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漏声渗入药圃,江疏月指尖拂过新绽的冰魄草,霜白发梢垂落肩头,映得颈间蟠龙毒纹淡如烟霞。
“姑娘这毒纹消退得妙,倒衬得您比月宫仙子还清冷。”小宫女捧来玉髓藤药匣,袖口迦南香混着一丝铁锈味——正是崔惊鸿特调的“惊魂香”!
江疏月捻起药匣暗扣,匣内太后所赐的九尾凤钗不翼而飞,唯余半枚褪色银铃压着张血字笺:“窃钗者,毒纹女”。
“奴婢该死!”小宫女突然跪地哭嚎,“方才只有姑娘碰过药匣……”哭喊声引来看守药圃的侍卫,刀戟寒光割碎月色,将江疏月围成困兽。
紫宸殿烛火狂跳,谢玄烬掌心蟠龙毒纹随玉髓藤药香明灭流转。
“江氏窃钗?”他玄袖扫落满案奏折,鎏金马镫残片在掌心烙出青烟,“朕看是有人活腻了!”
跪地的崔惊鸿赤金护甲轻叩地面:“证据确凿呢,那小宫女亲眼见江氏藏钗入袖,侍卫还在她枕下搜出装钗的锁麟囊……”话音未落,谢玄烬倏地扼住她咽喉,毒纹随暴怒蔓上指尖:
“姑姑这‘惊魂香’,熏得朕的暗卫都成睁眼瞎了?”
崔惊鸿颈间“同心蛊”烙印骤亮,如惊弓之鸟般剧颤起来!
三更雨敲打浣衣局窗棂,江疏月霜发浸在皂角水中,腕间铁链磨出斑驳血痕。
“姑娘何苦硬扛?”老嬷嬷塞来半块冷馍,“认了偷窃罪,不过贬为宫婢;若等陛下亲审……”
话音未落,铁门轰然洞开!谢玄烬玄氅裹着夜露踏入门内,掌心托着的锁麟囊突然浮空旋转——囊身麒麟纹迸射金光,在潮墙上投映出凤钗踪迹:
崔惊鸿的赤金护甲正撬开慈宁宫佛龛暗格,将九尾凤钗塞入江疏月的药匣夹层!
“惊弓之鸟,总爱藏箭于他人羽翼下。”谢玄烬碾碎皂角块,迦南香气混着惊惶的汗味从崔惊鸿袖口弥散开来。
汤泉宫药雾氤氲,崔惊鸿被玄铁链锁在池畔,腕间蟠龙纹随恐惧搏动如垂死之蛇。
“陛下信个囊袋幻影,也不信臣妾?”她赤足踏进沸池,试图靠近正在疗毒的谢玄烬,“江氏毒纹未净,最擅幻术惑人……”
“是么?”江疏月突然将琉璃瓶掷入池中。瓶中泪药凝成的齿轮啃噬“百日”咒印,药液遇热汽蒸腾成幕——
崔惊鸿正将一包赤阳丹粉末塞给小宫女:“待她碰过药匣,便喊捉贼!”
幻影未散,谢玄烬心口蟠龙毒纹暴凸,龙首首指崔惊鸿眉心:“朕的暗卫,可不如姑姑养的鸟雀易惊!”
五更雪粒子砸在青砖上,崔惊鸿的九翟冠被生生剥落。
“构陷妃嫔,私盗凤钗。”谢玄烬指尖玉髓藤匣渗出靛蓝汁液,在诏书烙下“浣衣奴”朱印,“既这般爱洁净,便去寒潭涤净心肠!”
崔惊鸿如惊弓之鸟般蜷缩,赤金护甲猛刺向江疏月:“毒纹妖女!你早知凤钗在药匣……”
话音戛然而止——江疏月肩头齿痕突然金芒大盛,毒纹顺着崔惊鸿的护甲倒灌入她经脉!蟠龙纹如活蛇缠上她脖颈,与心口“同心蛊”烙印绞成死结。
“惊弓之鸟,最怕听弦响。”江疏月拾起诏书掷入她怀中,“可惜姑姑连弓在谁手,都未看清。”
碎雪覆满锁麟囊时,谢玄烬在药圃寻到江疏月。
她正将凤钗埋进冰魄草根须,钗尾九尾狐眼镶着的赤红玛瑙,己被换成刻“烬”字的银铃。
“赃物埋进土里,倒能开出花来?”他玄氅裹住她单薄肩背,齿痕在毒纹消退处烙下浅绯印记。
江疏月引他指尖抚过银铃:“凤钗是锁,银铃是钥——陛下可还记得乱葬岗三百座‘百日坟’?”
铃心突然投射出舆图:坟茔塌陷处显露天坑,坑底青铜棺椁缠满玉髓藤,藤蔓绞着的正是半块刻“周徽音”的紫玉珏!
谢玄烬忽然咬破指尖,血珠滴入她颈间梅痕:“开棺那日,朕要这齿痕作聘。”
浣衣局的寒潭彻骨如刃,崔惊鸿十指浸在冰水中,腕间蟠龙纹己溃烂见骨。
“姑娘这手再泡下去,怕要废了。”老嬷嬷塞来半瓶金疮药,“何苦与江氏作对?”
崔惊鸿盯着潭面倒影——谢玄烬正为江疏月绾发,锁麟囊悬在她心口荡如钟摆。
“废了才好……”她赤目剜向暗处人影,“告诉太后,惊弓之鸟虽折翼,尚有喙可啄目!”
药瓶坠入深潭,瓶底“百日绝杀”的咒印化作血蜈蚣,顺着溃烂的毒纹钻入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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