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漏声碎在宫门外,马蹄铁踏碎三百里烽烟,溅起的星火点燃朱雀街两侧的赤莲灯。谢玄烬的玄甲披风猎猎翻卷,心口齿痕在火光辉映下流转鎏金纹路,蟠龙毒纹随战鼓搏动如活物。他勒马停在丹樨前,龙驹前蹄踏碎的青砖缝隙里,突然钻出玉髓藤嫩芽——正是寒潭青铜鼎群破土而出的先兆!
“恭迎陛下凯旋!”百官伏跪的声浪震落檐上霜,江疏月捧着药匣的身影被吞没在玄甲卫的阴影里。谢玄烬忽然掷出染血马鞭,鞭梢精准卷住她腕间银铃:“朕的针婢——”他踏着臣僚脊背跃下马鞍,染尘的指尖托起她下颔,“别来无恙?”
药匣“哐当”坠地,玉髓藤枝蔓疯长成囚笼。江疏月尚未开口,谢玄烬的吻己烙在她眉心!齿痕灼烫穿透皮肉,蟠龙毒纹与梅痕胎记在触碰间共振,靛蓝光流顺着二人鼻梁攀爬交缠,凝成半空中振翅的三足金乌虚影——那金乌左爪抓着“百日绝杀”咒印,右爪却攥着冷宫婴孩的褪色银铃!
“陛下!”老臣的鲛绡笏板砸在玉阶,“此女乃浣衣局罪奴……”
“罪奴?”谢玄烬的吻移至江疏月耳际,声量却响彻大殿,“三日前北境雪崩,是她用银针刺穿冰崖引地火,焚尽敌军粮草三千车!”他玄靴碾过谏臣袍角,从她鬓边拈下半片焦黑鳞甲——甲上倒映着太后安插的暗卫被金乌烈焰焚成青烟的景象!
夜风卷着寒潭水汽灌入太庙,三百青铜鼎在月下浮出地表。最大那尊鼎内的白玉骨灰坛突然龟裂,坛中溢出玉髓藤汁液,汁液遇月光凝成江衍的虚影:“月儿,青铜鼎底刻着焚蛊阵图!”
江疏月挣脱谢玄烬怀抱扑向鼎群,指尖抚过鼎身朝臣姓名——那些鎏金刻痕突然渗血,血珠滚落处显出新文:“姓名刻鼎者,皆饲过长生蛊”!谢玄烬的剑鞘猛击鼎腹,嗡鸣声中七百道血线射向《百官附逆图》,图中刑部尚书的姓名被血线绞碎,碎金箔里浮出半张《白鹤焚天阵》残卷!
“原来姑姑的赤金护甲……”江疏月突然揪住谢玄烬战袍,“是启动阵图的钥匙!”
五更雪粒子砸在阵图上,崔惊鸿的赤金护甲从寒潭方向疾射而来!甲片嵌入鼎耳凹槽的刹那,阵图残卷突然焚燃。烈焰中浮出太后身影:她正将护甲塞给浣衣局的崔惊鸿,甲片内侧用苗银镶着“惊弓蛊”虫卵!
“阵图是假的!”谢玄烬徒手攥灭火苗,掌心血珠滴入鼎中骨灰坛。玉髓藤苗破坛而出,藤尖花苞里掉出真正的阵图:九十九尊青铜鼎需按星斗排列,鼎心放置刻名朝臣的血脉至亲骨灰,方可炼成焚蛊净火!
江疏月腕间银铃突然离体飞旋,铃心射出的光束钉住阵图角落——那里用泪药绘着江衍的绝笔:“焚阵即葬阵,启鼎者需付魂飞魄散之价!”
太庙地砖在阵图光辉中塌陷,露出下方九重青铜祭坛。谢玄烬心口齿痕骤然撕裂,金血如瀑涌向中央祭坛,坛面浮出缠绕锁链的赤虺骨骸——这正是被“三日绝杀”咒印具象化的烬脉反噬!
“现在退开,朕保你无恙。”谢玄烬将江疏月推离血瀑范围,自己却踏进骸骨堆。赤虺颚骨咬住他右腿的瞬间,蟠龙毒纹突化锁链捆住虺身:“二十年前父皇能移蛊,今日朕便能……”
话音未落,江疏月纵身跃入血瀑!她颈间梅痕迸射冰蓝烈焰,涅槃火顺着赤虺脊椎蔓延,所过之处骸骨生肌化鳞——竟重生为完整的赤龙!龙首亲昵她掌心,龙尾卷起谢玄烬抛上龙脊:“陛下可知焚阵真正的钥匙?”她咬破指尖点在龙目,“是饲蛊者的悔恨泪!”
赤龙长啸震碎祭坛锁链,龙爪撕开的裂隙里坠入细雨。雨滴触及阵图时,九十九尊青铜鼎同时倾斜,鼎内骨灰遇水凝成九百道亲人虚影!
“父亲……”江疏月抚过江衍虚影的衣袖,虚影掌心突然掉出颗凝固的泪珠——正是他吞下蛊卵那日坠落的悔恨泪!泪珠砸中阵图核心,鼎群应声旋转如星斗,每转一圈便有一道刻名朝臣的虚影消散。当最后一位尚书化为青烟时,赤龙驮着二人冲天而起,龙尾扫落的朝霞如锦缎铺满皇城。
谢玄烬在万丈霞光中拥住江疏月,染血的唇再度印上她眉心。这次烬吻温柔如蝶栖,齿痕与梅痕交融处绽出并蒂莲纹:“悔恨泪洗净长生蛊,爱卿这滴涅槃泪……”他引她指尖按向自己心口,“可能洗净朕的余生?”
百官欢呼声吞没太庙时,寒潭底传来瓷器碎裂声。崔惊鸿的赤金护甲沉在淤泥里,甲片内侧的“惊弓蛊”虫卵突然孵化!幼蛊钻入游过的小鱼鳃内,鱼目瞬间染上太后独有的赤金瞳色——那鱼群正朝着祭坛裂隙处摆尾潜游。
老嬷嬷拾起护甲的手突然僵住,袖中滑落半块焦黑锁麟囊。囊袋遇蛊血融化,露出内层刺绣:“双生烬脉合璧日,九霄鹤唳破阵时”!
宫墙外,斩风跪呈的密报被风卷开:“冷宫枯井涌出赤水,井壁浮现新刻的《饲蛊录》——录尾署名竟是温别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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