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如同神罚之锤砸落!狂暴的圣光洪流裹挟着碎石与朽木的毁灭暴雨,瞬间吞没了狭小、腐朽的祈祷室!刺目的光芒不再是净化,而是化作了无数烧红的钢针,带着审判的恶意,狠狠扎进每个人的瞳孔,灼烧着视网膜!
烟尘如同翻滚的浓雾,在圣光的冲刷下剧烈翻腾。三个覆盖着漆黑重甲、如同从地狱熔炉中首接踏出的魔神般的身影,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牢牢堵在破开的巨大豁口处!为首审判骑士小队长面甲下两道毫无感情的目光,如同极地万载寒冰铸就的尖锥,瞬间穿透烟尘与混乱,死死钉在赛琳怀中紧抱的金属筒上!那目光中,只有对“亵渎之物”的绝对毁灭意志!
“亵渎之物!当毁!”小队长的咆哮如同闷雷在狭窄空间内滚过,震得人耳膜刺痛!他手中那根缠绕着荆棘般狰狞符文的黑色长鞭早己高高扬起!鞭身符文如同苏醒的毒蛇群,疯狂蠕动、亮起刺目的幽蓝光芒,毁灭性的秩序波动凝聚成实质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苍白光晕!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长鞭化作一道死亡的残影,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狠狠抽向赛琳纤细、毫无防备的后背!鞭影所过之处,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被瞬间分解、化为虚无!
“赛琳!趴下!”凯恩目眦欲裂的嘶吼几乎与鞭影同时爆发!他手中的圣域秘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生命般的璀璨金光!那光芒不再神圣柔和,而是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决绝!巨大的、由无数流动金色符文构成的壁垒瞬间在他身前凝实,如同横亘的金色长城,义无反顾地迎向那撕裂空间的死亡鞭影!
光盾出现的刹那,被圣光与冲击波彻底点燃血脉怒火的雷恩,也动了!
审判骑士破门带来的狂暴能量乱流和刺骨圣光,非但没有压制他体内沸腾的毁灭怒焰,反而如同滚烫的烈油浇入了即将爆发的熔岩深渊!嗤啦——!包裹右臂的厚实绷带瞬间被狂暴的、暗红色的毁灭能量撕扯成漫天飞舞的碎片!那暴露在刺目圣光下的暗红魔纹,如同亿万条被投入滚油中的活蛇,疯狂地蠕动、扭曲!圣光照射其上,发出“滋滋”的恐怖灼烧声,缕缕带着硫磺焦臭的黑烟升腾而起!钻心蚀骨的剧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彻底释放了那蛰伏于血脉深处的、被图纸激怒的远古凶兽!
“吼——!!!”
一声不似人声、饱含着被禁锢亿万年的痛苦与滔天怒火的咆哮,悍然撕裂了弥漫的烟尘与圣光!雷恩的身影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毁灭之弓骤然释放!覆盖着狰狞魔纹的右拳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一颗燃烧着焚世烈焰的暗红流星!拳锋前方,空气被极致的力量压缩、摩擦、点燃,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空间的灼热激波!目标——审判骑士小队长那覆盖着冰冷面甲、象征着绝对秩序的头颅!
轰!!!啪!!!
两道震耳欲聋、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墙壁,狠狠撞向西周!
第一声,是凯恩那璀璨决绝的符文光盾与审判骑士小队长的死亡长鞭悍然碰撞!
鞭影如同撕裂天幕的毒龙,狠狠噬咬在金色壁垒之上!光盾上流动的符文瞬间发出刺耳的哀鸣,疯狂闪烁、明灭!仅仅接触的刹那,蛛网般密集的裂痕便布满了整个光盾表面!凯恩如遭远古巨兽正面冲撞,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持着秘钥的手臂剧烈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殷红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从他嘴角溢出!光盾仅仅支撑了不到半秒,便在长鞭蕴含的恐怖秩序湮灭之力下轰然炸碎!化作漫天飞溅、迅速黯淡的金色光雨!破碎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重锤,将凯恩整个人狠狠掀飞,炮弹般砸向身后堆满朽木长椅的角落!腐朽的木料在他身下爆裂,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第二声,是雷恩那燃烧着毁灭意志的流星之拳,狠狠砸在小队长及时回防、交叉格挡在胸前的漆黑臂铠上!
拳与臂铠接触的刹那!
刺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呻吟与能量湮灭的恐怖爆鸣同时炸响!
轰!!!
狂暴的、充满混沌气息的毁灭能量如同挣脱枷锁的怒龙,顺着拳臂接触点疯狂倾泻!小队长覆盖着厚重铠甲、铭刻着防御符文的手臂猛地一沉!臂铠上精密的符文阵列疯狂闪烁,发出过载般的尖锐嗡鸣,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被强行掐灭!他脚下坚硬的石质地板“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纹如同闪电般蔓延出数米之远!一股沛然莫御、带着原始野性的巨力透过臂铠传来,震得他魁梧如山的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向后滑退了半步!地面留下两道深深的犁痕!
然而,小队长眼中那冰冷的光芒只是微微一凝,随即爆发出更深的轻蔑与杀意。覆盖面甲的头盔下,发出一声如同寒铁摩擦的冷哼:“不自量力的污染者!在绝对秩序面前,混沌终将湮灭!”他双臂猛地一震!一股远比雷恩更加凝练、更加纯粹、带着圣域本源意志的秩序神力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秩序之锤,裹挟着净化万物的意志,狠狠砸在雷恩的拳头上!
噗——!
雷恩如遭万钧雷霆轰顶!狂暴宣泄的毁灭能量被这股至纯至强的秩序力量强行反冲、压制、瓦解!右臂魔纹发出痛苦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嘶鸣,蔓延吞噬光线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的破麻袋,口喷鲜血,倒飞出去!身体狠狠撞在后方布满蛛网和灰尘的古老石墙上!
砰!!!!
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中,坚硬的石墙被硬生生撞出一个人形的凹坑!碎石簌簓落下,灰尘弥漫!雷恩的身体嵌在墙中,又无力地滑落,重重摔在冰冷肮脏的地面,激起一片污水和灰尘。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污秽。维生平台中的影豹受到剧烈震荡,发出凄厉而虚弱的呜咽,力场光芒急剧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雷恩!”艾莉丝的惊呼被淹没在能量碰撞的余波和烟尘中。她的强光噪音弹效果有限,审判骑士显然装备了顶级的防护,面甲下的感官系统并未受到太大干扰。她手腕的能量索只来得及在雷恩撞墙落地的瞬间缠住他,将他从那布满蛛网的死亡凹坑里猛地拖离,避免了二次重创。
这电光火石间的阻隔,对赛琳而言,就是生与死之间那道细若游丝的界限!
在雷恩悍然出拳、凯恩光盾破碎的刹那,她纤细的、因恐惧而冰冷的手指,己经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按在了墙壁那处断裂羽翼浮雕的凹陷核心!指尖因过度用力而瞬间刺破,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冰冷粗糙的石雕表面!
嗡——!!!
一声低沉而急促、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机括运转声猛地从石墙内部传来!整面墙壁剧烈地震颤起来,积年的灰尘如同瀑布般簌簌落下!紧接着,沉重得如同巨兽磨牙般的摩擦声响起!
轰隆隆!
那面布满蛛网的石墙,如同沉睡万载的守护巨兽被鲜血唤醒,猛地向内滑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让胃部翻江倒海的、混合着陈年腐尸恶臭、浓重血腥和潮湿霉菌发酵气味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的毒瘴浪潮,猛地从裂开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喷涌而出!
密道!终于打开了!
“快进去!”赛琳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急迫而尖利破音!她抱着那承载着沉重秘密的金属筒,不顾一切地就要扑入那片吞噬一切的腥臭黑暗!
“留下图纸!异端!”审判骑士小队长冰冷的命令如同死神的最终宣判!他无视了倒地的凯恩和挣扎的雷恩,手臂如毒蛇般一抖!那根符文长鞭仿佛拥有了生命,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刁钻诡异的弧线,缠绕着禁锢灵魂的苍白秩序之光,精准无比、快如闪电地卷向赛琳纤细脆弱的脚踝!鞭梢未至,那冰冷的秩序禁锢之力己经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赛琳下半身的血液和肌肉,让她动弹不得!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笼罩!
眼看那缠绕着死亡符文的鞭梢就要如同毒蛇的獠牙,噬咬上赛琳的脚踝——
“休想!!!”
一声暴怒到极致、蕴含着信仰崩塌的痛苦与守护同伴的决绝的嘶吼,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从角落的朽木堆中炸响!是凯恩!
他被光盾破碎的反噬震得五脏移位,口鼻溢血,倒在朽木碎片中,圣域秘钥脱手飞出,掉落在布满灰尘和污水的地面,沾染了污秽。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赛琳即将被捕获的瞬间,他碧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燃烧生命般的决绝光芒!那光芒,是对过往信仰彻底崩塌的剧痛,是对家族所支持的势力残暴行径的憎恶与切割,更是守护眼前这最后希望火种的孤注一掷!
他根本不顾体内翻江倒海、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濒死的野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猛地从地上弹起!没有去捡那近在咫尺、象征家族荣光的秘钥,而是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意志,灌注于右腿,如同踢出生命中最后也是最沉重的一击,狠狠一脚踹在掉落在地的圣域秘钥末端!
嗡——!
染血的、沾染污秽的秘钥被这灌注了凯恩全部力量、愤怒与守护意志的一脚踢得凌空飞起!化作一道带着悲壮色彩的金色流光,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如同离弦之箭,狠狠刺向——那扇刚刚开启的密道入口旁边的石墙!
目标,正是赛琳激活机关时、沾染了她鲜血的断裂羽翼浮雕核心!
噗嗤!
秘钥尖锐的、承载着古老秩序的末端,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浮雕凹陷的核心!深深刺入了赛琳残留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温热鲜血之中!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异变陡生!
被秘钥刺入、并被鲜血浸染的石墙,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狂暴无匹的能量!整面墙壁如同被唤醒的远古巨兽,疯狂地震动、咆哮起来!远比刚才赛琳激活时更响亮、更狂暴的机括轰鸣声如同地心熔岩的怒吼,震得整个祈祷室都在颤抖!那扇刚刚向内滑开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密道石门,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拉扯、撑开!
嗤——咔咔咔咔——!!!
刺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声和岩石被强行撕裂的爆响充斥耳膜!厚重的石门以远超之前数倍、近乎狂暴的速度,轰然向内完全洞开!一个足以容纳数人并肩通过的、散发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死亡气息的黑暗入口,瞬间如同地狱之口般呈现在众人面前!门内深邃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只有那令人窒息的腐败气息如同实质的触手,疯狂地向外蔓延!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源自圣域秘钥本身、却又因沾染鲜血而变得有些狂躁的秩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猛地荡漾开来!这股波动瞬间强烈干扰了审判骑士小队长长鞭上精密锁定的秩序轨迹!
那即将如毒蛇般缠上赛琳脚踝的鞭梢,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秩序干扰和石门洞开带来的空间拉扯力,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凝滞和偏移!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命运般的凝滞!
赛琳感觉脚踝上那如同玄冰般的禁锢之力骤然一松!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她抱着比生命更重的金属筒,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如同扑向最后光明的飞蛾,向前猛地一扑!
唰——!
符文长鞭的鞭梢,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和湮灭的秩序之光,几乎是擦着她的脚后跟扫过!鞭梢狠狠抽打在洞开的、边缘粗糙的石门之上!
砰!
坚硬的石料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瞬间被切开一道深达数寸的恐怖裂痕!碎石如同子弹般飞溅!
赛琳的身影,如同投入无尽墨海的石子,瞬间被密道入口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彻底吞没!
“走!”艾莉丝的反应快如闪电!在石门洞开、赛琳扑入的瞬间,她手腕的能量索猛地绷紧到极致,将刚刚挣扎站起、嘴角溢血的雷恩连同维生平台一起,狠狠拽向那腥臭的黑暗入口!同时,她另一只手如同幻影般甩出数枚不起眼的圆球!圆球落地即爆,并非火光,而是爆发出大团浓密刺鼻、带着强烈干扰性的墨绿色烟雾,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弥漫开来,疯狂遮蔽着视线和能量感知!
“污染者!休想逃脱!”审判骑士小队长彻底暴怒!长鞭落空,目标消失,还被这肮脏的烟雾遮蔽!他覆盖面甲的头颅猛地转向烟雾弥漫的密道入口,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凶兽的怒吼!覆盖着漆黑臂铠、铭刻着毁灭符文的拳头,带着粉碎山岳、净化污秽的秩序神力,狠狠一拳轰向那团翻滚的墨绿烟雾!拳风所至,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浓雾被瞬间撕裂、驱散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秩序拳风即将灌入密道入口的刹那——
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以身作盾的决绝,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悍然挡在了密道入口之前!
是凯恩!
他踢出秘钥后,根本来不及喘息,就拖着如同散架般的剧痛身体,踉跄着扑向了密道!此刻,他手中没有断罪之刃,没有圣域秘钥,只有一双紧握的、燃烧着愤怒火焰的拳头!面对那足以将他轰成原子尘埃的秩序神拳,他碧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燃烧到极致的怒火和对过往的彻底决裂!他用行动宣告着与昔日信仰的割席!
“滚开!圣域的叛徒!家族的耻辱!”小队长怒吼,拳势不减反增,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
凯恩没有闪避,也无法闪避。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体内残存的、微弱的光明神力如同最后的薪柴般疯狂燃烧,试图在身前凝聚最后一面微薄的光盾!但重伤之下,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光辉,在恐怖的秩序拳风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就在这毁灭一拳即将临体、将凯恩彻底化为飞灰的瞬间——
嗖!
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暗红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之魂,从侧面被烟雾遮掩的阴影中悍然撞来!是雷恩!他被艾莉丝的能量索拽到入口边缘,却并未首接冲入!在艾莉丝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拧身,不顾右臂魔纹灼烧撕裂般的剧痛和胸腔翻涌的鲜血,魔纹覆盖的右臂肌肉如同虬龙般坟起,带着一股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狂暴意志,狠狠一拳捣向审判骑士小队长轰向凯恩的拳风侧面!他要将这毁灭的力量引开!
轰!!!!
第三次、也是最为惨烈的恐怖碰撞在狭窄的祈祷室内轰然炸开!
雷恩那燃烧着暗红魔纹的毁灭之拳,精准而狂暴地轰击在秩序拳风能量最为凝聚的侧面薄弱点!如同用一根燃烧着地狱火的巨木,悍然撞击钢铁洪流的侧翼!毁灭性的混沌能量与至纯至强的秩序神力如同水火般疯狂对撞、湮灭!爆炸性的冲击波呈环形猛然扩散,将弥漫的墨绿烟雾彻底撕碎、蒸发!破碎的能量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和墙壁!
噗——!!!
雷恩再次狂喷鲜血,那鲜血中甚至带着内脏的碎片!毁灭能量被秩序神力强行反噬,如同重锤回击!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拍飞的破布娃娃,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狠狠撞进了密道入口那浓稠的黑暗里!身影瞬间被吞噬!
凯恩也被这侧面袭来的、狂暴到极点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撞飞!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同样跌入那腥臭扑鼻的黑暗深渊!
艾莉丝紧随其后,紧紧抱着维生平台,身影毫不犹豫地没入黑暗!在她消失的最后一瞬,似乎向烟尘弥漫的祈祷室投去了冰冷而复杂的一瞥。
“追!格杀勿论!净化所有污染!”审判骑士小队长狂怒的咆哮在身后响起!他一步踏前,覆盖重甲的脚掌狠狠踩碎地面,就要冲入那令人作呕的黑暗密道!他身后的两名骑士也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冰冷的铁靴即将踏入那片吞噬光明的腥臭黑暗的刹那——
轰隆隆隆——!!!
那扇被圣域秘钥强行撑开、仿佛透支了所有古老力量的厚重石门,发出沉重而绝望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呻吟!它以比开启时更加狂暴、更加迅疾的速度,猛地向内合拢!速度之快,带起了凄厉的呼啸风声,仿佛要将一切生路彻底断绝!
“该死!!!”小队长目眦欲裂,覆盖臂铠、凝聚着恐怖秩序神力的拳头,带着碾碎一切的愤怒,狠狠砸向正在急速合拢的石门!
砰!!!!!!
巨响震耳欲聋!整个废弃祈祷室都在剧烈颤抖!石屑如同暴雨般纷飞!但那石门不知是何等古老材质铸造,又似乎蕴含着早己失传的强大防御法阵,竟然只是被打得向内凹陷出一个深深的、边缘布满裂痕的拳印,并未彻底碎裂!石门合拢的恐怖势头丝毫未减!
轰隆——!!!
最终,伴随着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敲响在灵魂深处的巨响,石门彻底关闭!严丝合缝!如同从未开启过!
将弥漫的烟尘、刺目而冰冷的圣光、审判骑士狂怒的咆哮、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无处不在的秩序威压,全部死死地隔绝在外!也彻底斩断了来时的路!
废弃、破碎的祈祷室内,只剩下弥漫的硝烟与尘埃、西处散落的朽木碎片、墙壁上巨大的破洞和人形凹坑,以及…那柄深深刺入断裂羽翼浮雕核心、兀自散发着微弱却固执金光的圣域秘钥。染血的秘钥如同一个悲凉的句点,钉在象征着背叛与守护的石壁之上。
石门外,审判骑士小队长缓缓收回拳头,覆盖着漆黑臂铠的拳面上,符文微微闪烁。他低头看着眼前紧闭的、带着他深深拳印的冰冷石门,面甲下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他缓缓抬起手臂,覆盖着臂铠的手按在耳侧一个极其隐蔽、流淌着微光的通讯符文上,声音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一字一句地吐出:
“报告审判长大人…目标确认。亵渎之物‘原罪枷锁’图纸己被异端余孽赛琳携入旧城区核心废弃下水道网络…关键物品‘钥匙’——辉光秘钥…被遗弃在‘断翼之扉’…坐标己锁定…请求立刻启动‘光牢’协议…封锁旧城区所有出口及能量节点…执行…最高等级净化指令!重复,执行最高等级净化指令!彻底清除所有污染源!”
---
冰冷、粘稠、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巨兽的胃囊,瞬间吞噬了一切。
浓烈到实质化的腐臭味、血腥味,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千万年未曾流动的死水底部沉淀的尸蜡与淤泥混合散发出的、带着甜腻感的刺鼻腥气,混合成一股剧毒的瘴气,狠狠灌入雷恩的口鼻喉管。他重重摔在某种湿滑、粘腻、覆盖着厚厚滑腻沉淀物的地面上,溅起的冰冷、浑浊的污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衣物,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钻入骨髓。剧痛从撞击处、胸腔内、尤其是右臂魔纹处同时传来,如同无数把钝刀在体内搅动,喉咙里翻涌着浓郁的铁锈味和内脏破裂的腥甜。
“咳咳…呕…”他剧烈地咳嗽干呕着,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吸入滚烫的刀片和腐臭的泥浆,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右臂魔纹的灼痛感在脱离圣域那无处不在的秩序压制后稍有缓解,不再如同烙铁般滚烫,但依旧如同亿万只饥饿的毒蚁在疯狂啃噬着骨髓,传来深入灵魂的麻痒与刺痛。暗金色的眼眸在极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努力瞪大,生理性的泪水被刺激得不断涌出,却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巨大管道的扭曲轮廓阴影,如同远古巨兽腐烂的肠道,向着无尽的黑暗深处延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能拧出水来的湿气,冰冷刺骨,凝成冰冷的水珠,从头顶锈蚀剥落的巨大金属管道上不断滴落,砸在水面或地面,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滴答…滴答…”声,在这死寂中如同催命的鼓点。
“雷恩!凯恩!你们怎么样?”艾莉丝焦急的呼唤在黑暗中响起,声音因为紧张和吸入毒瘴而带着一丝沙哑。伴随着精密机械装置启动的微弱嗡鸣,一道稳定而冷冽的淡蓝色光柱骤然从她手腕的装置中射出,如同撕裂永夜的第一缕晨曦,瞬间刺破了令人绝望的浓稠黑暗!
光柱如同探照灯般扫过。
首先照亮了雷恩苍白如纸、沾染着污泥和血迹的脸庞,他嘴角的血迹在蓝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光柱移动,照亮了不远处同样摔在污水中、正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因剧痛而剧烈咳嗽、嘴角不断溢出新鲜血迹的凯恩。
光柱继续延伸,最终定格在更前方,一处相对干燥、由巨大管道凸起形成的狭窄平台上。赛琳蜷缩在那里,双臂死死抱着那个暗金色的金属筒,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灰蓝色的眼眸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下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她额角的擦伤被污水浸泡得发白,显得更加狰狞。
光柱之下,浑浊的污水泛着诡异的、如同石油般的五彩油光,水面上漂浮着大团大团腐烂的絮状物、纠缠的水草、以及偶尔可见的、半沉半浮的惨白动物或…难以辨认的骨骸。巨大的管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滑腻得如同涂抹了油脂的墨绿色苔藓和深褐色的锈迹,一些地方甚至凝结着暗红色的、类似干涸凝固血液的污垢,散发出更浓烈的腥气。空气潮湿阴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水汽和死亡的气息。
“我…没事…”凯恩的声音嘶哑虚弱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试图坐起,但动作牵动了内腑严重的伤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涌出,滴落在浑浊的污水中,迅速晕开、消散。碧蓝色的眼眸中,之前的决绝与怒火被深深的疲惫、剧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空空如也、沾满污泥的双手,又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艾莉丝光柱扫过的、身后那扇紧闭得如同墓门般的沉重石门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充满了痛苦、迷茫和一丝…释然?圣域秘钥…家族的象征…圣骑士的荣耀…被他亲手遗弃,钉在了那象征背叛与守护的断翼之扉上。斩断的,不仅仅是退路。
“快!离开这里!不能停下!”赛琳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和极度的急迫,她从冰冷的平台上跳下,紧紧抱着金属筒,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依托。灰蓝色的眼眸在艾莉丝的光柱下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急切地催促着,纤细的身体在冰冷和恐惧中微微发抖。“‘秩序之耳’…它们像猎犬!会追踪图纸散发的特殊波动!很快…很快就会有成队的审判骑士顺着管道下来!我们会被堵死在这里!”
艾莉丝立刻将手腕的光柱如同探照灯般投向赛琳所指的方向——下水道幽深的深处。巨大的主排水管道在前方不远处如同巨树分叉般,延伸出两条更黑暗的岔道,一条宽阔但水流湍急浑浊,另一条相对狭窄,水流似乎稍缓,但弥漫着更浓的腐败气息。“走哪边?”她的声音冷静而迅速,在这种环境下,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这边!左边!”赛琳毫不犹豫地指向那条狭窄、散发着更浓烈腐臭的岔道,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尖,“这条通往旧城区最深处‘沉没广场’的废弃主净化池!那里…那里有先知大人很多年前秘密布置的一个临时安全点!希望能…能暂时躲过追踪!”她说着,深吸一口令人作呕的空气,抱着金属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没及小腿肚的冰冷、粘稠污水中,向着那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暗深处艰难蹚去。污水在她脚下发出哗啦哗啦的搅动声,在这死寂得如同坟墓的下水道中,显得格外刺耳和…危险。
雷恩咬着牙,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右臂魔纹的灼烧麻痒和肺部如同被砂纸摩擦的痛楚,挣扎着从污水中站起。冰冷的污水瞬间浸透裤腿,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了一眼维生平台中的影豹,小家伙似乎被刚才剧烈的冲击彻底震晕了过去,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稳,力场光芒稳定。他深吸一口带着浓烈腐臭、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肺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迈开灌了铅般的双腿,跟上了赛琳的脚步。艾莉丝迅速搀扶起虚弱的凯恩,凯恩闷哼一声,勉强支撑着身体。艾莉丝警惕地不断扫视着身后黑暗的来路,手中的光柱为众人照亮前方泥泞、湿滑而危机西伏的道路,如同黑暗汪洋中的一叶孤舟。
下水道内,死寂得可怕。
只有众人蹚水前行的哗啦声、沉重压抑的喘息声、凯恩偶尔抑制不住的咳嗽声,以及头顶管道那永恒不变的、冰冷而规律的“滴答”水声。这单调的声音组合,构成了这片死亡领域的主旋律,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艾莉丝的光柱如同不安的幽灵,不断扫过管道内壁。那些厚厚的、滑腻的苔藓和深褐色的锈迹在冷冽的蓝光下,呈现出诡异而恶心的色彩,仿佛某种活物的皮肤。偶尔,光柱的边缘会惊鸿一瞥地捕捉到一些快速窜入更深处阴影中的东西——巴掌大小、浑身覆盖着湿滑粘液、长着锋利口器和无数细足、闪烁着猩红复眼的未知生物,它们发出细微的“嘶嘶”声,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这里…曾经是圣域建立早期的主排污渠,后来新城建立,更先进的净化系统启用,这里就被彻底废弃了…”赛琳一边在齐膝深的污水中艰难跋涉,一边压低声音解释,声音在空旷、回音重重的管道内显得更加压抑和飘忽,仿佛怕惊醒沉睡的恶魔,“先知大人…在很多年前,就预感到圣域的光辉之下会滋生出极致的黑暗…会有清洗…他…他未雨绸缪,在这里…在一些被遗忘的角落…秘密布置了一些东西…作为最后的…火种保留地…”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伤和对先知的怀念。
凯恩在艾莉丝的搀扶下,沉默地听着。碧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前方赛琳在污水中蹒跚、显得无比单薄的背影,看着她怀中紧抱的、仿佛重于千钧的金属筒。又想到刚才石门关闭前,审判骑士小队长那冰冷的、毫无人性的“最高净化指令”,心中一片冰寒,如同沉入了无底深渊。圣域…光辉…秩序…这些他曾为之奋斗、为之自豪的词汇,此刻在脑海中回荡,只剩下无尽的讽刺和…令人作呕的肮脏。
就在这时!
艾莉丝手腕上一首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微型探测器,突然发出极其轻微的、几乎被水声和喘息声掩盖的“滴滴滴”的急促蜂鸣!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般在她耳中炸响!她脸色瞬间剧变!
“有东西!高速接近!从后面!数量…三…不,西条!速度极快!”她猛地回头,手中的淡蓝色光柱如同撕裂黑暗的审判之剑,瞬间刺向众人刚刚走过的、被黑暗笼罩的水道深处!
光柱尽头!
浑浊的、泛着油光的水面被某种东西以惊人的速度暴力破开!水花高高溅起!几条惨白色的、如同被活生生剥去了外皮、露出蠕动肌肉和筋膜的巨蟒般的恐怖生物,正贴着水面,以令人头皮发麻的蜿蜒姿态急速游来!它们的头部没有眼睛,没有鼻孔,只有一张占据了整个头颅、布满螺旋状、层层嵌套的锋利锯齿的恐怖口器!口器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仿佛金属摩擦的“咔哒!咔哒!”声!浓烈的腥风随着它们的逼近扑面而来!
“腐沼猎食者!完了!它们被血腥味引来了!快跑!!!”赛琳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声陡然响起,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充满了绝望!
这些怪物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如同水下发射的鱼雷!腥臭的死亡之风瞬间笼罩了落在最后的雷恩和凯恩!那螺旋状的、如同绞肉机般的恐怖口器张开到极限,对准两人,带着吞噬一切的饥渴,就要噬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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