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盯着林薇看了几秒，眼神有点锐利，像要把她看穿。然后他没再追问，转身对着辅警喊：“先拍照固定现场，拉警戒线，通知局里派技术队来。”
两个辅警应了声“是”，从包里拿出黄色的警戒线，在门口拉了起来，上面印着“警察办案，禁止入内”的字样。法医还在检查赵叔的身体，时不时用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林薇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屋里忙碌的身影，手指一首攥着衬衫口袋里的纸条，纸角都被攥得发皱。她想起刚才黑衣人冰冷的眼神，想起周明早上的电话，心里像堵了一团乱麻——周明到底和赵叔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杀赵叔？
“林薇，你过来一下。”王警官突然喊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赵叔出事的？详细点。”
林薇跟着王警官走到楼道拐角，离警戒线远了些。王警官翻开笔记本，手里的钢笔在纸上顿了顿：“说吧，从你决定来赵叔家开始。”
“社区通知赵叔领养老金，他三天没去，王婶说夜里听见他家有拖拽声，张奶奶说早上看见您来敲过门，我担心他出事，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林薇尽量说得简洁，避开了纸条和黑衣人的事，“进来就看见赵叔趴在地上，没气了，还有一股怪味。”
王警官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抬头问：“你认识赵建国多久了？他平时和谁来往比较多？”
“认识三年，我嫁来社区就认识了。”林薇摇摇头，“他很少和人来往，平时就捡捡废品，偶尔去社区药房买降压药。”
“买降压药？他有高血压？”王警官追问，笔尖停在纸上。
“嗯，社区建档的时候登记过，血压有点高，一首在吃药。”林薇答得小心，心里却在犯嘀咕——王警官作为片警，应该有社区居民的档案，怎么会不知道赵叔有高血压？
王警官没再问高血压的事，又写了几笔，然后合上笔记本：“行了，基本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社区服务站等着，后续需要你配合再给你打电话。”
“等一下！”林薇突然喊住他，手不自觉地摸向衬衫口袋，“王警官，我……我在赵叔的棉鞋垫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王警官的身体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眼神里带着点惊讶：“纸条？写了什么？”
林薇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纸条，递了过去。她想赌一把——如果王警官是好人，纸条能帮上忙；如果不是，她再想办法拿回来。
王警官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眼，眉头突然皱得很紧，眼神也变了，从刚才的平淡，变得有点复杂。他盯着“周明，他们要杀我”那几个字，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突然把纸条对折，塞进了警服的内袋里。
“你看错了吧？”王警官的语气突然变得敷衍，甚至带着点不耐烦，“赵建国无儿无女，性格孤僻，社区里没几个人认识他，怎么会认识你丈夫周明？肯定是他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写错了名字。”
“不是老糊涂！”林薇急了，伸手想去抢他内袋里的纸条，“他还写了‘他们要杀我’！赵叔是被人杀的，不是自然死亡！那张纸条是他死前写的，是线索！”
王警官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很大，林薇被甩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在墙上。“林薇！”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点严厉，“法医还没出鉴定结果，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独居老人在家猝死很常见，一张写错字的纸条说明不了什么！”
林薇被他吼得愣住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看着王警官的脸，刚才还在认真记录，一看到纸条上的“周明”，就突然变了态度，甚至想把纸条藏起来——他肯定有问题！
“王警官，您早上来敲赵叔家门的时候，是不是就发现他出事了？”林薇抹了把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张奶奶说您敲了没两分钟就走了，脸绷得很严，为什么不通知社区，或者用备用钥匙开门看看？”
王警官的脸色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语气却更不耐烦了：“我每天要巡逻十几个社区，哪有时间每个没开门的住户都查？敲了没应，以为没人在家，就走了，有问题吗？”
林薇还想再问，辅警突然喊：“王警官，技术队到楼下了！”
王警官瞪了林薇一眼，丢下一句“别乱跑，等着配合调查”，就转身走进了赵叔家。林薇站在楼道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怀疑越来越重——他肯定知道什么，甚至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技术队的人拿着工具箱上楼，一个个面无表情。林薇被挤到了楼道口，只能看见屋里的人进进出出，闪光灯亮个不停。她摸了摸口袋，纸条没了，唯一的线索被王警官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社区服务站的小陈发来的微信：“林薇，你在哪？周明刚才来服务站找你，说打你电话没人接，问你去赵叔家了没，我跟他说了，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转身就走了。”
周明来找她了？林薇心里一紧，赶紧给周明回微信，却显示“对方未读”。她又打电话，还是关机。
风从楼道口吹进来，带着屋里飘出的腐味，林薇突然觉得很冷。她看着赵叔家紧闭的窗帘，看着王警官藏纸条的动作，看着手机上未读的微信，突然想起周明早上的电话——“赵叔的事别多管”，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赵叔会死？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杀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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