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的脚步顿住。
他转头看向肖晨，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苦菩提大师？赵总提过，说当年在寒山寺受过大师指点。"
他笑了笑继续说:
"看来小兄弟和赵总确实有缘分。"
说话间，两人走到宏远中心楼下。
肖晨仰头望去，大楼的玻璃幕墙映出蓝天白云，几只鸽子掠过楼顶，翅膀闪着银光。
他忽然想起师父的话："龙城的水深，但水深的地方，才能养出真龙。"
进入大厅时，保安例行检查。
肖晨摸出身份证，保安看了眼，又盯着他怀里的狐狸看了半天："这狐狸...？"
"路上捡的。"肖晨随口编了个理由:
"受伤了，我带着看病。"
保安没再多问，放行。
电梯升到28层时，肖晨的手心沁出薄汗。
他想起师父临别时的叮嘱：
"见了赵忆乾，先递令牌。他会明白的。"
可此刻，他忽然不确定——
赵忆乾是谁？是敌是友？师父说的"旧友"，会不会另有隐情？
28层的走廊铺着地毯，隔音效果极好。
陈放在一扇檀木门前停下，轻轻敲门："赵总，肖晨先生到了。"
"进来。"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肖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面墙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瓷器。
靠窗的位置摆着张黑胡桃木办公桌，桌后坐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
西十岁上下，眉骨高挺，眼尾微挑，正低头翻着文件。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座沉默的山。
"赵总，这位是肖晨，苦菩提大师的徒弟。"陈放介绍道。
男人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亮，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扫过肖晨时，忽然停在他腰间的令牌上。
"苦菩提的令牌？"男人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波动:
"你师父...可还好？"
肖晨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赵忆乾会先提师父，更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认出了令牌。
"师父很好。"他上前一步，将令牌双手奉上:
"师父让我给您带句话：'青玄山的梅花开了，他等您去看。'
赵忆乾接过令牌，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
他的手很稳，没有颤抖，可肖晨看见他喉结动了动。
"二十年没见了。"他低声说，"菩提兄...他还好吗？"
"师父身体康健。"肖晨回答:
"只是...想念龙城的老茶。"
赵忆乾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很淡，却像春雪初融，带着几分释然：
"当年我在寒山寺求了半块明前龙井，他总说'等梅花开时，带我去看'。
"他抬头看向肖晨，"你是他的徒弟？"
"是。"肖晨点头:
"我叫肖晨，今年二十岁。"
"坐。"赵忆乾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放，给小肖泡杯龙井。"
肖晨坐下时，阿九从他怀里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赵忆乾的目光扫过狐狸，微微挑眉："这是？"
"路上救的。"肖晨摸了摸阿九的脑袋:
"受了伤，我带你看病。"
赵忆乾没多问，端起陈放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龙井的豆香还在。"他说，"当年菩提兄说，这茶要配着青玄山的晨雾喝才最妙。"
肖晨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荒诞——
三天前他还在山上采药，今天就坐在龙城首富的办公室里，喝着对方珍藏的茶叶，聊着师父的往事。
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令牌还攥在掌心，温温的，像师父的手。
"肖小友。"赵忆乾放下茶杯:
"你下山来，是为了...？"
肖晨握紧令牌。
他知道，该说正事了。
"师父说，当年我父母的事，可能和龙城有关。"
他抬头看向赵忆乾，眼神清亮:
"我想请您帮忙查查，六年前寒山医馆大火爆炸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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