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空调吹着冷风，肖晨却觉得后颈发烫。
他盯着桌上的三份资料：
文物局王科长的银行流水——
最近三个月有三笔百万转账，来自蒋凯的私人账户；
刘副市长的行程表——
明天上午要和“龙城文旅产业基金”负责人吃饭，而该基金的幕后股东是蒋明远；
还有蒋凯从京城发来的短信截图——
“给肖晨带句话：再动宏远，让你连龙城都出不了。”
“陈哥，”他拨通陈默的电话：
“文物局那边，王科长明天要去非遗工坊‘例行检查’？”
陈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凝重：
“对，己经通过审批了。我们查了他的背景——
三年前从文物稽查队调过来，老婆在蒋明远的地产公司上班，儿子读的是贵族学校，学费一年三十万。”
肖晨捏着资料的手收紧：
“明着查合规，暗着找茬。”
他抬头看向窗外，龙城的天空飘着细灰色的云，像块压在心口的棉絮：
“还有，刘副市长召见赵总，说明天下午三点，市政府办公室。”
非遗工坊的工地门口，肖晨靠在越野车上抽烟。
老周抱着臂站在旁边，嘴里嚼着口香糖：
“肖先生，王科长带了五个人来，都穿便装，手里拿着检测仪器。”
他弹了弹烟灰：“我查了，这几个人里有文物修复的，有古建评估的——不是普通检查。”
肖晨掐灭烟头，往工地走。
远远看见赵婉儿站在工坊门口，穿浅蓝衬衫，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她看见肖晨，招了招手：“肖晨，你来得正好，王科长说要查‘仿古建筑的木构件年代’。”
王科长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见肖晨，嘴角扯出点笑：
“肖先生是吧？我们是文物局的，今天来例行检查非遗工坊的木构件——毕竟是要做文化街区，合规最重要。”
肖晨笑着伸出手：
“王科长辛苦，里面请。”他转身对赵婉儿说：
“你去把工坊的材料台账拿过来，我记得上次验收的木构件清单在那。”
赵婉儿点头进去，肖晨引着王科长往工坊里走。
路过一堆叠放整齐的木柱时，肖晨突然停下：“王科长，您看这根木柱——”
他用指尖敲了敲：
“是金丝楠木吧？明代的老料，我们专门从江西收过来的，有故宫博物院的鉴定证书。”
王科长的眼镜滑了滑，凑过去看：“哦？明代……”
“对。”肖晨从口袋里掏出证书，递过去：
“您看看，故宫的李教授亲自鉴定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道：
“我们做非遗街区，讲究的就是‘修旧如旧’，每一根木构件都有来历，绝对合规。”
王科长的额角冒出汗，接过证书翻了两页，又抬头看向肖晨：
“那……我们再去看看工地的消防设施？”
“没问题。”肖晨引着他往消防控制室走，路过赵婉儿身边时，轻声说：
“把台账给他，里面有每根木构件的进货凭证。”
赵婉儿会意，递上台账。
王科长翻了两页，脸色变了——
台账里附了每根木构件的照片、鉴定证书、进货发票，甚至连运输路线都有记录。
“王科长，”赵婉儿笑着说：
“我们宏远做项目，从来都是按规矩来的。您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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