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盯着老陈的微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按得发白——水塔是陷阱，老刘招的是假消息，王警官从一开始就没信她会乖乖送上门，只等着她往网里撞。
夜风卷着绿化带的落叶扑在脸上，带着点凉意。林薇不敢停留，猫着腰往社区西北角跑——那里有个废弃的杂物间，是之前清理社区垃圾时临时搭的，现在只剩个铁皮顶，里面堆着旧桌椅，平时没人去。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林薇反手锁上门，摸出手机，把视频往云盘里传——怕手机被抢，得留个备份。传完刚要删原文件，手指顿住了：视频最后那几秒，李刚的马甲上，除了“捐赠人”三个字，还有个小小的logo，像个“李”字的变形。
她放大画面，盯着logo看——是市财政局的标志！王警官说李刚是“市财政局的”，果然没骗人。
手机突然响了，是老陈的来电，备注是“陈叔”（之前存的，怕被王警官发现）。林薇赶紧接起，压低声音：“陈叔，我在西北杂物间，水塔真有蹲守？”
“嗯，我刚从那边绕过来，看见两个辅警躲在水塔底下的草丛里，手里拿着手铐。”老陈的声音很喘，还带着汽车鸣笛声，“老刘没真招，是王警官打他，他故意说‘赃款在水塔’，想给你争取时间——我刚把他从派出所‘保’出来，送回乡下了。”
“保出来？你怎么做到的？”林薇惊讶。
“找了市局的老同事，说老刘是‘证人’，不是‘嫌疑人’。”老陈笑了一声，“王警官没证据，只能放。对了，你U盘解开没？赵叔说什么了？”
林薇把视频内容快速说一遍：王警官逼赵叔吞赃款、杀周明妈妈、假死躲在社区、100万分两处藏、仓库槐树下有尸体、李刚是捐赠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陈的声音沉下来：“20年前我办赵建国的案子时，确实有个看门人失踪了，叫老郑，王警官当时说‘他卷款跑了’，现在看来，是被灭口了。”
“那仓库槐树下的尸体……我们要不要去挖？”林薇攥紧手机。
“不能去，王警官肯定在仓库布了眼线。”老陈顿了顿，“你在杂物间等我，我十分钟到，带了样东西给你——20年前的案卷副本，里面有老郑的照片，你比对一下视频里的位置。”
挂了电话，林薇靠在铁皮墙上喘气。怀里的账本滑出来，她捡起来翻，突然摸到一张硬纸——是夹在账本里的名片，上面写着“清河县阳光孤儿院 老院长 张”，还有个电话号码。
是老院长的电话！林薇刚要拨，杂物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是“两短一长”——是老陈之前约好的暗号。
她推开门，老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牛皮纸文件袋，脸色有点白：“快走，王警官发现老刘跑了，正带着人搜社区，说‘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林薇’。”
两人往社区后巷跑，后巷没路灯，全靠手机手电筒照路。跑过小卖部时，门突然开了条缝，刘婶（张秀莲）探出头，压低声音：“往这儿来！”
林薇和老陈愣了一下，刘婶己经拽着他们进了小卖部，关上门，还拉上了窗帘。小卖部里飘着酱油味，货架上摆着零食，最里面有个小隔间，刘婶把他们推进去：“里面安全，王警官的人刚从巷口过。”
“刘婶，你……”林薇刚要问，老陈拽了拽她的胳膊，递了个眼神——别多问。
刘婶没在意，蹲在隔间门口放风，手里擦着酱油瓶：“赵哥（赵叔）昨天还来买过酱油，说‘明娃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怎么今天就……”话说到一半，声音哽咽了。
林薇心里一动：“刘婶，你认识赵叔很久了？”
刘婶的手顿了顿，没回头：“20年前，我在废品站当会计，赵哥是老板，老郑是看门人……我们仨，是老熟人。”
老陈突然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你认识他吗？”
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蓝色工装，笑得很憨厚——是老郑。
刘婶的酱油瓶“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她捂着脸，肩膀发抖：“老郑……他死得冤啊！当年王警官让他运赃款，他不肯，就被……”
“被埋在仓库槐树下？”林薇追问。
刘婶点点头，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赵哥当年偷偷告诉我，说‘老郑的尸体在槐树下，等我有机会，一定给老郑翻案’，可他等了20年，还是没等到……”
隔间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刘婶猛地站起来：“糟了！王警官的人来了！”她拉开隔间的另一扇门，门外是条窄窄的通道，“从这儿走，通往后街，我去应付他们！”
林薇和老陈钻进通道，老陈把文件袋塞给她：“里面有老郑的资料，还有督查组的电话，你先去城郊旅馆，我去仓库看看槐树下的情况——放心，我带了刑警队的老同事。”
通道尽头是后街，林薇刚跑出去，手机响了——是老院长的电话，她早上拨过没通。
接起电话，里面没声音，只有“沙沙”的杂音，像风吹过树叶。林薇喊：“张院长？您听得见吗？”
过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不是老院长的：“林薇，想找老院长？来废品站仓库，晚了，就只能见尸体了。”
是王警官的声音！
林薇的血一下子凉了——老院长被王警官抓了，要引她去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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