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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逾白书

小说: 烬骨针   作者:青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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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雪粒子叩打窗棂,江疏月指尖拂过玉髓藤药匣夹层,触到半片冰凉的素帛——那是谢玄烬昏迷前塞入她袖中的“遗书”。帛上仅西字:“白鹤逾玄”,墨迹被血洇成残蝶,似在嘲弄帝王最后的清醒。

“陛下连昏迷都在布局……”她将素帛浸入泪药,药液却骤然沸腾!帛面浮出三百枚针尖大的孔洞,排列成白鹤衔莲的暗纹——正是温别鹤临终所披鹤氅的图腾。

窗外忽起鹤唳,寒潭倒影中浮现父亲江衍的身影!他立于枯井旁的石碑前,掌心托着与素帛同源的鹤纹玉珏:“月儿,逾白书的关键,在玄烬二字。”

紫宸殿烛火摇曳,江疏月以银针挑破素帛边缘。夹层内飘落半张泛黄信笺,背面用朱砂绘着扭曲的八卦图——本该属“巽”位的卦象竟错标为“艮”,与冷宫枯井碑文的卦位错痕如出一辙!

“巽为风属辰巳,艮为山属丑寅……”她蘸取谢玄烬心口齿痕渗出的血涂在错卦上,朱砂遇血融成青烟,烟中浮出父亲笔迹:

“卦误非谬,乃密钥:辰巳位移,丑寅倒转”

烛泪滴落帛面,鹤衔莲纹的孔洞突然透出光斑,在《百官附逆图》上投出星点阵列——恰对应温别鹤血诏中“玄烬可信”西字的方位!

谢玄烬在剧痛中醒来时,正见江疏月割破指尖。血珠坠入玉髓藤匣,汁液与血交融成靛蓝墨汁,她以发簪蘸取,在素帛透光处疾书:

辰巳位移:将“玄”字拆解为“亠一幺”嵌入第三、七、十一位光斑

丑寅倒转:把“烬”字拆为“火尽”倒置填入第一、五、九位光斑

簪尖划过,帛上孔洞迸射金芒!未被填补的光斑自动串联,显出新文:“玄烬可信,然烬脉非烬”。

“原来如此!”谢玄烬突然攥住她染血的手按向自己心口。齿痕在触碰中裂开细缝,靛蓝蛊虫顺着血流爬上素帛,啃噬出最后一行密语:“双生烬脉,一承天命,一载咒怨。破局之钥,在逾白书”。

五更梆声未歇,崔惊鸿的赤金护甲己抵住殿门。

“姑娘这破译功夫,倒比浣衣局的搓板还利落。”她袖中滑落青铜罗盘,盘心指针正对素帛上的鹤眼,“可惜密码信也是催命符!”

盘面骤射三百银针,针尾系着“百日绝杀”咒符!江疏月腕间银铃腾空飞旋,铃心吞没银针的刹那,崔惊鸿突然撕开衣襟——她心口的蟠龙纹竟化作鹤首,衔着半枚焦黑的锁麟囊!

“姑姑可知温太医为何焚稿?”谢玄烬玄袖翻卷,玉髓藤汁泼向罗盘。汁液遇铜显影:温别鹤在皇陵前焚烧《百战奇谋》,灰烬中却藏有半张逾白书,上书“玄烬可诛”!

崔惊鸿踉跄退步,鹤首纹路寸寸龟裂:“不可能…盟主说逾白书是弑君铁证…”

寒潭水雾漫入大殿,江疏月将素帛掷向罗盘。帛面鹤纹遇水舒展,化作白鹤虚影啄向崔惊鸿心口!

鹤喙衔出她体内蛊虫,虫尸在青铜盘上拼出“伪”字

鹤翼扫过《附逆图》,温别鹤的名字在血光中重组成“江衍”

鹤足踏碎焦黑锁麟囊,残片里飘出真正的逾白书:“玄烬为烛,逾白为芯。双生互证,可焚天下蛊”

谢玄烬咳出的血溅上书页,墨迹突变:“江衍以命换命,移咒怨于己身。玄烬承天命者,当护其女疏月”。

崔惊鸿在真相中化为雪尘,唯余叹息散入鹤影:“原来我奉若神谕的盟主…才是咒怨本体……

晨光刺破素帛时,江疏月看见父亲最后的留影——他立于冷宫枯井,将婴孩谢玄烬放入棺椁,自己却吞下刻有“咒怨”的赤金蛊卵!

“陛下肩头梅痕,是先帝刻下的护命符。”她引谢玄烬抚向自己颈侧,“而这枚胎记,是父亲用咒怨化的守心印。”

二人血脉相触的刹那,逾白书突然焚燃!灰烬凝成新的素帛:“逾白非书,乃心契。双烬合璧时,白鹤焚天日”。

谢玄烬咬破指尖,在帛尾按下血指印:“这份心契,朕用天下为聘。”

宫墙外忽传来地裂之声,斩风跪报:寒潭底浮出三百青铜鼎,鼎身刻满朝臣姓名——而最大那尊鼎内,端正摆放着江衍的白玉骨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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