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医馆旧址的青砖墙上，爬山虎的枯叶簌簌落在肖晨肩头。
他蹲在当年父亲遇害的诊室门口，指尖轻轻拂过墙根的青苔——
张伯临终前说过，凶手是从后窗翻进来的，窗台的砖缝里还留着半枚鞋印。
"肖先生？"
沙哑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肖晨转身，看见个穿藏青棉袄的老人，手里拎着个竹编菜篮，鬓角的白发沾着霜，是住在医馆巷口的陈阿婆。
她往菜篮里瞥了眼，压低声音："昨晚有人来问过你。"
肖晨心头一紧："什么样的人？"
"穿黑西装，戴金丝眼镜。"
陈阿婆凑近说道：
"我听见他们说'青竹会'......还说'那小子查到哪儿了？'"
"青竹会？"肖晨重复这三个字，指尖无意识地着怀里的旧照片——
那是张伯留下的，照片里父亲肖正川站在寒山医馆门口，身后站着个穿青竹纹长衫的中年男人，两人正笑着看镜头。
"阿婆，您见过这个穿青竹衫的人吗？"肖晨掏出照片。
陈阿婆眯起眼，手指轻轻抚过照片边缘：
"见过！二十年前，他常来医馆找正川哥。有回我端药进去，听见他们说'暗夜'......'矿脉'......后来没多久，正川哥就......"
她的声音哽咽：
"那之后，再没见过青竹衫。"
肖晨的心跳加速。
张伯说过，父亲遇害前曾提到"青竹"，但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姓氏。
此刻结合陈阿婆的话，线索像断了的线头突然接上了——
青竹会，暗夜，矿脉，还有父亲的死。
"阿婆，您知道青竹会在哪儿吗？"肖晨追问。
陈阿婆摇头：
"他们行事隐蔽，听说头目叫'竹爷'，住在城南的竹园别墅。但那地方守卫森严，普通人进不去。"
她压低声音：
"不过......前儿个我听卖菜的老张说，青竹会在城西开了家'竹影茶楼'，专门接待贵客。"
肖晨道了谢，转身往巷口走。
陈阿婆突然喊住他："肖先生，你小心点！"
她从菜篮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孙子的防狼喷雾，你收着......"
"阿婆......"
"拿着！"
陈阿婆把布包塞给他：
"你和正川哥一样，都是好人。"
肖晨攥着布包，眼眶发热。
他走到巷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城西竹影茶楼。"
竹影茶楼藏在一条僻静的老街上，青瓦白墙，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木匾。
肖晨刚下车，就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茶楼里出来，其中一个手腕内侧有道闪电状的疤——
和岩子矿场的阿坤一模一样！
"跟上。"
肖晨对司机说：
"绕到后门。"
茶楼后巷堆着几箱茶叶，肖晨猫着腰躲在竹筐后。
他看见刚才的两个男人钻进辆黑色轿车，车牌是"滇A·88888"——蒋凯的车！
"肖先生？"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肖晨转身，看见黄敏倚着朱漆廊柱，手里拎着个皮质手包：
"我就知道你会来。"
"你怎么知道？"肖晨皱眉。
"我让人查了青竹会的资料。"
黄敏递来份文件：
"他们的资金来源可疑，最近和蒋氏集团有频繁转账。更重要的是......"
她翻开文件："竹爷的真实身份，是'暗夜'组织在龙城的残余势力头目。"
肖晨接过文件，心跳如鼓。
文件里夹着张照片，是竹爷和蒋明远的合影——
两人站在"暗夜"总部的标志前，笑容意味深长。
"蒋凯去京城找他父亲蒋明远，是为了......"肖晨抬头看向黄敏。
"借兵。"
黄敏点头说道：
"青竹会在龙城扎根二十年，根系太深。蒋凯想借助'暗夜'的势力，彻底清除障碍。"
她顿了顿说：
"肖先生，今晚八点，竹影茶楼有场'茶会'，青竹会的主要成员都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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