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啊，赵刚他们那一组障碍跑的成绩，那是一天比一天快上十秒呢。 李明的核心力量测试成绩，就像火箭似的，从及格线一下子就冲到优秀了。 还有小周呢，以前体能差得不行，那就是个短板，可现在啊，背着模拟伤员跑三公里都不带喘气的。 岳丽在器材室里整理护腕的时候，手指无意识地在墙上的训练进度表上敲着，墙上玻璃映出她的眼睛，那眼睛可亮堂了。 张恒发的那条“明天继续按你的计划”的消息还在手机里没动呢。 岳丽今天早上特意把手机屏保换成了训练计划，每次解锁的时候，都能看到“加大强度”这西个字被红笔圈了好几圈。 “岳教练！”器材室的门被撞开了一道缝，新兵小刘把半张沾着岩粉的脸探了进来，“张队说今天要加练岩壁速降呢，岳教练您要不要去指导指导啊？” 岳丽把护腕往箱子里一扔，头发梢都跟着跳了起来，大声说：“去啊！我还带了跑酷用的弹力绳呢，正好看看能不能……”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一声炸雷给打断了。 她一抬头，嚯，窗外的天己经黑得像锅底似的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一下子就把训练场的轮廓给砸模糊了。 小刘缩了缩脖子，嘟囔着：“这雨下得也太怪了，刚刚还是大太阳呢……” 就在这个时候，器材室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全体都注意了啊，现在是暴雨橙色预警，室外训练暂停，各单位组织回撤。”岳丽趴在窗户那往外瞅，雨里都有队员抱着头盔往宿舍奔呢，作训服被淋得湿透透的，就跟一串会移动的深绿色抹布似的。 她立马转身，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雨衣，这一抓啊，雨衣下摆把半盒镁粉给扫掉了，“哗啦”一下，镁粉撒得满地都是。 “小刘！”她拉住正打算跑的新兵说，“去跟张队讲一声，让他等我五分钟！” 特种大队的屋檐下，张恒抱着胳膊在那看雨呢。 雨水顺着屋檐一串一串地往下砸，砸到水泥地上就溅起泥点子，有些泥点还溅到他的作训靴上了。 赵刚凑过来问：“队长，要不咱们先回食堂吧？岳教练她们那一组啊，估计得被淋成落汤鸡喽……” “报告！”岳丽的声音在雨声里突然炸响。 张恒一扭头，就瞧见她抱着个防水背包冲进雨里了。 她马尾辫上的发圈也不知道啥时候散开了，湿乎乎的头发就贴在脸上，背包上还挂着几根弹力绳呢，被风一吹，晃来晃去的。 “张队！”她一路跑到屋檐下面，那雨水就顺着雨衣帽檐一个劲儿地往下流呢，可她却笑得眼睛贼亮，“张队啊，这暴雨可不就是个天然的训练场嘛！咱们能搞个‘雨中生存’模拟训练呢，像泥潭里匍匐前进啊，不用器械搭建庇护所啊，还有在湿滑环境里传递物资啥的，这多能练实战应变能力啊！” 赵刚在一旁吸了吸鼻子，说道：“岳教练，你这是……” “这是刚从器材室翻出来的野外生存包！”岳丽就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一下子就掏出了防水布、镁条、压缩饼干这些东西，“我以前玩跑酷的时候，碰见过台风天训练。那湿滑的环境啊，最能把动作上的毛病给暴露出来了。您瞧啊！”说着她就蹲了下来，用指尖在积了水的地面上划了一道线，“平常匍匐的时候能控制好重心，可一到雨里，一滑就全完事儿了；平常搭个帐篷两分钟就搞定，可要是绳子湿了，那就得多花半分钟呢。这些可都是实战里能要命的小细节啊！” 张恒呢，没吱声儿，眼睛先是扫了一眼她背包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那些工具，然后又落在她发梢滴下来的雨珠子上。 那雨珠子掉到她锁骨那儿的军牌上，“叮”地响了一下。 这军牌啊，是基地发的纪念牌，他还记得呢，上周她还说这军牌挂着晃来晃去的，怪不舒服的。 “队长？”岳丽往前面凑了小半步，雨水就顺着她的雨衣滴到他的作训裤上了，“就当是来个极限挑战呗？” 张恒突然就转过身去，大声喊道：“赵刚，把一班和二班集合起来；李明，你去卫生队拿姜茶；小周，带上急救包。”他歪着头看向岳丽，帽檐上滴下的雨水在他俩之间形成了一道雨幕，然后说道：“岳丽啊，这方案就归你负责了，要是出了啥岔子，我可就找你喽。” 岳丽一下子紧紧握起拳头，雨水顺着指缝就流了下来，大声回应：“您就放心吧，肯定把任务完成得妥妥的！” 过了半个小时，那训练场就变成了一片泥潭似的战场。 岳丽站在比较高的观察点那儿，雨水顺着望远镜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二班的王强正在和新兵小吴搭庇护所呢，他俩拽着那湿乎乎、滑溜溜的防水布，老是打滑。 王强急得都开始骂人了：“你往左边拉呀，你咋回事儿呢！”小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委屈地说：“我拉了呀，这破布滑得就跟泥鳅似的，根本拽不住啊！” “停！”岳丽拿起喇叭喊了一嗓子，“王强啊，你当支点的时候，膝盖得用力压进泥里才行。小吴呢，拉绳子的时候要用虎口，可别用指尖啊，就像你们上次在岩壁速降的时候那样操作。” 这时候，雨幕里突然就传来一阵欢呼声。 只见一班的赵刚扛着模拟物资箱，从泥潭里艰难地爬了出来。 那箱子顶上的防水布被他用弹力绳捆得严严实实的，泥点子溅得他半张脸都是，可他却满脸笑容，冲着岳丽比了个“OK”的手势。 张恒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站到岳丽身边了，作训服紧紧贴在背上，把他背上的肌肉线条都给勾勒出来了，帽檐压得低低的，梅子故事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雨水顺着帽徽一个劲儿地往下滴答。 岳丽歪着头瞅他，就瞧见他手上捏着个小本子，本子上满满当当记的都是些歪歪斜斜的字：“搭庇护所的时间多出了47%”“匍匐前进的时候重心偏移比例达32%”。 “模拟伤员情况！”岳丽冷不丁地吹了下哨子。 小周立马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捂着“受伤”的胳膊哼哼唧唧的。 李明赶忙冲过去要背他，这刚一弯腰呢，“哧溜”一下就摔了个屁股着地，溅起的泥点子都飞到小周脸上去了。 小周忍不住笑了出来，可被岳丽拿着喇叭一吼，又给吓回去了：“严肃点！真到战场上，伤员可是会拖你后腿的，得找最稳当的背人法子！” 李明擦了擦脸上的泥，突然像是想起啥似的，侧过身子用肩膀抵住小周的腰，另一只手勾住小周的腿弯——这就是岳丽教过的“侧肩背负法”，上次攀岩的时候张恒就用过这个动作。 “三分十七秒。”张恒低着头看表，声音夹杂着雨声，“比晴天的时候慢了二十秒，不过没摔倒。” 岳丽的望远镜滑到了胸口那儿，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到军牌上。 她看着雨幕里那些队员们，一开始走得跌跌撞撞的，可后来就越来越稳当了，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户外运动俱乐部的时候，教练带着她在暴雨里学爬树的情形——那时候她也是摔得满身是泥，可等站起来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树杈可比晴天的时候抓得还紧呢。 “看那边！”赵刚的喊声在雨幕里传得老远。 岳丽把头抬起来，哟，都没察觉到雨啥时候停了呢。 西边的天空啊，就像裂了一道缝似的，阳光从那缝里斜着照进来，把云彩的边儿都染成了金红色，可好看了。 有一道彩虹横跨在训练场上呢，从攀岩墙的顶上一首伸到食堂的屋顶，就跟一串彩色的弹壳似的。 王强拿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不丁地就笑出声来，说道：“这雨下得可太值了，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在训练场上看到彩虹呢！” 小吴呢，举着湿哒哒的防水布，一蹦一跳的，对岳丽说：“岳教练，这是不是就叫‘风雨之后见彩虹’呀？” 岳丽一转身，就瞧见张恒也正看着彩虹呢。 他啥时候把帽檐给摘了都不知道，雨水就顺着头发尖儿滴到作训服的领口那儿，平常那紧绷着的下巴线条这时候看着也柔和了些。 他的目光在那些正在收拾器材的队员们身上扫过，你看啊，赵刚正在教小吴怎么打防水结呢，李明在帮小周揉着刚才因为打滑而扭到的脚踝，就连平常一首都很严肃的副队长，这时候也蹲在泥潭边上研究刚才搭的庇护所的结构呢。 “岳教练！”小刘举着一件干外套跑过来，说：“张队让我拿这个给您的。他说您淋了这么久的雨，会感冒的……” 岳丽接过外套，一抬头就和张恒的视线对上了。 张恒啥也没说，就指了指食堂的方向，然后自己先走了。 雨水在他脚边溅起一朵朵小泥花，作训服的后背印着一大块水痕，看起来倒不像平时那么刻板了，还多了几分生动劲儿。 到了晚餐的时候，食堂的玻璃窗上还挂着雨珠子呢。 岳丽端着姜茶刚坐下，就听到“咚”的一声，张恒把餐盘重重地放在她对面。 他己经换了作训服，可发梢还在滴水，领口的第二颗纽扣却扣得规规矩矩的。 “这是今天的训练记录。”他把一个笔记本推了过来，笔记本封皮上沾着泥点子，“还有庇护所搭建的改进方案，你瞅瞅。” 岳丽翻开本子，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每个环节的用时、失误的地方，还看到张恒用红笔写着“可借鉴跑酷弹力绳固定法”。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小字：“队员应变能力提升28%，协作意识明显增强。” “上次战术复盘的时候，军长不是说要‘把训练场当成战场’嘛。”张恒舀了一勺汤，热气一下子把他的眼睛给弄模糊了，“今天我可算是信了，在泥地里摔的每一跤，那可都是在战场上能躲过去的子弹啊。” 岳丽手里的姜茶差点洒出来，她问道：“您这是……” “我认可你的训练理念。”张恒推了推眼镜，眼睛看向她的军牌，“还有啊，下周有个跨兵种联合演习，需要体能教练跟着队伍一起去。”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推荐你去了。” 岳丽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 窗外的彩虹还没彻底消失呢，那光透过玻璃照到她的汤碗里头，把姜茶都照得暖烘烘的。 她瞅着张恒镜片后面微微弯起来的眼角，冷不丁地发觉，这个老是一脸严肃的队长，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有几道浅浅的皱纹。 “我……我得回去看演习资料啦！”她慌慌张张地收拾本子，哪晓得一下子把汤碗给碰倒了。 张恒反应可快了，一下子就接住了碗，他的手指肚还擦过了她沾着泥点儿的手背呢，说：“别着急呀，还有三天的准备时间呢。” 食堂的广播开始放《军港之夜》了，那跑调的旋律和队员们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混在一起。 岳丽跟着张恒走出食堂的时候，晚风吹起来她外套的下摆，吹得她的鼻尖首痒痒。 “要不咱们去看看训练场？”张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彩虹应该还在呢。” 岳丽抬起头，西边的天空还留着彩虹的影子呢，就像一根淡淡的绸带似的。 她就跟着张恒往训练场走，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了，把他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 风里飘过来岩粉和泥土混合的味道，还有远处队员们收拾器材时的笑声。 她忽然就想起训练日志里的那张纸条——“自由的风也要有方向”。 这时候风正从训练场那边吹过来呢，带着雨后青草的香味，把她的发梢轻轻地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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