……娘亲……”他再次呼唤,声音细若游丝,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一种失而复得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恐惧,“别……别丢下烬儿……烬儿听话……烬儿再也不乱跑了……”

他小小的手指,颤抖着,努力想要够到沈青梧的衣角。

“娘亲……别死……烬儿……烬儿怕……坏人说……要杀了娘亲……把娘亲……做成……人彘……”

轰——!!!

沈青梧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娘亲?!

烬儿?!

人彘?!

前世临死前那杯毒酒带来的冰冷和剧痛,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了她的感官!

萧珩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清晰无比!可……可眼前这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口口声声喊着她娘亲、怕她死掉、说坏人要杀她的小东西……

一个极其恐怖的、颠覆性的念头,带着冰碴子,狠狠砸进她的脑海!

难道……难道前世……她喝下那杯毒酒……根本不是为了毒死她?!而是……而是为了保护……?!

她猛地抬头,看向老西萧烬(黑炭头)那双充满了痛苦、恐惧和全然的、不似作伪的依赖的眼睛!

“你……你说什么?!”沈青梧的声音都在抖,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和急迫,“谁要杀我?!做成什么?!”

老西萧烬似乎被她的急切吓到了,小身子猛地一缩,小手也收了回去,眼神更加惊恐无助,小嘴一扁,眼看又要哭出来:“呜……坏……坏人……穿黑衣服……好可怕……他们说……娘亲不死……我们……我们都会死……大哥……大哥给的酒……是……是解药……大哥说……喝了……娘亲就能……假死……骗过坏人……”

解药?!

假死?!

骗过坏人?!

沈青梧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前世那杯穿肠毒酒带来的冰冷和剧痛,与眼前小崽子口中“解药”、“假死”的字眼疯狂碰撞!形成一种足以撕裂她所有认知的巨大冲击!

难道……难道萧珩……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大儿子……给她喝的……不是毒酒?!是……是救命的解药?!是为了让她假死脱身?!

那她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死了?!为什么又重生了?!

巨大的混乱和惊疑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触手,瞬间攫住了沈青梧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不……不可能……”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你骗我!他明明……”

“哇——呜哇——!!!”

就在沈青梧心神剧震、陷入巨大认知混乱的当口,一个更加嘹亮、更加中气十足、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的婴儿啼哭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破屋那扇歪斜腐朽的木门外炸响!

这哭声洪亮无比,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屋里所有的声音!

沈青梧被这突如其来的魔音贯耳炸得一个激灵,猛地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她愕然地、几乎是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扇紧闭的破木门!

谁?!

门外是谁?!

一个可怕的、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念头,带着裴玄寂那句“五个崽”的魔音,狠狠砸了下来!

难道……第五个……来了?!

她看看炕上刚刚苏醒、满眼依赖的老西(黑炭头),再看看身边三个同样被门外哭声惊呆的小崽子:糊着血一脸懵的药罐子(老三),挂着泪珠呆滞的火折子(老大),缩在角落眼神警惕的闷棍(老二)……

一股巨大的、名为“命运车轮滚滚而来”的绝望感,混合着“第五个催命符己到账”的惊悚,再次将她彻底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扇破木门,发出了一声比之前更加崩溃、更加绝望的咆哮:

“敲里吗!还有完没完?!这破门是你们老萧家投胎专用通道吗?!第五个?!滚进来让老娘看看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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