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应下每日练剑之约后，云澜的生活里便又多了一项雷打不动的日程。
清晨，晨曦微露，庭院中的薄雾尚未散尽，两人便会出现在那片临水的空地上。木剑破风之声，取代了往日的绝对寂静。
斩渊是个极有耐心的“老师”。他从不贪多，每日只教一两式，将每一个动作拆解得分毫不错，讲解得清晰透彻。他的“指导”也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理由充分的触碰。托腕，扶肘，轻点腰腹，虚按背心……一切都以纠正动作为名，坦荡得让人无法生出半分旖旎的联想，至少表面如此。
云澜也渐渐投入其中。他本性聪颖，于剑道一途更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便抛开灵力，仅凭对招式意境的理解和身体的掌控，也很快将斩渊所教的凡间剑法使得形神兼备，甚至隐隐透出几分昔日仙尊舞剑时的风骨。
这日，斩渊教了一套名为“流风回雪”的剑法。此剑法重在身法的轻盈飘逸与剑招的连贯圆融，对身体的协调性和柔韧性要求颇高。
“主人，这一式‘回雪萦风’，需以腰为轴，身随剑转，意动而神随。”斩渊一边讲解，一边缓缓演示。他身形舒展，木剑在他手中划出流畅的弧线，虽无灵力加持，却自有一股行云流水般的韵味。
云澜凝神观看，默默记下要领，随后依样施展。他的动作依旧清冷优雅，但在完成那个需要极大扭转腰身的回旋动作时，身形微微一顿，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主人，此处腰力需用巧劲，不可僵硬。”斩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己贴近身后，一只手极其自然地虚扶住云澜的腰侧，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他执剑的手腕上，引导着他发力的角度和旋转的轨迹。
“放松，顺势而为……”斩渊的低语如同蛊惑，温热的气息拂过云澜敏感的耳廓。
云澜身体瞬间绷紧！这一次的接触，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亲密和……全面。他的后背几乎要贴到斩渊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热体温和沉稳的心跳。那只扶在腰侧的手，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在肌肤上。而手腕被握住的地方，更是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
他想挣脱，却发现斩渊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起到了引导作用，又不会让他感到被禁锢。而且，随着斩渊的引导，那个原本有些别扭的动作，竟然真的顺畅了许多。
“对，就是这样……感受力量的流转……”斩渊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极近的距离下，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云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剑招上，但身后之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那温热的气息，那沉稳的心跳，那扶在腰侧和手腕上的触感，无一不在挑战着他的神经。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和肌肉记忆，完成了这个回旋动作。衣袂飘飞，墨发轻扬，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很好。”斩渊适时地松开了手，退开一步，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只是为了教学所需，神色坦然依旧，“主人天赋极高，一点即通。”
他退得干脆，却留下云澜独自站在原地，心绪如潮。腰间和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热的触感，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那低沉的嗓音。一种陌生的、酥麻的感觉，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悄然潜入心底。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指节微微泛白。不是因为用力，而是为了掩饰那细微的颤抖。
“继续吧。”云澜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试图用惯常的清冷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斩渊从善如流，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开始讲解下一式。但他的唇角，却在云澜看不见的角度，弯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的仙尊，心跳加快了。
接下来的练习，云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依旧能将剑招完整使出，但那份全神贯注的投入感却减弱了。他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斩渊，又在对方看过来时迅速移开。斩渊的每一次靠近和“指导”，都会让他身体有瞬间的僵硬，虽然很快便恢复，但那细微的反应，却逃不过斩渊敏锐的眼睛。
一套“流风回雪”练完，云澜的额上见了汗，气息也比平日急促些，不知是因运动，还是因别的什么。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斩渊适时地结束课程，递上布巾，语气温和，“主人进步神速，假以时日，即便不动用灵力，单凭这剑法，等闲宵小也难近身。”
云澜默默接过布巾，没有应声。他走到水榭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试图让清凉的晨风吹散脸上的热意和心中的躁动。
斩渊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落在云澜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背影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眷恋。
他知道，有些种子己经种下，正在悄然发芽。今日的“亲密指导”，便是一剂恰到好处的催化剂。
他的仙尊，或许还未意识到，但身体和本能，己经开始记住了他的触碰，他的靠近。
这种感觉，比首接听到一句“心悦你”，更让斩渊感到兴奋和满足。
攻略的乐趣，便在于这细水长流、潜移默化的过程。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正好。
明天，该教点什么呢？或许，可以有些需要“配合”的双人剑招了？
斩渊的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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