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天己经擦黑了。社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薇从派出所出来，王警官让她做了笔录，问的还是早上那些问题，关于纸条，他一个字都没提。
她走得很快，心里全是周明——小陈说周明去服务站找过她，脸色发白，转身就走了，他去哪了？为什么关机？
推开家门的瞬间，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也没有平时周明做饭的香味。林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按亮客厅的灯——暖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沙发上搭着周明昨天穿的灰色外套，袖口还沾着点油漆（昨天帮张大爷刷门框蹭的）；茶几上放着他没喝完的半杯茶，茶己经凉透了，杯壁上结着一圈茶渍；地上的拖鞋，一双是她的，另一双是周明的，摆得整整齐齐。
可屋里没人。
“周明？”林薇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屋里回荡，没人应。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动静。
她走到卧室，门虚掩着，推开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部队里的“豆腐块”，是周明的习惯；床头柜的抽屉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林薇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家里的存折、她和周明的身份证、还有几张银行卡。她一张一张地数，周明的工资卡、她的工资卡、家里的备用卡……少了一张，周明常用的那张工资卡，不见了。
他带走了工资卡？为什么？
林薇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翻遍了卧室的每个角落，衣柜、床底、枕头底下，都没有周明的影子。她又走到客厅，翻了翻沙发垫、电视柜，还是没有。
就在这时，她的手碰到了枕头底下的一个硬东西——不是周明平时放的手机，是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折成小块的纸条。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她抽出来一看——银行卡是陌生的，不是家里的任何一张；纸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是周明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纸条上的字不多，笔锋却比平时重了很多，墨水都透了纸背，像是写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薇薇，别找我，保护好自己。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生日。”
林薇攥着纸条，指节发白，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周明为什么要走？他说的“别找我”，是去哪里？“保护好自己”，是在保护她免受什么伤害？
她把银行卡拿起来，卡号是陌生的，背面没有签名。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的路灯亮着，偶尔有居民路过，说说笑笑，可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早上出门时，周明还在厨房煮面条，笑着对她说：“晚上回来给你做红烧肉，你爱吃的那种。”怎么才过了一天，他就不见了，还留下这样一张纸条？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您尾号3721的银行卡，于15:00收到转账2000元，余额2003.56元。【XX银行】”
尾号3721？是周明留下的那张陌生银行卡！15:00，正是她在赵叔家发现那张写着“周明，他们要杀我”纸条的时候！
林薇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冰凉。匿名转账的2000元，是谁转的？和赵叔的死有没有关系？和周明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她又给周明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微信发过去，还是未读。
窗外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个孤独的问号。林薇攥着那张纸条和银行卡，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周明的失踪，赵叔的死，还有那张纸条，肯定都和“他们”有关。而“他们”，说不定就在盯着她，盯着这个空房子。
她走到门口，把门锁死，又反锁了一道。然后她把周明留下的银行卡和纸条放进贴身的口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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