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迦南香浓得呛喉,太后周徽音指尖轻叩金丝楠木案,护甲上的东珠映着江疏月苍白的脸。
“哀家新得西域佳酿,特请姑娘共品。”琉璃盏中琥珀酒液轻晃,盏底沉淀的朱砂色如凝结的血珠。崔惊鸿突然按住江疏月手腕:“此酒名‘徽音醉’,需以处子血温盏,方显醇厚。”
殿外惊雷炸响,太后腕间蟠龙毒纹骤然暴凸:“皇帝若知你连杯酒都不敢饮,该多寒心?”
江疏月伸向酒盏的指尖发颤,忽被玄色龙纹袖拂开——
“母后的酒,儿臣代饮。”谢玄烬夺过琉璃盏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一滴残酒顺着下颌没入衣领。
龙涎香混着奇异的甜腥在殿中弥漫。谢玄烬突然踉跄半步,掌心按住心口,玄衣下蟠龙毒纹如活物游走,瞬间窜至颈侧!
“陛下?”江疏月慌忙搀扶,却被他反手攥紧衣角。
他指尖因剧痛深深陷入她腰间绦带,喘息灼烫似烙铁:“这次…信你。”瞳孔涣散的刹那,一缕黑血自唇角蜿蜒而下,在江疏月素白衣襟绽开墨梅。
太后护甲“咔”地折断案角:“快传太医!皇帝旧疾复发,定是这妖女下毒!”
崔惊鸿的弯刀己架上江疏月脖颈,刀身映出太后袖中滑落的鎏金药瓶——瓶身“赤阳草”纹样正与谢玄烬所中之毒同源!
暴雨砸在太医院琉璃瓦上,江疏月被铁链锁在药炉旁。
“双生毒咒己发,陛下心脉将断。”温别鹤遗留的药囊中滑出半张残方,「迦南香混冰魄,可融双生毒」的字迹被血渍浸透。她忽将药囊掷入炉火,灰烬中显出一行银粉小字:“鸩酒非鸩,乃激活血脉之引”!
崔惊鸿踹门而入时,江疏月正将赤阳草汁滴入“解药”。
“太后仁慈,允你为陛下煎最后一帖药。”弯刀挑开她衣襟,露出腕间与谢玄烬同源的蟠龙纹,“可惜啊,待陛下饮下这碗‘冰魄汤’,毒纹便会反噬你身!”
紫宸殿鲛绡帐无风自动,谢玄烬面上己覆青灰死气。江疏月捧药跪在榻前,太后护甲突然刺入她腕脉!
“好孩子,用你的血为药引才显诚心。”黑血顺银针流入药碗,碗中骤起紫烟——赤阳草遇周氏血脉竟成剧毒!
江疏月倏然打翻药碗,碎瓷溅上太后手背。
“臣女怎敢用毒药谋害陛下?”她撕开袖口,腕间毒纹竟与谢玄烬心口的蟠龙首尾相连,“太后可知‘双生子饮毒,母亡则子生’?陛下若死,下一个毒发的就是您!”
蟠龙纹在太后颈侧疯狂游走,她暴怒挥袖:“拖出去乱棍……”
话音未落,谢玄烬突然睁眼,染血的手死死攥住太后凤袍!
更声穿透雨幕,江疏月被囚禁在惊鸿殿暗室。
颈间梅簪忽被抽走,崔惊鸿冷笑挑开簪头:“温别鹤倒是痴情,临死还藏了解毒丸。”簪中滚出的碧色药丸被碾碎在地,她却未察觉簪尾金丝松脱——半片鎏金马镫残角正落在江疏月掌心!
残角新刻的「同心锁毒,需引毒者以命换命」让她浑身血液冻结。
殿门轰开,谢玄烬的身影浸在暴雨中,玄衣下摆滴着掺毒的血水。他踉跄扑向暗格,徒手掰断铁锁,将江疏月拽进怀里时,喉间溢出的黑血染透她肩颈:
“朕…找到玉髓藤了……”
他掌心躺着的不是药草,而是半块雕着梅花的婴孩襁褓——与她怀中那片严丝合扣!
惊雷劈亮祠堂牌位,江疏月蘸着谢玄烬的血涂抹襁褓。
血珠渗入梅纹刹那,满室先祖牌位突然翻转,露出背后数百个毒蛊陶罐!罐身刻着「元熙七年腊月十七,周府炼双生蛊,饲主周徽音」——恰是梅花宴毒杀案前夜!
“原来所谓双生毒咒,是太后用亲生骨肉炼的蛊……”她颤声割开襁褓夹层,泛黄的产婆手记飘落:「腊月十七子时,周氏诞双生子,女婴肩有梅痕,男婴心口蟠龙纹」。
谢玄烬突然呕出大口黑血,毒纹己缠至咽喉。他染血的手覆上她握刀的手,将匕首转向自己心口:
“剜出蛊虫…你才能活……”
刀尖没入衣襟的刹那,祠堂地砖轰然塌陷,太后踩着蛊虫尸骸走出阴影:“乖孩子,这‘弑母’的罪,你终于肯担了?”
蛊虫在谢玄烬心口疯狂鼓动,太后腕间蟠龙纹随之爆裂!
“当年用你妹妹心头血养蛊时,她就这般挣扎呢。”她笑着挥剑刺向江疏月,剑锋却被谢玄烬徒手握住。
黑血顺着剑刃流淌,他竟借力将匕首更深地捅入自己心窝!
蛊虫厉啸破体而出的瞬间,太后颈侧毒纹寸寸断裂:“不!我的长生蛊……”她癫狂扑向蛊虫,谢玄烬却用尽最后力气捏碎虫身。
金光自蛊虫残骸迸射,映亮满地陶罐内壁——每个罐底都刻着「周氏换婴录:真公主送江府,皇子携毒纹入宫」。
谢玄烬倒在江疏月怀中,指尖轻触她袖间梅簪:“这次…换我信你……”
殿外忽传来山呼声,崔惊鸿捧着明黄圣旨踏血而入:
“太后周氏谋害皇嗣,即日废入冷宫!陛下有令——请江姑娘执掌凤印!”
她袖中鎏金药瓶悄然滚落,瓶口赤阳草粉末混入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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