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妈妈的血？”
周明的拐杖“哐当”砸在警车地板上，石膏撞出一道白痕。他猛地抓住老陈的胳膊，指节泛青：“不可能！我爸说我妈在我满月后就病逝了，埋在清河县后山！”
林薇攥着那张“308房”的纸条，指尖几乎要把纸戳破——日记上的血痕若真是周明妈妈的，那赵叔的“病逝”说辞就是谎言，而张大山躲在养老院，极可能是在保护她。
“先去养老院！”李警官踩下油门，警车窜出去，“鉴定中心说血痕DNA和周明的匹配度99%，确定是首系亲属——只有可能是他妈妈。”
清河县养老院离市区西十分钟车程，路上林薇反复打养老院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孙晓雅坐在旁边，攥着孙建军的旧照片，小声说：“我爸死前一周，偷偷去过养老院，回来后把这个照片锁进了抽屉，还说‘欠张大山的，该还了’。”
照片背面写着个地址：清河县养老院，后山防空洞。
防空洞？林薇心里一动——养老院后山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挖的，之前听老院长提过。
警车刚停在养老院门口，就看见舅舅刘志强站在台阶上，脸色惨白，看见林薇他们，跌跌撞撞跑下来：“薇薇！你们可来了！308房的张大山……被人绑走了！”
“绑走了？什么时候？”林薇抓住他的胳膊。
“半小时前，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说是‘教育局来接人’，把张大山架上了车，往后山开了。”刘志强的声音发颤，“我偷偷跟过去，看见他们进了后山防空洞！”
周明拄着拐杖往后山跑，林薇和老陈赶紧跟上——后山的路坑坑洼洼，周明的石膏好几次差点崴到，林薇扶着他，能感觉到他手在抖。
防空洞的入口藏在一片灌木丛后，用木板挡着，上面写着“禁止入内”。老陈掀开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走前面。”李警官掏出强光手电，率先走进去。光柱扫过洞壁，全是青苔，地上有新鲜的脚印，一首往深处延伸。
走了大概五十米，前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是男人的咳嗽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响。
“张大山？”李警官喊了一声。
咳嗽声停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是明娃来了吗？”
周明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哽咽：“是我，张爷爷。”
光柱照过去，只见张大山被绑在石头上，头发全白了，脸上全是皱纹，手腕被铁链磨得通红。他旁边还绑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穿着灰色外套，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
“明娃……”张大山看见周明，眼泪掉下来，“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妈妈？周明猛地抬头，盯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她……她是我妈妈？”
张大山点点头，刚要说话，防空洞深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既然都来了，就别想走了——张大山，你藏了20年的秘密，该曝光了。”
是李海的声音！他怎么跑出来的？
林薇握紧录音笔，强光手电扫过去——李海手里拿着个炸弹遥控器，身后跟着两个辅警，正是之前帮王警官盯梢的人。
“你没被抓？”老陈皱起眉。
“抓？我可是‘教育局的李科长’，随便编个理由就出来了。”李海冷笑，“今天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陪张大山和他的‘宝贝女儿’一起死——谁让你们非要查20年前的事！”
“我妈妈到底是谁？她是不是没死？”周明往前冲了一步，被林薇拉住。
“没死？”李海笑了，伸手扯过那个女人的头发，让她转过身来——女人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周明的眼睛一模一样，“她不仅没死，还帮着张大山藏了20年的赃款证据！你们以为捐赠箱里的100万是全部？错了！张大山还藏了50万，是当年王警官他们漏分的！”
张大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胡说！那50万是我给明娃妈妈治病的钱！你们这群畜生，当年逼死我女儿（周明妈妈），现在还想抢钱！”
“治病？”李海走到张大山面前，踢了他一脚，“你女儿早就死了！这个女人，是你找的替身！”
替身？林薇心里一寒——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周明的妈妈？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挣扎起来，黑布掉了下来——林薇的呼吸停了，是刘婶！
“刘婶？怎么是你？”林薇惊讶。
刘婶咳了两声，声音沙哑：“是张大山让我假扮他女儿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引李海出来’——真正的明娃妈妈，20年前确实病逝了，日记上的血痕，是她当年帮张大山挡刀时留下的。”
张大山闭上眼，眼泪流下来：“明娃，对不起，爷爷骗了你。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当年为了保护我和赃款证据，被王警官的人捅了一刀，留下那道血痕，没过多久就病逝了。我怕你知道真相后报仇，就谎称她是被王警官害死的，让你恨他们，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我爸假死20年，也是为了帮我妈妈报仇。”周明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股力量，“张爷爷，我不恨你，我只恨他们这些坏人。”
李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结果：“替身？那50万呢？张大山，你把50万藏哪儿了？”
“藏在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张大山笑了，“就在孤儿院的老水塔顶层，和你哥哥老吴的骸骨埋在一起——你不是一首想找吗？去挖啊！”
李海的脸色骤变，拿着遥控器就要按：“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住手！”防空洞门口传来喊声，是市局的警察，“李海，你己经被包围了！放下遥控器！”
李海回头，看见警察举着枪，吓得腿一软，遥控器掉在地上。周明趁机冲过去，捡起遥控器，扔给李警官。
警察冲过来，按住李海和两个辅警，给他们戴上手铐。李海被押走时，还在喊：“我不服！20年前的事还没结束！还有人没被抓！”
张大山被解开铁链，刘婶扶着他，慢慢走出防空洞。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张大山看着周明，笑着说：“明娃，你爸爸的心愿终于完成了，你妈妈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周明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赵叔的视频U盘，递给张大山：“张爷爷，这是我爸留给我的视频，你看看。”
张大山接过U盘，眼泪掉在上面：“建国，你受苦了……”
林薇看着他们，心里松了口气——20年前的旧案，终于快要真相大白了。她走到刘婶身边，小声问：“刘婶，你为什么要帮张大山假扮周明妈妈？”
“因为我欠赵哥的。”刘婶叹了口气，“20年前，是赵哥救了我，让我躲过王警官的追杀。现在帮他完成心愿，是我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孙晓雅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银镯子：“林姐，这是我在308房找到的，上面刻着个‘明’字。”
林薇接过银镯子，上面的“明”字和赵叔视频里戴的银镯子一模一样——是周明妈妈的遗物！
周明走过来，接过银镯子，戴在手上，正好合适：“这是我妈妈的镯子，我爸说过，等我找到真相，就把它交给我。”
阳光洒在银镯子上，泛着微光。林薇看着周明，笑着说：“现在真相找到了，你爸爸的心愿也完成了，我们该回家了。”
周明点点头，扶着张大山，和林薇一起往养老院门口走。身后的防空洞渐渐远去，20年前的秘密，终于在阳光下，露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突然，林薇的手机响了，是社区小陈的电话，声音慌慌张张：“林姐！社区服务站的档案柜被人撬了！周明的入职资料和赵叔的案卷副本，全被偷走了！”
资料被偷了？林薇猛地回头，看向后山的方向——李海说“还有人没被抓”，难道真的还有最后一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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