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听筒里的忙音像钝刀，一下下割着林薇的神经。她攥着手机往城郊旅馆跑，后背的汗浸湿了卫衣，黏在皮肤上，冷得发颤——老院长七十多岁了，王警官连赵叔都敢杀，肯定不会对老人手软。
刚拐进旅馆巷子，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薇猛地回头，是刘婶，她手里攥着个布包，头发乱蓬蓬的：“等等我！我跟你去仓库！”
“你怎么来了？”林薇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她。
“王警官抓老院长，是我通风报信晚了。”刘婶的声音发颤，布包往林薇手里塞，“这里面是仓库的平面图，20年前我画的——老郑的尸体埋在最里面那棵老槐树下，树根都长到棺材上了。”
林薇展开布图，泛黄的纸上用红笔标着“槐树”“仓库门”“后门”，还有个小小的“暗门”标记：“这暗门是？”
“通往后街的，王警官不知道。”刘婶抹了把脸，“我欠赵哥的，欠老郑的，这次得还。你给督查组打电话了吗？老陈说你有号码。”
林薇赶紧摸出文件袋，翻出督查组的电话——老陈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末尾标着“李警官，24小时开机”。她拨过去，响了三声就通了：“喂，李警官吗？我是林薇，城郊洼子村37号废品站，王警官绑架了阳光孤儿院的老院长，还藏了20年前的尸体……”
“我们己经在路上了，老陈联系过我们，说你们会去仓库当诱饵。”李警官的声音很沉稳，“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乔装成收废品的，在仓库外等着，看到绿色信号弹就冲进去。”
挂了电话，林薇把布包塞给刘婶：“你从暗门进去，找到老院长，我从正门引开王警官。信号弹在我口袋里，我一拉，你就带着老院长往后门跑。”
刘婶点点头，攥着布包往仓库后街绕。林薇深吸一口气，把账本和U盘塞进内袋，往仓库正门走——月光把仓库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张着嘴的黑窟窿。
“来了？”王警官的声音从仓库里传来，带着冷笑，“没带老陈？没报警？”
林薇推开门，仓库里亮着个应急灯，昏黄的光打在柱子上——老院长被绑在柱子上，嘴被布条堵着，看到林薇，眼里首冒光。王警官手里拿着把水果刀，抵在老院长的脖子上，李刚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个黑色盒子，正是赵叔的那个。
“我一个人来的，没报警。”林薇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角落里的老槐树——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抱，树根鼓出地面，像只手。
“把赵建国的证据交出来。”王警官的刀往老院长脖子上压了压，渗出血丝，“U盘，账本，还有你从老刘那儿拿的东西！”
林薇摸出账本和U盘，举起来：“证据在这儿，但你得先放了老院长。”
“放了他？你当我傻？”王警官笑了，“把东西扔过来，我让李刚送老院长出去——你留下，陪我等赃款。”
李刚往前迈了一步，伸手要接东西。林薇盯着他手里的黑色盒子，突然喊：“盒子里是不是老郑的身份证？20年前你帮王警官埋尸体，拿了他的身份证当‘把柄’，对吧？”
李刚的手顿住了，脸色骤变。王警官的眼神也冷了：“你怎么知道？”
“赵叔的视频里说的。”林薇慢慢往后退，手悄悄摸进口袋——信号弹的拉环硌着指尖，“他还说，你吞的100万，一半给了李刚，让他捐给孤儿院洗白，另一半藏在水塔，其实是骗你的，水塔里只有老郑的警号牌！”
“你胡说！”王警官急了，举着刀就要冲过来。
就在这时，仓库后面传来“哐当”一声——是刘婶撞开了暗门！她扑向李刚，大喊：“林薇，拉信号弹！”
李刚慌了，把黑色盒子往地上一扔，就往后门跑。王警官刚要追，林薇猛地拉开信号弹——绿色的光“嗖”地冲上天空，照亮了整个仓库。
“不许动！警察！”仓库外冲进一群人，穿着警服，手里举着枪。王警官愣了一下，转身就往老槐树后面跑，刚跑两步，被脚下的树根绊倒，摔在地上——手里的刀飞了出去，正好扎在槐树根上。
林薇冲过去解开老院长的绳子：“张院长，您没事吧？”
老院长摇摇头，指着槐树根：“挖……挖这里，老郑的尸体……”
几个警察拿着铁锹过来，挖了没两下，铁锹就碰到了硬东西——是棺材板，上面还刻着个“郑”字。
“王警官，李刚跑了！”外面传来喊声。
林薇抬头往后门看，月光下，李刚的影子往城郊公路跑，手里好像拿着个手机，正在打电话。
老陈跑进来，看着槐树下的棺材，叹了口气：“老郑，20年了，终于能给你翻案了。”
李警官走过来，拍了拍林薇的肩膀：“谢谢你，证据很关键。王警官我们抓了，李刚跑不远，我们己经布控了。”
林薇摸出怀里的U盘，递给李警官：“这里面有赵叔的视频，还有王警官承认杀人的录音。”
就在这时，老院长突然指着地上的黑色盒子，声音发颤：“这里面……不是老郑的身份证，是……是赵哥的遗嘱，说把100万赃款全捐给孤儿院……”
林薇蹲下去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有张纸，是赵叔的字迹：“明娃，赃款在孤儿院的捐赠箱夹层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别恨，要爱。”
捐赠箱夹层？林薇猛地想起老院长说的“李刚去年捐了90万”——那根本不是赃款，是李刚自己的钱，真正的赃款，一首在孤儿院！
手机突然震了，是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是李刚：“林薇，别得意，孤儿院的捐赠箱里，不止有赃款，还有你舅舅的受贿单——你以为你舅舅是好人？”
舅舅？林薇的脑子“嗡”了一下——老陈之前说的“第三个分赃人，是孤儿院的前院长，你的远房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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